唰~
江夏手中的小刀精准一闪,一刀割下了晶兽的脾脏,拿在手中,对着阳光仔细的观察。
训练中心观战的军官们雅雀无声,整个阿姆斯特丹号,一片沉寂。
江夏当场分尸这举动,把大多数人都吓的不轻。
咳咳~
雅克干咳了两声,皱着眉对沐林森说道:“别看了,赶紧结束吧。”
沐林森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挥手道:“终止!快终止!把江夏给我带出来!”
……
时间不大,江夏便离开了虚拟舱。
他站在训练中心的空地上,接受许许多多奇怪目光的注视,几乎在场的所有人,看江夏的时候都像在看一只怪物。
江夏不卑不亢,表情淡然,似乎还在回忆刚才解剖的现场,口中不清不楚的小声自言自语着什么。
沐林森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江夏,你刚才为什么把那晶兽的尸体给分了?”
江夏看了一眼沐林森,很认真的说道:“从外科医学的角度来说,我不是在分尸,而是在以科学的方法,进行生物解剖。”
沐林森道:“解剖?选拔赛规程里可没有这个要求。”
江夏解释道:“哦,事情是这样的,这一战打的很艰难,那晶兽明明已经身负重伤,却就是不死,所以我想把他解剖了看一看,究竟伤到了何种程度。”
“通过全面解剖,可以发现很多问题,分析晶兽的弱点,改进下一次的战斗,就拿晶兽的腹部来说,明明看起来很柔软,却好像他的腹部脂肪和肌肉之间,有一层韧性非常惊人的薄膜,这层薄膜化解了我的大部分攻击。”
“通过解剖证实,事实的确如此,这层腹部的薄膜很像是人类的韧带,但比韧带要牢靠的多,下一次再遇到这种晶兽的时候,我会重新选择自己的攻击方向,从更容易下刀的地方入手,而不是只盯着晶兽的腹部。”
“只可惜比赛结束的太快,很多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分析呢……”
江夏说的意犹未尽,带着十二分感慨。
看那意思,要不是沐林森终止了比赛,江夏非把那晶兽彻底分尸了不行。
“残忍!无情!冷酷!”一名文职军官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冲江夏喊道:“我看你解剖晶兽的时候,脸上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个冷血动物!”
江夏一怔,用一种“你丫有病吧?”的眼神,看那文职军官,淡淡道:“解剖是一门很严肃的外科医学,你想要我什么表情?因为死了个畜生就痛哭流涕?开什么玩笑,死的是晶兽,又不是我爹……”
“你……你……”年轻的文职军官被江夏反驳的无语,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屁来。
这时候,一名身材高大的黑人军官站了出来,抱着肩膀,冷冷说道:“好一张伶牙俐齿!张参谋的意思是,人应该抱有最基本的同情心。”
“对待一只晶兽我不能说你什么,但敌人若是一个人类的话,你会怎么做?也把他解剖了,找出弱点?”
江夏转头,用一种“原来你也病的不轻啊!”的目光看了一眼那黑人军官,不卑不亢说道:“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要同情敌人?敌人这种存在,不是应该杀掉才对吗?”
“难道说,杀死敌人是有同情心,杀死敌人之后顺手研究一下,以便于今后更好的杀敌,就是没有同情心?”
“既然你那么有同情心的话,干脆不要做战士多好,伸出脖子让敌人把你砍了算球。”
呃……
“你真是……强词夺理!”
黑人军官也无语了,全场一片尴尬的沉默。
“不要和他争论这个!让他交待为什么出卖队友!”人群里,有人高喊道。
“对!一定要解释!”
“军人怎能可以不顾队友的性命?太不像话了!”
人群纷纷喊道,江夏面容依然淡定,目光扫视全场。
此刻,江夏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成功击杀三级晶兽之后,自己不仅没得到热烈的欢呼,反而成众矢之的了?
第十八章 我没有错!
听说江夏已经从虚拟舱出来,阿姆斯特丹号巡洋舰上几乎所有船员,都在奔向训练中心,大多数人是奔着质疑江夏的目地而去。
“你倒是说啊!难道在你的心中,队友这种存在就真的一文不值!?”
“我们欣赏你的武技和战斗风格,但我们绝不能接受你出卖兄弟这件事!”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纷纷大声质问江夏。
沐林森等人并没有插嘴,似乎,他们也希望知道江夏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面对群情激愤,江夏从口袋里掏出电子烟斗,手指灵巧一抖,装入一枚烟弹,然后慢慢的抽了几口。
“刚才谁说我出卖队友?”江夏目光扫了扫把自己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沉声问道。
“我说的!”
一名身材高大的短发军官站了出来,看军衔,是个中尉。
江夏的目光和这短发中尉直视,“那你告诉我,我是怎么出卖队友的?是害了他们的性命,还是抢了他们的老婆?我的队友一个不少,全都活了下来,你却说我出卖他们,这不是很搞笑吗?”
短发中尉一怔,随即眉头紧锁道:“即便他们都活着,也不能否认你把罗宇浩一把推出去的事实!身为军人,我们应该在背后守护自己的兄弟!而不是把他们推向死亡!”
江夏撇了撇嘴,反驳道:“你说我做的不对,那请问,如果换了你在我的位置,你有更好的办法对付那只晶兽吗?你能保证所有队友都活下来吗?”
短发中尉又是一怔,他思考了几秒钟,摇头道:“我虽然不能保证杀死那只晶兽,但我也绝不会把自己的兄弟突然推到晶兽的血盆大口中。”
哼~
江夏冷笑了一声,“真是有趣,兄弟们跟着我能活下来,跟着你却会全部死光,然后你这个把所有兄弟都害死的人,还要质疑我出卖兄弟!”
噗呲~
短发中尉气的脸色都变了,恨不能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咬着牙大声道:“无论如何,你就是不该背后推罗宇浩,让他替你去吸引晶兽的注意力!这种牺牲自己队友的战术,无耻!”
江夏眉毛一扬,微微皱紧道:“如果有的选择,我当然不会牺牲自己的队友,但当时的情况下,我已经没有体能和晶兽正面对决了,只能让罗宇浩替我做墙,然后寻找杀死晶兽的机会。”
“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我就算已经到强弩之末,也不能背后推罗宇浩一把,还是要自己往上冲,那样的话很显然我不是晶兽的对手,会死!”
“我死了,对谁有好处?以罗宇浩他们的战斗力,更不可能战胜晶兽,到头来整个小队会全灭!”
“按照这个逻辑,哪里是我无耻,倒是你无耻!”
“宁可小队全灭,也要守着你那无所谓的道义,这样做对得起那些信任你的兄弟吗?”
“在我看来,天下从来就没有什么道义!达成需要达成的目标,就是最大的道义!尽一切可能,让自己的队友活下来,就是最大的道义!”
江夏的话很不留情面,那短发中尉震惊中向后连连退了两步,脸色憋的铁青,喉头哽咽,竟是说不出话来。
很显然,短发中尉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和江夏这样的现实主义者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这时候,一名留着红色长发的女兵站了出来,兰花指指着江夏,气鼓鼓说道:“照你的意思,只要能够取胜,你就可以不择手段?”
江夏大义凛然道:“当然要不择手段!只要能把敌人弄死,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尽一切可能杀死敌人,保护自己人,这难道不是武者的本分吗?”
“别告诉我,当你面对一个想要杀死你的敌人时候,你还要琢磨一下什么方法可以用,什么方法不可以用?”
“那是战场!想那么多会死人的小姐姐!”
红发妹子被江夏憋的脸都紫了,她用力一跺脚说道:“你这个人无情!冷酷!残忍!”
江夏目光轻轻瞄了红发妹子一眼说道:“废话!对付敌人,我当然无情!当然冷酷!当然残忍!”
“而且我最怕的不是自己残忍,而是怕自己不够残忍!既然是敌人,就要怎么残酷怎么来!这样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似乎这红发妹子在军队里的人缘很好,她说不过江夏,当即便有个戴眼镜的小年轻跳了出来,要做护花使者。
“为了胜利,你可以牺牲队友的生命,杀死了晶兽之后,你还将他肢解,这不是君子所为!”戴眼镜的小年轻愤慨道。
江夏一回头,用“难道你是sb吗?”的目光盯着那小年轻,厉声道:“我可没说过自己是君子,你才是君子,你全家都是君子!”
“身在战场,没有能力杀死敌人也就算了,还和敌人讲什么君子?什么道义?我看你圣母病很严重啊!”
“无论什么手段,是要能杀死敌人,就是最好的手段!”
“无论你平时多么君子,该保护的时候保护不了自己的队友,就是伪君子!”
“你……你欺人太甚!”戴眼镜的小年轻瞬间败退。
“强词夺理!”人群中,一名老成持重,上了点年纪的军官狠狠瞪了江夏一眼,回头对沐林森说道:“舰长,我们守护军团向来以忠诚正直著称,江夏他满口歪理邪说,还是请您来评评理吧。”
沐林森微微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身为武者,他真的很欣赏江夏,但江夏的性格嘛……
无论如何,沐林森知道,他再不出面只怕是不行了,只好微微皱眉,对江夏说道:“这么说,你不认为你拿自己的队友做挡箭牌这件事有错?”
“我没错。”江夏面对沐林森,依旧坦荡说道:“当时的情况下,我不这样做,整个队伍就会全灭,相比一个人的牺牲,那才是更大的悲剧。”
沐林森道:“这么说要是再来一次,你还会这样选择?”
江夏点了点头,“是的,有些时候,牺牲也是一种必要手段!”
“凡事皆有代价!为了取得胜利,必须不择手段,哪怕明知道要牺牲自己的队友,也绝不能犹豫!”
沐林森又道:“那要是别人为了胜利,要把你牺牲掉呢?”
江夏面不改色道:“我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要是真的发生了,只有牺牲了我才能保住更多人,我将坦然面对。”
呼~
人群中响起一连串惊呼,江夏的思维方式实在太异于常人了!
守护军团向来以忠诚正直著称,是联邦最具有理想主义精神的军团,大多数人无法理解江夏性格,怎么会如此激进?
沐林森显然也有些犹豫,忽然,他的眼睛一亮,看到了人群中的罗宇浩,他似乎有话想说的样子。
于是沐林森沉声道:“罗宇浩,作为当事人,你是怎么想的?”
没想到自己会被问,罗宇浩紧张的用手抓了抓头发说道:“一开始我也挺反感江夏把我推出去的,真想拿刀砍死这小子!但我又觉得,当时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能牺牲我一个,保护大多数人都活着,似乎也挺有道理的,反正比都死了强。”
“可能我过去有点天真,没考虑过这些问题,江夏说的其实蛮有道理,想杀死晶兽,又不想流血,那恐怕是不成的,凡事都要付出点代价才行。”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没想到被江夏一把推出去的罗宇浩,竟然认同江夏的手段。
“江夏,我支持你!战场上哪有那么多婆婆妈妈,胜利就是正义!只要结果是好的,用什么手段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