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假面下格林双目仰望，隐隐约约的，一丝丝亮闪闪晶芒在那一片平静的、不知几万米的更高层空间闪耀着，好似无数交叉流动的河流在奔腾咆哮着。
感受着，这就是海洋之水的磅礴浩瀚！
这是……
格林身体颤抖，喃喃道：“这个就是《猎鼻改造与气味图谱》中提及到彩虹鱼生活的天空之河？”
佩尔阿诺斯淡淡道：“远古时期，海洋生物为了翻越这道人族意志山脉，强大的海王祭坛施展控制海水的能力，将难以形容的巨量海水翻转到了巫师世界云层上混乱界的最顶层空间。阻挡住了虚空世界的虚空乱流，进而彻底改变了巫师世界的规则根基，形成了如今巫师大陆之上的虚无层。”
“将海洋翻转！”格林有些不能理解这样能力，这种改变世界规则的能力，确实超越低级巫师的理解层次太多了。
甚至于，格林连想象都无法想象自己如何获得这样的能力。
若非先前格林知道巫师世界第二次文明之战，那个文明竟然拥有彻底转换世界规则的能力，格林根本不能想象生物竟然能够做到改变一个世界运转规则的程度。
能够做到这样层次的世界改变，可想而知远古时期海洋生物的恐怖了。
格林想了想。感应着四周空荡荡的虚无空间，元素能量竟然稀少的可怜，也不难理解元素巫师为什么不能长期在这个平流层中停留了。
当然，也就是佩尔阿诺斯这种三级大巫师能够飞到这种高度。想来一般的一级巫师连飞都飞不到这种高度吧。
“快点离开这里吧，巫师世界虚无层元素巫师消耗的魔力是平时多倍，反倒是那些炼体巫师能够节省不少体力。”佩尔阿诺斯带着格林快速掠过了插入云端的人族意志山脉峰顶。
看着脚下掠过云层的山尖。格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导师，你说远古时期的时候。人族意志山脉是巫师大陆与海洋的分界线，可是现在海洋线后下降了如此多。甚至一直降到了黑索塔巫师学院黑枷锁山脉那里，会不会就是因为那些激流的天空之河？”
佩尔阿诺斯一边带着格林快速飞行，一边沉思道：“应该有一定关系吧。不过，现在的巫师世界更喜欢称呼这个翻转海洋为水幕苍穹。”
水幕苍穹？
虚无曾飞行了大约半个沙漏时间后，佩尔阿诺斯用斥引双力拉扯着格林坠下厚重云层。
急速下坠了片刻后，随着疾风和寒流渐渐消失，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两人身上，佩尔阿诺斯轻呼了一口气道：“现在，我们到了巫师大陆七环圣塔的人族腹地了，这里的繁华程度远不是区域学院的外域能比的。”
“嗯。”格林点了点头。
两人不远处，一队排着“人”字形的巨鸟飞过，巨鸟背上搭载着货物，似乎是巫师驯化过后的“牲畜”，成了运载工具负责运送货物。
格林心中有些惊异，这样的情景在黑索塔巫师学院的人族区域是绝对看不到的，偶尔有一两只就算稀罕了。
看来，对于这些七环圣塔人族腹地，区域学院的外域地区确实算是荒凉之地了。
至于格林的家乡东珊瑚岛……
“嗯？运气不错，走，去那边顺路休息下。”佩尔阿诺斯突然欣喜的这般说着，在格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带着格林急速飞向了远方。
片刻后，一个长达百余米的巨大气球空艇出现在格林视野中。
上面是一条鲨鱼形状的巨大气球，下面用金属缆绳吊着一个七八十米长的木船，正缓缓的在天空漂浮飞行着，甚至船头正有一个拿着折叠望远镜的巫师学徒吃惊的看着佩尔阿诺斯和格林两人。
咚、咚。
佩尔阿诺斯和格林踩在了木质地板上，那名拿着折叠望远镜的巫师学徒慌张了跑了过来。恭敬道：“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大人服务的？”
不时的，这名巫师学徒偷偷把眼睛撇向格林。
格林知道。对方是在看着自己头顶上的光环。
佩尔阿诺斯随手扔出了两块中级魔石，淡淡道：“你这个气球空艇应该路过月亮湖附近地域吧？到了那叫我。现在我们要两间有热水的干净房间。”
巫师学徒接住魔法石，脸上堆着笑容道：“当然会经过，空艇上正好还有几个房间，热水随时有准备，巫师大人请随我来。”
“嗯。”
佩尔阿诺斯点了点头，随意跟在这名巫师学徒身后走着，格林跟在更后面保持沉默。
突然，佩尔阿诺斯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了身边空艇上的一个木门。随着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拄着黑色魔法杖的颤颤巍巍老巫师走了出来，褶皱的脸庞散发着人类女性最后的特点，粘巴成了一团。
这名老巫师在感应到佩尔阿诺斯魔力波动后眼睛一亮。
“嗯？你也是区域学院的巫师？”这名老巫师看见格林头顶光环后，这般的对着佩尔阿诺索斯说着。而且从格林大略的感应上来看，对方极有可能也是三级大巫师的样子。
佩尔阿诺斯狰狞脸上礼仪一笑，只是这个笑容却让他显得更加狰狞了。
“十二区黑索塔巫师学院佩尔阿诺斯。”佩尔阿诺斯简单自我介绍着。
“唔……十二区的么？”这名老巫婆声音有些口齿不清，似乎是因为牙齿掉光了的关系，遗憾道：“我是十九区艾兰花圃巫师学院白怜。”
“十九区的？”佩尔阿诺斯也遗憾的的喃喃了一句。
原来双方是不同阵营的巫师，这样的话。一般也就不会再有什么深入交际了，否则很有可能因为双方某些理念不同而产生矛盾。
正当格林以为这次意外偶遇将要结束的时候，突然这名老巫婆身后站出了一个头顶花环的绿眼女巫师学徒，而当这名女巫师学徒看见格林的一瞬间。本能的惊叫起来：“是你！”
“嗯？”
格林诧异的看着这个女巫师学徒，这不是区域学院战争期间，自己企图第二次通过异化术伪装混入敌人资源点内部时候。那个揭穿自己的女巫师学徒么？
呃……
竟然能够在这遇见她，而且她的头上竟然也有一个透明光环。显然也是拥有了预备猎魔巫师资格。
绿眼女巫师学徒瞪了格林一会儿后，突然道：“哼。你这么强，在你们区域阵营的圣塔排位擂台赛，你排到了多少名？”
圣塔排位擂台？那是什么东西？不是争锋台吗？
格林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后，疑惑道：“除了第一名，其他名次还有用处吗？”
“瑰丽妮，别多说话，暗巫师阵营的规则和我们明巫师不一样。”老巫婆突然打断了绿眼女巫师想要说的话，朝着佩尔阿诺斯礼仪性点了点头后，带着绿眼女巫师学徒回到了房间。
佩尔阿诺斯看着格林疑惑的样子，淡淡道：“明巫师那边和我们的规则不一样，除了正式猎魔巫师外，还会有数量众多的外围猎魔巫师，否则你以为庞大的明巫师军团靠谁？靠每届资格战后一个阵营的区区两百名明巫师？”
格林愕然了一会儿后，心中疑惑也算解开了。
暗猎魔巫师好说，追求的是强大个体实体，用以实行征战异世界期间的清扫零散的反抗力量任务。但是，明猎魔巫师可是巫师世界海量灵魂奴仆炮灰之后的巫师世界真正主力部队，若单单只靠每届两百名的明猎魔巫师，如何形成大规模集团化作战？
看来这个外围巫师，就是明巫师核心力量之外的补充力量了。
而且，似乎中部区域这些奥义巫师家族，也应该有某些选拔制度，用以加入明巫师阵营的“技术部门”和外围猎魔巫师？
第一百三十七章 犹豫难决
格林走进了气球空艇上属于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十五平方的样子，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简单的桌子外，就是一个兼有沐浴功能的厕所了。
“月亮湖大约两天后到。”负责驾驶这个气球空艇的巫师学徒一面羡慕盯着格林头顶上的光环，一面恭敬的沉声说着。
“嗯。”格林随意答应了一声。
嘎吱……
巫师学徒离开了房间后，格林随意扫了一眼房间布局便摘下了苍白假面，又褪去了三润盔甲和上面罩着的灰色巫师袍子，赤身的走进了沐浴室，蒸腾的水汽弥漫开来。
之所以先到月亮湖，是因为佩尔阿诺斯要顺路去见他的一个朋友，而且好像很多年没有见的样子。
稍后。
沐浴完毕的格林穿戴整齐后，把房间的窗子打开，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房间。坐在桌子前，享受着温和的阳光，格林把有些湿漉漉的金色长发简单烘干，感应了一下具体时间后，拿出了两截断枝和一本手札笔记。
随着断枝上仿若镜面截层的雷纹一闪即逝，格林双目微微一亮后就若无其事的将断枝贴身收好，看向了手札笔记。
这本手札笔记，此时记录的研究内容正是格林关于《爆裂火焰巫术的泯灭特征》一些心得，其中有原著的一些泯灭能量特性猜想，还有格林施展爆裂火焰巫术之后的一些自我认知。
首先，泯灭能量不能用任何已知的物质、能量甚至能量均衡封印系统进行收集。
其次，泯灭能量只会在一瞬间拥有超强度能量反应。随之就会自主被世界规则抹去，因此无法用一般的感知器官在传统实验室按照常规元素试验方法观察。
再有。泯灭能量会将企图接近的精神力波段也彻底泯灭，就仿佛一个能够吞食任何东西的诡异生命体。包括光线，诞生的“一瞬间”过后将会连自身也彻底吞食。
最后，爆裂火焰巫术只是泯灭能量的最初级利用，按照《爆裂火焰巫术的泯灭特性》上所提及，火元素与水元素对冲，虽然能够产生一部分泯灭能量反应，却只是自然形态的泯灭能量反应去加强火元素攻击属性，所开发的巫术只是趋于火元素的元素伤害，而不是泯灭伤害。所以格林的浴火之体才会对爆裂火焰巫术有所加成提升。
似乎……
按照《爆裂火焰巫术的泯灭特性》提及，上古巫师已经开发出了更趋于泯灭特性的高级巫术，而这个巫术的原理就是让火元素与水元素更加趋于稳定性，进而产生出更纯洁、更彻底泯灭能量。
不过！
无论上古巫师如何努力，这种异性能量对冲性质巫术开发出的泯灭之力，都是一种自然形态的泯灭之力，巫师根本无法形成自我控制。
（标注：所谓巫师对能量的自我控制，即元素的形态改变，可以理解火球、火鸟、火蝠巫术形态就是不断趋于元素完美控制。自然形态就是原始火焰能量。参考异世界生物的能量应用模式。）
一时间，格林陷入了犹豫不决。
自己该如何决定实验的走向？
是跟随上古巫师的脚步，不断利用更提纯、更稳定的水火元素造就不可控制的泯灭之力巫术，形成爆裂火焰巫术的升级版。还是自己实验研究观察泯灭能量的特性？
也难怪格林为难了。
若是格林跟随上古巫师道路，此时这种看似强大的爆裂火焰巫术，在高层次巫师看来。其实也不过就是浅层次水火元素能量的高层次巧妙利用罢了，至于泯灭之力这种升华性高层次能量因为无法控制。根本不能实现巫师杠杆之力的更深层次撬动规则。
（解释：泯灭之力本身是水、火元素撬动杠杆之力得到的新型高级能量，是巫师初级杠杆之力应用的高等演变体现。而如果能够在此基础后再进行控制泯灭之力。就相当于在这种高级能量的基础“上”再进行杠杆之力的乘法规则，而若是企图得到更精纯不受控制的研泯灭之力进行开发，就是在这种高级能量的基础“下”进行加法规则。其中涉及到一些数学逻辑思维，可能一些数学逻辑思维能力不是很好的朋友需要多思考一下。）
总体就是说，到了高层巫师的知识理解境界，上古巫师爆裂火焰升级版这种类型的巫术，将会因为其中撬动杠杆之力的低端应用而渐渐落伍。
换言之，格林若是选择继续上古巫师的研究道路，很可能从现在巫师学徒时期中出类拔萃的顶级巫师学徒，逐渐转变成一名碌碌平庸的高级巫师。
这一点，格林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出现的！
可是……
这样的话，格林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一种是独自开拓出泯灭之力的深层次利用，掌控泯灭之力；另一种就是放弃泯灭之力的深入研究，尝试从单独的火元素、水元素或者空间之力进行深入性研究。
不过，若真是的放弃泯灭之力研究转向这些自己基础天赋的深层次研究，因为基础元素的大众性，格林同样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有所收获，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独特道路。
而若是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独特道路，那么强大的顶级巫师依旧与格林无缘，格林至多也就能依靠巫师学徒期间的专属知识成为一名有特色的巫师罢了。
不过，随着生命层次提高，生命密码知识的逐渐低端化，格林的“特色”也将越来越趋于平庸。
嗯？
对了！怎么把自己本身的天赋给忘记了？
按照圣塔资格战期间冰河时代米莉所说，自己的天赋应该是沟通维度间隙，属于极高等巫师知识时空封印术的最佳载体。也许。自己可以在晋级正式巫师后，尝试从自己本身自带的天赋入手？
不过……
当时米莉所说。这种天赋对于低级巫师很无用，对于高级巫师才是最强天赋之一。这样的话。自己想从低级巫师就走这条道路，将会更加困难，甚至于……没有任何希望。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