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玄忍不住冷笑:“想要上门来杀我,反而被我解决掉,你还觉得无辜么?”
“我没想到杀你啊,真的。”
西蒙一脸无辜,指天画地的发誓:“你是所有候选人里最精通探索和解译的人,我只是想要挟制住,你让你帮我探索遗迹。从头到尾都没有用过杀伤性幻术……”
“结果没想到在这一条阴沟里里翻了船,对么?”叶清玄淡淡地说。
“……事到如今,反正我输了。”
西蒙昂头闭眼,伸长脖子:“是生是死,你给个痛快吧!”
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向叶清玄,却看到叶清玄正在打量自己,捏着下巴,似是在考虑着什么,忽地桀桀怪笑了起来。
“你想死?没这么简单。”
他带着一种令人发毛的笑容起身:“没了你,我找谁去帮个忙啊。”
“你、你……你要干什么!”西蒙慌了,想要后退,却被逼在墙角里,动弹不得。
“别怕,刚开始会有一点疼。”
叶清玄启动‘任督’,一把将西蒙按在地上,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放松一点,等你数完上面的污渍,就结束了。”
西蒙顿时绝望:“不要啊!!!”
令人浑身发冷的尖叫从底仓中扩散开来,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周围的船员们听得浑身发冷,都不敢接近,远远地看着,窃窃私语。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叶清玄推门而出,整理了一下衣领,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就像是已经吃干抹净,笑容在黯淡灯光中说不出的诡异
在他背后,舱室中一片寂静。
-
-
一片痛苦中,年轻人从昏沉中醒来,感觉到浑身疼痛,喉咙干渴。
“我这是,怎么了?”
在破碎的救生船上,他艰难地爬起身,揉着脸,试图理清思绪:“我记得……我遭遇到了幻术袭击?可,我……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少爷,您终于醒了。”
在船尾,枯槁的苍老男人抬起头,声音沙哑地像是铁片摩擦。这个老男人带着巨大的头巾,浑身散发着咖喱的味道,看上去像是个天竺人。
一把剑穿在他的胸口,将他钉死在船上,动弹不得。看起来已经命不久矣。
年轻人愣住了。
“你……你是谁?”
“我是阿三啊,少爷。”苍老的天竺人露出难过地神情:“我是您的仆人阿三啊,您的病又犯了么?”
“病?”年轻人愣住了:“什么病?你是我的仆人,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的名字叫做叶清玄啊,少爷!”
那天竺人抓着他的手,声嘶力竭地发出声音:“你掀起袖子看一看。”
年轻人一愣,低头挽起袖子,却看到手腕上写着的蝇头小字:
【——你的名字叫叶青玄。】(~^~)
第三百一十七章 奈卡晶巢
【你的名字叫做叶清玄。】
【你每隔几天都会忘掉一部分记忆。】
【阿三是你值得信任的人,他会带你去治病。】
“叶清玄?”
年轻人茫然的呢喃着:“这个名字好熟悉,叶清玄?我就是叶清玄么?我是个东方人?”
他低头,看着海面,却看到自己的倒影,还有头上那一头标志性的银白色头发。一瞬间,破碎的记忆仿佛重新串联了起来。
他恍然大悟:“是……这样么?”
“对的,少爷。”
老天竺人眼中浮现了欣慰的泪光:“您终于想……想……想起来了。”
他的面色剧变,低头,咳出了内脏的碎片和污浊的鲜血。
叶清玄愣住了,他抱住阿三,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只感觉到一阵发自内心的痛苦和紧张。
“少爷,我受了重伤,怕是不能陪你了。”
在他的怀中,阿三奄奄一息地说道:“接下来,你一定要小心别人的袭击……”
“阿三,振作一些!”
叶清玄忍不住慌了:“我、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到奥斯维辛去。”
阿三死死地抓着他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到奥斯维辛去找你的父亲!”
“父亲?”叶清玄愣住了。
“对,你的爸爸,他叫做……”阿三艰难地发出声音:“叫做……老费……王老费!”
叶清玄含着泪点头,可很快,他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含着泪问:
“阿三,为什么我的爸爸姓王?”
“因为……因为……”
阿三的嘴唇艰难开合,表情猛然一滞,气息断绝。手掌从叶清玄的手中滑落了,再无脉搏和心跳。
他死了。
“阿三?阿三!”
叶清玄用力地摇着他的肩膀,可是没有人回应,泪流满面地呼喊着。可是阿三已经永远的离去了。
许久之后,飘飘荡荡的救生船终于靠岸,流泪的年轻人踉跄地爬上岸,最后看了一眼船上的阿三:“我、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呜呜呜……”
他逝去软弱的眼泪。转身离去。
许久之后,早已经死透了的阿三从船上怕了起来,揉着快要落枕的脖子低声感叹:“哎,哭得好凄凉啊。早知道我就说其实我就是你的亲生爸爸了……唔,这样会不会太过惨了一些?”
说着。阿三从船上跳下来,目送着路尽头的‘叶清玄’渐渐消失,挥手送别。
“一路顺风啊,‘叶青玄’!”
看他如此认真坚定,自此向西,往奥斯辛威而去,想必一路定然很精彩!
-
-
按照原定的计划,叶清玄需要在一个月之内赶到那个地方。
当船靠岸后,他要乘轨道马车五天,再步行半个月。绕过丘陵和山谷,直到最后,在紧贴着荒漠的地方找到那个最后的聚集区。
简而言之,一直走到再没有路可以走,地方就到了。
按照计划是应该这么走的。
但叶清玄偏不。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早就被很多人盯上了,那就不要自己往死路上钻。就让那位西蒙同学顶着他的名字去前面浪吧。
反正奥斯维辛就在那里,不会张腿走掉。
他要绕个圈,慢慢来。
-
六天后。
“绕过这里,往前走再走两个小时就到了。”
骑着马的猎人伸手指了指远山深处的地方,依旧是天竺人打扮的少年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两张纸币递过去。猎人想了想,摆手拒绝,指了指他手中的戒指:
“我要这个。”
“抱歉,这个不能给你。”叶清玄笑了笑。将纸币别在马鞍上,转身离去。两步之后,猎人却催马拦在前面,低头看着他,重复了一遍:
“我要那个。”
这一次,他是用刀指的。
在罕无人迹的深山中。有时候,猎人和劫匪的身份总是那么模糊。
可在刀锋前面,本来应该面无人色的少年愣了一下,露出笑容:“这个好,我也喜欢,我就要这个吧。”
一分钟后,少年骑着马,挎着刀,哼着来自阿瓦隆的小调,重新踏上路途。
两个小时后,叶清玄的最大感觉是:马真难骑,而且屁股好疼……
哪怕用心相乐章控制了马来配合自己,可他的下半身依旧快要麻木了。要不是任督装甲还撑着身体,他早就从颠簸的马背上滑下来了。
幸亏慷慨的猎人提供了一匹好马,否则一路上那么多荆棘和阻碍,恐怕也会要他半条命。
这件事给叶清玄的教训是:不要过分高估自己的体力,尤其是自己还是个连马拉松都跑不完的体力弱鸡的时候。
不过幸好,总算到了。
棕色的马长嘶一声,停留在前面,不愿意再继续前进。
在前面的地方,密林已经消失了。植被稀疏,漆黑色的土壤中隐隐有结晶化的趋势,而且越是向前继续走,趋势就越是明显。
整个土壤和尘埃结晶化的地带足足有数百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