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白甲族的哨探眼中,大批大批的火把开始团聚在一起向后撤退。
那天边火海的盛景终于消失。
……
当这场彻底超出预料的正面交战过后,与白甲族的欢呼高昂相比,红石族的气氛阴沉的可怕。
4000人出征却连尸骨都没带回来。
此刻外围部落中的冲突已经如同被引燃的火药库,下一秒就会引爆。
有些人悲愤的想要去找族长巴兹尔·拉阔,但全都被训练有素的士兵挡了回去。
从族长回来,就再也没看到族长踏出会议大厅一步。
厚重的木门紧闭,根本没人敢进去。
前不久刚刚进去的卫兵队长直接被轰飞了出来。
那名卫兵队长咳血惊慌的爬起来,向外跑去。
这明显不同的冷酷气氛,更让这些人缩了缩脖子。
太恐怖了。
就在这时,驻地外侧的卫兵同时鞠躬。
不断有“少族长”的声音响起,其余人纷纷扭头看去。
一名目光阴鸷的青年手掌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骨球,就这样漫不经心的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他的头发被拢到脑后,扎成了一缕一缕的辫子。
随着走路那些辫子一晃一晃的,为他更添加了几分神秘与不羁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
“吃了败仗了?呵。”
伊泽文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不屑。
一名在后方跟随返回的战士猛地弯腰鞠躬,“是的少族长,而且刚刚族长大人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里面,还不得进入。”
他是伊泽文德派人安插在三大军团之中的内线。
“哦?”
伊泽文德阴鸷的目光中透出玩味,但声音却异常的平静。
“那我去看看阿爸。”
咯吱咯吱的搓动骨球,伊泽文德就这么笔直走向会议大厅。
随着身影越来越接近大厅正门,他开始感受到身后大片复杂的目光。
低劣的生物……
伟大如我,会为你们这些蝼蚁的死亡而伤心和难过吗?
死掉的人,仅仅是来换取报酬的交易筹码而已。
今天是个很好的机会呢。
伊泽文德停步在会议大厅的外部,抬头看着这座最少有三百年历史的红石大厅,脸上的冷笑与嘲讽消失。
最终化作了谦卑,推门而入。
“少族长竟然都没开口,就进去?”
昏暗的大厅内,只有几根孤零零的油烛在燃烧。
那个黑袍男人的身影在墙壁上拉得好远。
“伊泽文德,你现在有事么?”
巴兹尔·拉阔皱着眉,看着眼前露出笑容的伊泽文德。
第一百三十四章 红石惊变
“我的父亲,看样子您是遇到了一些苦恼呢。”
伊泽文德脸上挂起一抹带着邪气的笑容,然后悠然自得的寻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看到自己儿子这个模样,巴兹尔·拉阔本能的心中有些厌恶,再加上战斗的失利让他心中有一团隐隐的怒火。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巴兹尔·拉阔抬起眼皮,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
“这不是在联系另外两个部落了么,全程没能闲下来,可谁知道回来却得到了部落惨败的消息。”
伊泽文德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浆果汁,满足的喝下去,虽然说得事实很残酷,但脸上却没有半点惊慌、愤怒或者失落,反而隐隐有着一丝嘲弄。
“那两个部落的联系情况如何?”
“本来成功了,对方答应出兵,可是……”伊泽文德的声音总让人联想到夜枭,尤其是在这种空荡荡的大厅内更显得有些阴冷。
“可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和我说话了。”巴兹尔的手掌上的血管在用力扣着扶手的过程中都爆凸出来,厚重的黑羽斗篷在簌簌作响。
“呵呵,可是因为你的战败让那两个部落又反悔了。”
伊泽文德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开口,眼中的嘲弄已经不加掩饰。
“你敢这样同我说话,伊泽文德·拉阔……难道这一年你觉得自己已经成长到无视尊卑的地步了么?”巴兹尔·拉阔终于从他的大椅上站起,以同样阴冷的眼神对视过去。
这一瞬间整个大厅内的气氛骤然变冷,并且随着巴兹尔·拉阔从高台上走下,那种常年累积威势带来的压力更加厚重。
一步一步,巴兹尔·拉阔披着他的黑羽斗篷就这样笔直走向自己的儿子,伊泽文德。
“难道上位者都喜欢这么逃避么?”
“承认错误真的很难么?虽然我也不愿意承认,但是……”
伊泽文德伸出右手五指,玩味的注视着自己的指甲,轻笑道:“你实在是太废物了。”
这句话一说,石破天惊。
因为这根本不是一个儿子对自己父亲能够说出的话。
巴兹尔·拉阔的脚步一顿。
“哦?没有生气么?你还是有些城府的,不是想象中那么愚蠢。”收起手掌,伊泽文德微笑着站起来,眼中依然带着丝丝的嘲弄。
“只是毕竟愚昧就是愚昧,低等就是低等,上限也就到此为止了。老实说,你的能力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伊泽文德迎着前方那比自己还要高出半头的魁梧身影,轻轻迈步走上前。
如果不看表情,不听对话,似乎以为这要是走进拥抱的父子。
巴兹尔·拉阔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嘴角,看着眼前这语言毫不客气的子嗣,冰冷的开口:“果然不是我的儿子了,不过你还是喊了我这么多天的阿爸,所以我会让你死的愉快一些。”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还自诩雄鹰……可笑而低劣的种族。”伊泽文德竖起了自己的右手小指,“你们的眼界也就这一小块指甲大,所以,是准备喊卫兵还是逃跑呢?”
伊泽文德又迈出一步,站在原地。
两人的身影此刻只有五米,彼此的身影在各自眼中清晰可见。
“呵。”
回应伊泽文德的只有一声冷笑。
巴兹尔·拉阔的黑羽斗篷瞬间炸裂崩散开来。
漫天的黑色羽毛飘落中,一道人影猛然撕裂空气而来,伴随的还有一道重重的巨响。
巴兹尔·拉阔露出那遍布伤痕的雄壮上身,此刻的他一扫之前那种阴谋者的形象,彻底化作一名狂暴的战士。
他的双手此刻戴着一具相当精良的白骨拳套,拳套上的尖刺带着沉淀的血液颜色,让人毫不怀疑这一拳下去产生的威力。
哪怕是坚硬的岩石也能被一拳轰烂。
如果落到人体上,那半寸长的尖刺,足以将人体撕裂的稀烂。
伊泽文德脸上的笑容消失,在拳锋即将命中身躯的一刻诡异的向侧方横移半米。
重拳擦边掠过,但带起的拳风却将伊泽文德的袍子吹动的猎猎作响。
“这就是你的头脑吗……”
咔!
伊泽文德的冷嘲声刚刚响起便戛然而止。
因为那只明明已经错开身躯的拳头,在这一刻不知何时化拳为掌出现在他的脑后,五指扣握间,猛地一扭。
果断、狠辣!
清脆的骨骼爆裂声中,伊泽文德的脖子被扭了整整180度!
一手扶着伊泽文德的肩膀,另一只手松开对方的脑袋,巴兹尔·拉阔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所有表情定格住的脸孔,“你把自己当回事了。”
声音中全然没有击杀自己子嗣的痛苦,有的只是比对敌人更加冷酷。
然而他的声音刚刚落下,瞳孔就猛地一缩!
“什么!?”
只见那表情凝固的伊泽文德脸部,猛地绽放出一个带着极度危险气息的笑容。
颈骨被拧断,必死之人露出这种笑容。
还有什么比这更诡异的事情吗?
巴兹尔·拉阔的反应速度可谓快到极点,刚刚收回的右手如闪电般弹出,这次他要捏爆伊泽文德的脑袋。
但就在这一瞬,他的动作却猛然僵住。
噗!
一只手掌透过他的胸口,直接贯穿。
全身力气如潮水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