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观察着韩东。
韩东也在注视着它。
“可惜杀不死。”
他内心有点惋惜，有点遗憾：“毕竟是光族疆域，阿氏部落门前，没人能够杀死阿昇宫。不然再给我数日时光，说不准真能磨死这个光族天王。”
须知。
亘古天王的性命，价值无数。亘古天王等同至高战力的储备池。
暂且不论他一个虚洞级五重，就算护道人卢阳悍然出手、乃至于寰宇古皇以及南聖古皇那等存在亲自出手也注定了功败垂成。身在光族疆域，击杀光族天王，实在是一场奢望。
“哼。”
“这次便饶你一命。”韩东闭阖金红眼眸，盘膝坐在光天之下：“以后日子还长着，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屠杀你们光族的天王们……只要到了宙合境，灰白气流就可以引动命运长河显化分支。”
凛凛杀机藏于心。
他喜怒不形于色。
静静坐着，不再开口，韩东等待下一个光族天王到来。
……
阿氏部落内部。
重重叠叠的光环将空间分割，形成诸多独立空间，内部存有数不清的光族生灵。
有沉眠的，有静修的，更多的则是目瞪口呆。
“败了。”
“阿昇宫输得太惨。”
下至星光级，上至归宇境，全都深陷茫然。
同境界天王难以分出胜负，尤其在宇宙永恒境之下，亘古天王居然也会有这么明显的强弱差距。
……
“什么玩意儿？？？”
一个体表浅紫色的宇宙永恒境光族张大了锯齿状嘴巴：“我仅仅小憩了一会儿，我族天王阿昇宫竟然败了，而且是压倒性的全程暴打，毫无抗衡之力。”
它刚才根本懒得瞧。
满心以为要不了多久那个人族天王就会灰溜溜离开。
“这下子糟了。”
它瞳孔缓缓缩紧，透过分割独立空间的亿万光环，仿佛看到跌宕起伏的狂潮从阿氏部落滋生，向四周蔓延，传遍整个光族疆域！
……
接近最高重光天的部落之内，众多光族古老存在显化虚影，神色难看到了极点。
光族天王落败！
阿氏部落全员大震动！
“通知乞氏部落吧。”
“请新生代亘古天王乞朵罗出战……”
第914章 蔓延
目前光族总共有两位新生代亘古天王，皆是虚洞级五重境界。它们年龄未满一百个纪年，又因为光族生灵的寿命基本都比较漫长，所以一百个纪年象征着正式成年。
众所周知。
宙合境第五合境之下的亘古天王被冠以新生代之名。
对一名天王而言，晋升境界只是等闲寻常，只是从虚洞级升华到宙合境需要相对谨慎些，磨砺沉淀身心，防止本源天赋不再那么纯粹。
毕竟最简单最精炼的本源天赋容不了丝毫杂质。宙合境是天资固定阶段，或许会对本源天赋造成劣质影响，当然只有少许可能，古往今来还没有哪个亘古天王在宙合境阶段发生天资跌落……
简言之。
新生代亘古天王通常以虚洞级五重为主。
往前的星光恒宫并不困难。而往后到了宙合境，用不了多久即可移除新生代之名，因此寻常生命有机会亲眼目睹的亘古天王，皆是当前境界的最巅峰状态。
阿昇宫：隶属阿氏部落，虚洞级五重光族天王。
乞朵罗：隶属乞氏部落，虚洞级五重光族天王。
……
阿氏部落内部、接近最高处的庄严肃穆会议室，亿万光钻点缀，一位位光族古老存在相继降临，各自显化隔空投影分身。
论境界，论资历，它们至少是护道人卢阳那等层次。
“不。”
此时有光族生灵沉声开口，它是阿昇宫的天王护道者。
荒古殿堂有护道人，阿氏部落当然也有护道者，目的相同，皆是为了避免新生代亘古天王半途陨落。等到了宙合境第五合境，亘古天王才能获准驰骋星空，离开本族疆域范围。
作为阿昇宫护道者，它那六双瞳孔闪烁怨毒：“我族天王阿昇宫已经惨败得一塌糊涂，难不成非要将天王乞朵罗也牵扯进来吗。大不了我们阿氏部落发布公告，公开承认阿昇宫的确输给了人族韩东，依我看，自认不如没那么困难。”
所谓的羞辱，荣誉感削弱，又怎么比得了利益权衡。
阿昇宫已经输了，要是乞朵罗紧随其后的应战惨败，那将会酿成无法想象的恶劣情况——宇宙万族的生灵，都会潜意识认为光族远逊于星空人族。
亘古天王代表着所属生命族，具有象征性意义，绝不是说说而已。
“够了。”
“我们别再应战了。”
庄严会议室之内，天王护道者苦口婆心似得：“乞朵罗再输了怎么办？假如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影响之大，牵扯之广，信息流传之恶劣，我们阿氏部落要承担大责任的。”
它是阿昇宫的护道者，更乃阿氏部落的高层决策者。它又何尝不希望乞朵罗为本族争光，拿回尊严与荣誉，但身在极远处观望观战，它深深明白人族韩东强出阿昇宫很多。
强弱分明，差距扎心，但却不得不面对。
换而言之，它不在乎乞朵罗隶属哪个部落，也不过分忧虑假使乞朵罗胜过韩东将会给凄惨落败的阿昇宫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但有个关键问题——
即使第二位光族天王乞朵罗出面应战，恐怕最终结局不会有什么不同。
“韩东。”
它轻声呢喃，沉声开口，目光透过万万重光天，俯瞰那两列迎风浩荡的伟岸字迹最中间的淡泊身影，正上方高悬求败二字，皓皓然白发与整洁青袍时而扬起：“那韩东应该是享有顶尖行列的本源天赋，在修炼进化前期，占有相当大优势。”
而这，便是阿昇宫惨败的主要原因。
至于是否有更多因素，亦或者另有缘故，它没有过多思考，会议室在场的众多古老光族也没有多心，毕竟它们可以看出来的。
“灵魂意念修炼之人。”
“兼具生命基因方向。”
“既然我们看不出特殊之处，那就证明这个人族天王仅仅只是本源天赋较为强大。”众多古老光族纷纷摇头，异常不认可天王护道者的谨慎观点：“谨小慎微要不得，虽然那韩东实力强的离谱，但定有缺陷漏洞。长时间厮杀对抗，自然会找出克制方法。”
激战缠斗？拖延时间？
天王护道者登时沉默下来，隐约看到了胜利曙光。
它们乃灵性之光，由光芒孕育而出的光灵，除了寿命悠久，伤势恢复效率也奇快无比，不易受伤损耗。而人族属于血肉之躯，需要凭借吐息进行能量流通，极易困乏，极难痊愈，长时间对抗激战必然大幅度消耗体力耐力，乃至于令其实力变弱。
“这……”
“好像确实有希望……”
天王护道者眨了眨瞳孔，隔空凝视着韩东，仔细回想刚刚的搏杀画面，同时观察韩东灵魂的细微变化。
虚洞级五重的亘古天王，享有未知的本源天赋。
无论如何，光灵全方位素质高过星空人族，周旋缠斗或许真可以战而胜之。
“没错！”有古老光族低喝：“不管我们用什么办法，只要赢了那韩东，恶劣影响自然会削减到最低……况且此事有什么卑劣性质，相信各位全都明白。这可是人族天王打上门来，在我们阿氏部落门前发起挑衅挑战，嚣张狂妄，空间刻字，自封同境无敌，公然冒犯亿万万光灵。”
怒火悄然滋生，阴沉蔓延全场。
嘭！
会议室沉重氛围砰然打破。
一个外观漆黑的幽光，闪烁着森森寒意：“何必争辩这么多，我们阿氏部落必须让这个人族天王付出惨痛代价，伟大光族绝不可轻辱。”
紧跟着。
又有古老光族接口道：“事关我族尊严与荣誉，岂能退让丝毫。”
“另外。”
“还请诸位周知，这消息已经拦不住了，正在向四面八方传播，疯了般蔓延扩散，疆域网络差点沸腾，无数光灵都在疯狂争议，目前事态越来越严峻。我们阿氏部落务必请动乞氏部落的天王乞朵罗，不能再拖延，不能再犹豫。”
若是不闻不问，息事宁人，任由那韩东堵在阿氏部落最底端门户，传出去定有流言蜚语，万一引起诸多二流生命族的觊觎窥探，无形损失很严重。
再者。
它们光族与人族齐名，本应该平起平坐，可却被一个人族天王在自家疆域树立起弘扬星空人族的字迹，偏偏还奈何不了，这将对光族整体产生大量负面效应。
至高族捍卫至高尊威。
它们退不得，万万不能退，一旦退后就是黑暗深渊。
“传信乞氏部落！”
“有请天王乞朵罗出战！”
肃穆庄严会议室达成统一意见，代表阿氏部落，即刻传讯乞氏部落。
疆域内的传讯，通常延迟极高，但却并不意味着两个光族部落之间的通信也这般迟滞。光族部落，相当于人族殿堂，掌有最先进的科技，坐镇最强大的本族至高，一言一行皆有动荡疆域的无边能量。
因此。
假如换位思考，有光族天王堵在荒古殿堂入口处，恐怕所有人都要怒火燃烧，悲愤难言，心绪激荡根本忍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