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敬天抿了一口酒,头都没有抬,淡淡说道:“出什么大事了?”
左蓝道:“清凉侯杀人了,就在秋香楼,好多人都看见了。你赶快派点人过去把他抓起来,普通人还不行,不一定打得过他,要多派几个修士。”
左敬天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转身直直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却忽然出手扇了他一耳光,没有任何征兆。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左蓝一下就被打懵了,急道:“爹,你喝醉了吧?是清凉侯杀人了,不是我杀人,你打我干嘛啊?”
左敬天喝道:“混账东西。是你这些年天天花天酒地把脑子喝糊涂了吧?不知死活的东西,清凉侯是你能抓的人吗?你想造反当皇帝吗?不要说他杀了别人,就算是把你杀了,也是白死!”
左蓝急道:“可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他是清凉侯,就可以徇私枉法,草菅人命,无法无天了吗?”
左敬天道:“犯法?是你犯法还是清凉侯犯法?”
左蓝急道:“爹,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就乱发火,当然是清凉侯犯法啊!我可是受害者啊!”说着指着喉咙,又道:“你看,他不但杀了蒋一丁,还刺伤了我,伤口还没愈合呢,血淋淋的。”只恨不能把伤口扒大了给他看。
左敬天冷哼一声,道:“你当我是瞎子吗?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让一个修士去杀凡人,你不知道这是死罪吗?幸亏清凉侯没事,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连我都保不了你。”
左蓝慌道:“冤枉啊,爹,是那个蒋一丁自作主张,自己要找清凉侯拼命的,我拉都拉不住啊!”
左敬天挥手,道:“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以后你要敢私下去找清凉侯的麻烦,我饶不了你。”
左蓝虽然心里委屈,却也不敢违拗,垂首低声道:“知道了!”
左敬天忽又轻叹一声,缓和了语气,道:“现在朝中局势不明,风谲云诡,不少势力蠢蠢欲动,明争暗斗,每天落的人头如同撒豆一般。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们这些小人物不能掌控全局,只能管中窥豹,暗自揣测,日日如履薄冰,生怕站错了队,连话都不敢乱说一句。你倒好,这种时候竟敢去招惹清凉侯,清凉侯虽然落魄了,但他毕竟是先皇御封,我们对清凉侯的态度,就是对皇庭的态度。你知道上面想要什么样的态度?一个不慎,全家人头落地。从今以后,你给我收敛一点,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左蓝顿觉醍醐灌顶,点点头道:“我知道爹的难处,我忍!”
左敬天“嗯”了一声,道:“做大事的人,不必事事都要亲自去做,你可以忍,但有些人忍不了。你放心,会有人帮你出了这口气的。”
左蓝心下一喜,道:“谁啊?”
左敬天道:“秦上天!”
左蓝道:“就因为清凉侯杀了他家的守卫?这点小事不值得拼死拼活吧?”
左敬天道:“这只是外面的人看到的。据秦家的家丁密报,秦上天今天所受的羞辱一点都不比你少,连他的妹妹都被清凉侯扇了一耳光,脸都扇肿了。后来钱庄又人报,秦府的账房下午曾取了一千两黄金,没过一会,清凉侯又去存了一千两黄金,连钱袋都没变,当时秦上天也在边上,后来跟清凉侯貌似发生了口角,带着一脸怒气走了。清凉侯既然喜欢敲诈,想必这一千两黄金也是被他敲诈了,也不知秦上天什么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以秦上天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放过清凉侯的。”
对于一个悲惨的人来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遇到一个比他更悲惨的人。左蓝顿觉心里舒畅许多,道:“这个清凉侯今天被疯狗咬了?逮谁咬谁。不行,明天我一定要去西亭府好好撺掇撺掇,万一一觉睡醒,秦上天这小子气消了可就麻烦了。”
左敬天喝道:“不行!从明天开始,你不可以跟秦上天有任何接触,从此以后,清凉侯不管是死是活,都不可以跟你有任何瓜葛。”
经他一提醒,左蓝顿时明白过来,点头道:“我知道了,爹,从明天开始我就呆在府里吟诗作对,看书写字,哪也不去了。”
左敬天点了点头,道:“回去睡觉吧!”
左蓝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第二天,阳光明媚,碧空万里。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侯府的老管家天没亮就起床了,城中四处找人翻修侯府。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以前那些人再瞧不起小侯爷,见到钱以后,大爷也变成了孙子,拔草的,粉墙的,刷漆的,换瓦换门窗的,一波接着一波,络绎不绝。
到了中午,侯府内外到处都是工匠,各司其职,干得热火朝天。
消息传到秦上天的耳朵里,心都疼碎了,这可都是他的钱啊!这个败家玩意,等几天再败会死啊!不过话说回来,在他眼里,等几天再败确实会死。
昨天夜里得知秋香楼的事,兴奋的一夜没睡着觉,终于遇到同仇敌忾的人了,何况这个人的背景还不小,城主的儿子,随便派几个修士出来都可以把那个败家玩意捏死。
所以一大早他就去了城主府,结果令他意外的事,左大少爷不但不见他,连门都没让他进,说是身体欠恙,不方便见客。
秦上天气得差点吐血,心里大骂不止,不过回家想了半天,随即释然,想着肯定是左蓝自持身份,不屑与他联手,准备亲手雪耻,毕竟这么大的耻辱,连他亭长的儿子都忍受不了,何况是城主的儿子?
可是等了几天,大街上都把左大少爷的声名传臭了,可是左大少爷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在家安心生病。秦上天就有些郁闷了,怎么也想不明白,堂堂一城之主的儿子,被人羞辱得满城皆知,竟然不思报仇,还有脸躲在家里生病?平时看他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还以为他有多么神圣不可侵犯,没想到被人轻轻一吓,就变得跟乌龟一样,缩在家里连头都不敢冒了,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实足草包一个。
高度决定眼光。他站不到左敬天的高度,所以也没有左敬天看得那么远。在他眼里,现在就是要弄死小侯爷,明着不能弄死,就要暗地里弄死,反正要弄死,就算左蓝不参与,他一个人也要弄死,要不然这口气终生难消。
好在他的父亲跟他站在了同一个高度,非常支持他,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还大言不惭地说,天塌下来有他顶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亭长才是这个国家最大的官。
第15章 易筋经
翻修侯府,工程浩大,每天人来人往上千人,但老管家应付起来却是从容自如,井然有序,每天都会有心留出几进院子,不让外人靠近,让姜小白和风言风语待在里面安心修炼。
姜小白知道,他之所以能够震住秦上天和左蓝,完全是仗着侯爷这身虎皮,如果扯掉这身虎皮,这几天他都不知死多少回了。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这条命既然被人惦记上了,这身虎皮虽然能罩得住他一时,但绝不能罩住他一世,提升自身实力才是王道。
从秋香楼回来时,姜小白就跟风言风语说了,即日起,谁都不可以离开侯府,直到辟空显印为止。看他风风火火的样子,风言风语有些纳闷,因为他们曾听老管家说过,在少爷很小的时候,老侯爷就曾找高人看过,少爷根骨不佳,根本就不适合修炼。可为什么他明知道自己不适合修炼,还要执意为之呢?这不是平地不走爬大坡,自讨苦吃嘛。再想想他白天的表现,虽然威风凛凛,但却是反常至极,俩人不免心头一紧,想少爷的脑子不会是坏了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大街上的傻子他们又不是没见过,一般都是胆子很大,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什么嚣张的话都敢说,跟今天的少爷倒还真有几分相似。
他们虽然心里担忧,但除了依着他却也没有办法,毕竟装模作样地修炼也不伤身体,万一把话说明了,把他刺激到了,再由傻子变成疯子可就麻烦了。
其实对姜小白来说,能不能够辟空显印,心里也是没有底的,毕竟天生资质摆在这里,之所以执意为之,是因为他想到了达摩曾对他提到过《易筋经》,达摩毕竟是高僧,不会无的放矢乱说废话,既然提起,必有缘由。而《易筋经》可以伐毛洗髓,让人脱胎换骨,练武之人几乎无人不知,只是在地球上名大于实,作用不大,也不知在这里能不能做到?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权当一试,不行再另寻它法。
三人各占一间房,姜小白盘坐榻上,静下心神,开始修炼《易筋经》。这本经书他看过无数遍,几乎倒背如流,如同印在了脑海之中。
“佛祖大意,谓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一曰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始可入定出定矣。知乎此,则进道有其基矣。所云清虚者,洗髓也;脱换者,易筋是也……”
根据口诀指引,姜小白张开双手,开始引灵气入体,沿着经脉游走全身,半天功夫,几乎就占据了身体的每个角落。灵气为正气,正气入主,浊气哪敢盘桓不去,拼命找洞往外钻。
那个半天,姜小白也不知放了多少个屁,反正一个接着一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屋里放鞭炮,放得屋里如同茅房一般,臭气滚滚,估计扔个火种进去,肯定要炸出一个蘑菇云来。姜小白自己薰得都有点受不了,几次想出门透气,但他知道,一旦放弃,浊气必定反蚀,也就前功尽弃了,也就是说这些屁也是白放了。便坚定心神,咬牙想着,如果连这点屁大的事都忍受不了,何以证道?
半天过后,浊气清空,房间开始恢复清明,但是灵气仍然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没有停下的迹象,在体内不断挤压,浸入骨髓深处。姜小白感觉自己快要被挤爆了,除了头发指甲,全身上下寸寸撕裂,无处不痛,身体仿佛膨胀了无数倍,随时都会爆炸成血肉纷飞。
当然,这只是他的自我感觉,其实他的身体表面并无任何变化。但他身体内部毕竟容量有限,在灵气的不断挤压下,骨髓深处的浊物受到排挤,无处藏身,便顺着各处汗毛细孔一点一点地冒了出来,如同一根根小蚯蚓,黑乎乎粘稠稠的,腥臭扑鼻。
如此经历了两天一夜,姜小白的骨髓经脉才被彻底清洗干净,如今他已脱胎换骨,骨质如玉,心脏跳动如晨钟暮鼓,铿锵有力,体态轻盈如毛,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就连呼吸也是顺畅许多,一吸到底,直通丹田。
姜小白心下暗喜,达摩师祖果不欺我,真是天助我也!猛地睁开眼睛,却见风言风语正站在榻边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一脸焦急。姜小白吓了一跳,这也太危险了,这俩人什么时候进来他都不知道,如果是敌人,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风语见他醒来,脸色一喜,道:“少爷,你终于醒了,这么长时间可把我吓坏了!”
风言接口道:“就是,少爷,你修炼的是什么邪功啊?怎么全身都在冒屎啊?跟我们拉屎的方式都不一样。少爷啊,我知道你想修炼,急于求成,但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像你这样,就算修炼有成,又有什么意思啊?每天光忙着擦屁股了。”
姜小白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知道什么?我是在伐毛洗髓。”瞥了自身一眼,只见全身上下都被一层厚厚的污秽覆盖,连衣服都被撑得鼓鼓囊囊的,估计也只剩下两只眼睛眨巴了,真如掉进了茅坑一般,臭不可闻,自己都觉得恶心。想到这兄妹俩竟也不嫌弃,一直陪伴左右,心里又有些感动,不忍再训斥风言,便道:“说了你也不懂,赶快帮我打点热水过来。”
风言道:“少爷,像你这样,估计十桶水也洗不干净啊!要不这样,你看现在天气还不算凉,你干脆跳到池塘里去洗好了,不但人可以洗得干净,还可以喂喂小鱼给那些荷花施施肥,来年荷花肯定可以盛开满池,一举三得啊!”
姜小白没有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风言吐了下舌头,道:“好吧,当我放屁!我去打水。”转身就开门走了出去。
洗完了澡,姜小白感觉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饥渴难耐,便让风语弄了一桌饭菜过来。
吃完饭,天就黑了,姜小白重新铸体成功,兴致正浓,没有睡意,准备趁热打铁,争取早日辟空显印。
而风言也是兴致勃勃,毕竟他只有一年时间了,如果一年内不能成功辟空显印,就相当于给他的人生判了死刑。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少爷总喜欢把剑架在人家的脖子说话,给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他现在就感觉有把刀架在他的脖子,由不得他偷半点懒,长这么大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勤奋刻苦过。
三人约定,轮流值守,免得再发生有人近身却浑然不知的情况发生。
第16章 辟空
如果把凡人的世界比作为一间封闭的房间,混沌未开,那么修士的世界就应该是房间外的世界,广袤无际。而凡人辟空就是要找到房间的暗门,以达道境。只是这道暗门隐藏于无形,需要细细摸索,有的人虽然根骨不错,然穷其一生都不能找到这扇门。更可悲的是,对于绝大多数的凡人来说,他们的世界根本就没有门,可能是上帝装修房间时忘了装了,也可能是天道示警:想修道?没门!
正如达摩如说,姜小白慧根发达,又有风语点拨,只花了几天时间就找到了这扇门的大致方位,现在只需凝聚足够多的灵气来推开这扇门就可以了。但他没有引道珠辅助,灵气只能靠自己在稀薄的空气中慢慢汲取。
功夫不负有心人,如此过了十多日,灵气终于在门前聚集成团,姜小白意念一动,灵气炸开,气波外扩,那道门就被推了开来。
辟空成功!
姜小白心下狂喜,赶忙内视丹田,只见丹田内部仿佛变成了茫茫夜空,,漆黑一片,无际无边。在夜空深处,悬着一把宝剑,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仔细一看,竟然是制天神剑。怪不得这几日都找不到这把神剑的踪迹,原来竟是藏在了这里,真是藏得好深哪!
直到此刻,他才完全确定,那个梦里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他现在已经感觉到,神剑跟他已经心意相通,让它向左,它便向左,让它向右,它便向右,仿佛拿在手中把玩一般,听话无比。他好想把神剑煞出体外,仔细观摩,只是想起达摩说过,此剑出体,誓必饮血,吓得他不敢乱来,如果被自己的剑给杀了,那做鬼都要被鬼笑话了。
姜小白心情大好,下榻走出门外。此时正值正午,艳阳高照。姜小白深吸一口气,左右看看,却见风言正端着一碗面条,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边走边吃,见到姜小白,忙小跑了过来,道:“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啊?还没天黑啊!”
姜小白抬头看了眼太阳,道:“没有必要等到天黑了。”
风言道:“少爷你终于想通了?准备放弃了?其实放弃也好,反正你也不用服食凝气丹,那么辛苦干嘛?在人间安安稳稳地享受几百年的荣华富贵不是挺好的吗?如果不是凝气丹,我都懒得修炼,太枯燥了,比坐牢还要命。”
姜小白轻咳一声,道:“我已经辟空成功了!”
风言嘴里正吸着一根面条,一下就被呛了出来,连咳几声,道:“少爷,没看我正在吃面吗?逗我干吗?一点都不好笑。”
姜小白正色道:“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风言看他的样子确实不像在开玩笑,迟疑道:“这是真的?”
姜小白道:“千真万确!”
风言就有些激动了,道:“这怎么可能啊?你才用了多长时间啊?二十天左右吧?风语是纯阴之体,辟空还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你是人还是魔鬼啊?太可怕了,还能给别人一点活路吗?你让我堂堂纯阳之体的脸往哪里放啊?”
姜小白道:“想要脸就给我认真一点,别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你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风言轻叹一口气,道:“别提了!每次我静下心来把意念沉入丹田,我就感觉我被关在了一间小黑屋里面。是的,小黑屋,特别黑,没有一点光亮,你知道的,我比较怕黑,我除了喊救命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说我招谁惹谁了?一修炼就把我关进小黑屋,要不是我不想做个短命鬼,我早他妈不干了,太招罪了。”
姜小白道:“悟道悟道,道是悟出来的。关于心得体会,我跟风语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其实这东西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一切还得靠自己慢慢领悟。你能看见这间小黑屋,进步已经不算慢了,切忌不可心急!”
风言道:“我能不急吗?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我已经能感觉到它的丝丝凉气。这几天我连水都不敢多喝,生怕尿多耽误时间。”
姜小白见他左一口面,右一口汤,真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道:“我看你不是尿多,而是话多。”
风言啧舌道:“不行,我不能再颓废下去了,我要到小黑屋里去抗争,就连少爷这样的体质都可以辟空,而我堂堂纯阳之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凭什么不可以?”看了眼手里的面条,仰天叹道:“面条误我大事啊!”
说完就把碗塞进了姜小白的手里,去找小黑屋抗争了。
第17章 亲事 1
道郡府,离清凉城有千里之遥,建在青山绿水间。山高百丈,郁郁苍苍。殿宇楼阁,气势雄浑,相映生辉,宛如仙宫。
郡主常于欢听说傅玲悦从清凉城回来,不待她过来请安,自己就找了过去。她虽有妻妾无数,却独宠傅玲悦,不仅是因为她美貌无双,更重要的是,她给他生了一个宝贝女儿常楚楚。常楚楚在他心中之所以宝贵,是因为在她十七岁那年就已经辟空显印,成为了修士,不用再服食凝气丹了。
常于欢也活了三四百岁了,生过多少子女,自己也记不清了,反正没有一个能够辟空显印,服食凝气丹后也就几十年的寿命,所以在他眼中,子女如同小鸡一般,死起来一批接着一批,死到最后心都凉了,每次有子女出生,都感觉不到一丝高兴,只会喃喃地说上一句:“又要死一个!”
直到常楚楚辟空显印,才让他切切实实地找到了做父亲的感觉,这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女儿,可以伴他一生,给他养老送终。哪像其他子女,大多数比他还老,有的给他请安时还要拄着拐杖,让他总感觉不是儿子来了,而是爹来了。
这种一辈子不生儿子只生爹的痛苦,是普通凡人无法体会的。
傅玲悦一路风尘仆仆,回到房间就洗了个澡,衣服还没穿好,常于欢就进来了。两个丫环也有眼色,不等常于欢吩咐,自己就退了出去。
傅玲悦弯腰行了礼,还没站起,就被常于欢抱进怀里,向床边走去。
傅玲悦搂着他的脖子,道:“大人,你也太性急了吧?”
常于欢哈哈笑道:“确实,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把我急死了,可惜鞭长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