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双手,可以让敌人变成沙子。
如果黑镰敢来,蓝天和残阳,就已经做好了让那黑镰吃不了兜着走的准备了。
入夜了,项南依旧悠闲的品尝着美酒。
狂风堡垒的夜晚更加混乱,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笼罩在飓风当中的狂风堡垒,在夜晚则变成了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杀戮之城。
那夜幕还没有来得及彻底降临,狂风堡垒主城内,各处便已经烧起了战火。
滚滚的浓烟升上天空,将那乌云染的更黑了。
用常识来看,若黑镰要动手刺杀项南,一定会选择在今夜,趁着夜色行动是最理想的状态。
那三十五个守在钟楼附近,隐藏在暗中的杀手,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准备迎接让他们热血沸腾的,高手之间的交锋。
但这一夜却出奇的平静,黑镰没来。
“那小子是不是知难而退,放弃了?”残阳疑惑着,甚至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项南没有回答。
日上三竿,转而临近中午。
太阳高挂,在狂风堡垒,此时正是炎夏,刺眼的阳光炙烤着这座血腥味未退的城池,强烈的光线让人有点昏昏欲睡。
项南端起酒杯,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知道黑镰来了,但他没有提醒任何人,正如他所言,他只是一件货物,他不会给与杀手们,甚至包括蓝天残阳在内的任何人,任何提示。
蓝天倒背着双手,朝着下方扫视,默默的说道:“这人倒也奇怪,不选择晚上动手,偏偏是要在大太阳底下行动。”
残阳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道:“什么?那小子来了么?”
钟楼,东北方,一家酒楼旁边狭窄的巷子里,这条巷子阴暗潮湿,地上还有着一滩肮脏的泔水。
那泔水很浅,最多只能淹没人的脚面而已。
就是在这样一个狭小的泔水当中,隐藏着一名遁术造诣很高的杀手。
此人双手持着一条银色的丝线,嘴里还叼着一把匕首,他化身为水,与泔水混为一体。
没有人可以发现他,哪怕有人走过来,甚至踩进泔水坑里面,也很难发现这点脏水中居然隐藏着一个大活人。
而莫名的,一把乌黑的刀锋,无声无息的从那杀手后面,绕到了脖子前面。
那杀手依然保持着警惕的样子,丝毫没有发觉那黑色匕首的存在。
随之,黑色的刀锋轻轻划过。
那杀手身体一抖,直接瘫软下来,现出了真身。
他的尸体趴在泔水坑里,一动不动,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杀的。
钟楼西北角,一家兵器店,房檐之上,每一条屋脊上都坐着六只石雕的小兽,这叫做屋脊走兽,是用来守护建筑的。
屋脊有四条,分别位于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四个方向。
东北屋脊上的六只小兽中,中间第三只,与其他小兽毫无区别,看不出任何端倪。
这时,仿佛冥冥之中,探出来了一支无黑色的匕首,环绕在了那小兽的脖子上。
那小兽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反应。
随之,匕首缓缓的划过,那小兽竟然喷血,转而幻化成了一具人类的尸体,趴在屋檐上静静的死去了。
三十五个杀手,均都一个个的死去,而且死法诡异,他们死后的表情依然保持着警惕,冷峻,而不是应该有的惊讶和绝望。
这说明他们临死前的最后一刻,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杀了。
钟楼之内,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黑镰踏着解体螺旋而上,最后来到最顶部,来到了那一口巨大的古钟之下。
他擦了擦椅子,与项南对面而坐,并拿起一个酒杯,淡淡的品了一口。
蓝天依然望着外面,那残阳靠在一根柱子上昏昏欲睡,二人全然没有感觉到黑镰的到来。
项南鼓掌道:“精彩。”
那黑镰竖起一根手指,道:“骗术。”
他道:“杀手想要击杀目标,首先要靠近目标,并不被目标所察觉,这通常分为很多种不同的形势。”
“有的人,选择在感情上欺骗目标,与目标人物拉近关系,取得信任,而后发起致命一击。”
“有的人,选择在视觉和听觉上欺骗目标,这些杀手伪装自己,隐藏自己,让目标无法发现自己的存在,从而发出致命一击。”
“但真正的高手,是在印象上欺骗对手。”
“印象。”项南给黑镰倒了一杯酒,饶有兴致道:“这倒是挺新鲜的,头次听说。”
那黑镰道:“印象分为三种,一种叫做印象过去式,一种叫做印象进行时,一种叫做印象未来式。”
他取出一张纸一支笔,推到项南面前,道:“请把你坐着的椅子画出来,注意画上每一个细节。”
项南笑了笑,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