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头火气,小魔佛伸手虚抓,将纸飞机拿在手中。
摊开一看,第一个反应,字真丑……
写的乱七八糟的。
“小秃驴,你的眼睛恢复了,可真是老天不长眼……”
小魔佛轻吸一口气,默诵经文,平复心中暴躁的感觉,继续看。
“看到血月死侍的墓了么?他的墓在这里,他的脑袋十有八九就在里面,若是我没猜错,他自己是没办法拿出自己的脑袋的,没有脑袋,他的意识就不清楚,犹如疯子。
你这个外来者,他会与你不死不休,以你的状态,你觉得你能在他手里撑多久?
我秦有德最是急公好义,急人所难,我要去想方设法破开陵寝的封禁,拿出血月死侍的脑袋,到时候跟一个有意识的血月死侍,就有的谈了。
你若不信我,就毁了这张纸,我自己走我自己的,反正血月死侍不会对我怎么样。
若是你信我,就收起这张纸,尽量给我争取时间。
跟我合作才是你唯一的活路!
信我!信我!信我!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小魔佛拿着纸,手都在颤抖,举目望去,秦阳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继续向内走。
果然,血月死侍,压根就不留会秦阳……
犹豫再三,小魔佛收起了纸,心中暗忖,现在只能信他了,再僵持下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我陨落在这里。
无论他想干什么,也只能等到危机解决之后再议。
秦阳望着小魔佛收起了纸,嘴角慢慢的翘起一丝弧度,对着小魔佛竖起个大拇指。
趁机干掉小魔佛,当时倒是痛快了。
可后面没有个强力坦克淌雷,遇到事情没有正面输出,还打什么副本啊。
若是能把小魔佛变成能抗能打的淌雷勇士,完美的队友。
那才更有利一点。
还是那句话,只要能弄到葬海秘典,然后活着离开这里,其他的所有事情,都必须排在第二序列。
然后……
秦阳转过身,悄悄的拿出花盆看了一眼……
第二九三章 血月死侍之殇,葬海道君苏醒
花盆里的种子依然没有发芽……
手掌一翻,将花盆收起,秦阳也不急,反正没发芽也是好事,证明后面还有的搞。
这颗种子是王启年搞出来的,威能应该比自己这个刚学到了法门的半吊子靠谱的多。
除了不能确定洗脑的内容,也不能确定方向,而且只能针对小魔佛一个人之外,这盆花就是一个不确定加弱化版的别天神。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小魔佛觉得自己可信,最后化作自己的队友。
就算是没什么好结果,也不损失什么……
正好看到血月死侍夜淅的墓时,就已经有了很多推测。
王启年只是一个掌管种田的手下,都被葬海道君困在这里殉葬,而血月死侍乃是他的近侍,没道理葬海道君不留血月死侍殉葬。
之前的猜测是血月死侍自己斩掉了头颅,镇守陵寝。
可现在看来,血月死侍忠心毋庸置疑,可他永远也别想拿到自己的头颅。
纵然他知道头颅就在这里,也无法破开自己的陵寝拿到,他应该与王启年一样,都被下了禁法。
这么想来,血月死侍在陵寝入口的时候,消失不见,去拿回自己的头颅,却迟迟不见他归来,原因就在这里了。
秦阳迈步走到血月死侍的坟前,点燃一把灵香,插在墓前,躬身三拜,喃喃自语。
“夜淅,这世上还记得你名字的人,怕是已经没有多少了,你怕是自己也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姓名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号,我敬你是条汉子,今日帮你拿出你的头颅,后面如何选择,全看你自己了,是继续助葬海道君,去与紫霄道君交战,还是彻底安息,都看你怎么选择了。”
秦阳回头看了一眼,夜淅与小魔佛,酣战不休,灵力波动,似是风暴,席卷开来,神光闪耀之下,此地的坟茔,似是沙尘暴中的灯火,频繁闪烁,那是坟茔之上的禁制被激发了。
“轰轰轰……”
一座座覆盖着恶毒禁制的坟茔骤然塌陷,其内所有的一切,都随之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洞的大坑。
秦阳转过身,盯着血月死侍的坟茔,目中神光闪耀,手中不停的掐算,推演坟茔上加持的禁制阵法的演化。
血月死侍的陵寝,虽然算是这里最大的一座,可禁制阵法,却远不如那些小陵寝恶毒。
复杂归复杂,却没有同归于尽的招数。
想来也是因为要将血月死侍牵制在这里,永远镇守陵寝的原因。
顺着陵寝边缘,一路前进,阵法禁制被一点一点的破开一条裂缝,他顺着这条裂缝,不断的向内突进。
一个时辰之后,突进到坟茔土包的边缘,在外层阵法的最后一步,破解开一条裂缝之后。
却见前方滚滚死气,化作一颗百丈高的骷髅头,骷髅头凝聚如黑玉,目框之中,怨气化作幽绿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张口一吼,混杂着厉喝咆哮和尖啸诅咒的声浪,便幻化出无数幻象,映入秦阳的眼帘。
秦阳抹了把汗,暗暗叹息。
前有陷阱,后面又无法顺着裂缝快速退回去……
没办法了……
秦阳转身,背对着坟茔之中冲出的死气骷髅头。
待那冲天死气,将要冲击到嫁衣身上的瞬间,嫁衣一挥大袖。
“轰!”
凝聚如玉的百丈骷髅头,骤然爆开,崩碎成漫天死气。
然而,那一挥衣袖的力道却丝毫不减,裹挟着漫天死气,倒卷向坟茔。
黑风卷起,呼啸而过,坟茔之上加持的禁制,布置的阵法,只是闪过一丝神光,便瞬间崩碎消散。
千丈高的坟茔山包,眨眼间便崩碎成齑粉,被黑风卷动着消失在天际。
而坟茔后方,那些只要在覆盖范围的小坟茔,无一例外的,全部消失不见,连渣都没有留下来一点。
秦阳转过身,回头一望,砸吧了下嘴。
这就是为什么宁愿不去给那些睡在坟茔里死人换口新棺材,也不想借助嫁衣力量的原因。
她一击之下,骨头渣都找不到了……
走到坟茔的残骸下,隐约能见到地下还残留着一部分陵寝的建筑残骸,最深处,一具石棺,也变得破破烂烂。
棺盖不见了踪影,石棺表面也是坑坑洼洼,随时可能会崩溃。
只不过石棺里面还有一口稍小的铁棺,打开铁棺,里面还有一口陶棺,再打开,才见里面侵满了水银,里面沉着一个朱色木盒。
取出木盒,打开之后,里面一颗双目紧闭,面上表情狰狞的人头,看其模样,犹如刚刚从人脑袋上斩下。
人头豁然睁开眼睛,双目漆黑一片。
血光一闪,人头骤然消失,而另一边,血月死侍也从战场中退了出来,单手拎着自己的头颅,缓缓的放到自己的脖颈上。
霎时之间,半空中两轮血色的弯月,慢慢的化作两轮血色的满月,一虚一实,不断的变幻。
血色的月光,照耀大地,不见血月死侍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人便突然消失不见。
眨眼间,血月死侍已经站在了秦阳三丈之外。
他盯着秦阳背上的嫁衣,面色有些复杂,时而震惊,时而恭敬,时而不解……
良久之后,方才缓缓的躬身一礼。
之后,血月死侍才将目光转向秦阳。
“咳,血月大哥,你醒了?”秦阳干笑一声,被看的浑身发毛……
“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血月大哥,我帮你找回了头颅,将你唤醒,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紫霄道君驾驭多宝天轮,已经闯入此处,想来此刻已经完全降临了,你……”
秦阳话还没说完,血月死侍已经消失不见。
半空中倒映的两轮血色满月,也随之消失不见。
秦阳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神色呆滞的喃喃自语。
“我还没问你嫁衣到底是谁呢,你怎么就走了?”
……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血月死侍离开了黑塔,望着远处天边悬空的多宝天轮,神情颇有些凝重。
回过头,黑塔之上贴着的“奸佞小人”四个大字,瞬间倒映入血月死侍的心田,烙入他的神魂深处。
将他强行洗脑,认可了葬海道君就是一个奸佞小人。
血月死侍捂着头,痛苦的跪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挣扎的嘶吼。
“奸佞小人,好一个奸佞小人!
没有这四个字,我也早知道你是个什么人。
你尚未陨落之时,便生恐我化去血脉之契,你便斩我头颅,封我神魂。
你错了,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
血月死侍双目淌出血泪,满脸悲痛,厉声嘶吼。
“生前为你征战四方,为浮屠魔教背下无尽的恩怨,侍候你一生,替你当下三十七次刺杀。
你让我为你镇守陵寝,我已经做到了,我和夜家,也算是尽忠了。
如今我也只剩下残躯在此,索性也全部给你,以全了夜家曾经立下的誓言。
从此之后,我夜家与你们浮屠魔教再无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