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船沉稳的飘荡在河上,王七麟心里一动,立马生出一个念头:去追鬼轿子!
如他猜测一样,船只立马倒退着往鬼轿子和群鬼逃窜的方向飞掠而去。
王七麟一心二用,以听雷神剑和开门剑一起纠缠老妇人和儿子,开门剑被挡住后立马打开奇门,另外四把剑轮番轰炸老妇人,将它轰的无法再潜入水中,只能跳出水面。
黑船从乐手们之中冲过,船头一声狮吼,朦胧之间有一张大嘴张开,乐手们扭曲面容发出哀嚎声,就像吸尘器面前的瓜子皮似的,顿时被吸进了张开的狮口中。
轿夫们手忙脚乱的重新扛起血红轿子要入水,黑船已经碾压而过……
它们的身影连带着轿子也一起没了!
四个鬼童子跑的最快,王七麟没有发现它们踪影,它们应当已经躲入水中。
老妇人四周水草疯涨,它的满头黑发也幻化成黑色水草,铺天盖地的与八门剑、听雷神剑进行缠斗。
王七麟御船而去,河面上陡然浪花大起,恍若海上暴风卷起千堆雪!
黑船被抛起老高,老妇人一咬牙用尽全力缠住六把剑,带着儿子往水中跳。
见此王七麟脚踏船板,腾空而起拧腰挥舞妖刀横扫上去。
徐大叫道:“七爷,我来助你!”
他拿出请神金豆要含住,王七麟喝道:“不必!”
我自己失去的东西,自己拿回来!
坑了我的邪祟,我要自己斩杀!
妖刀推金山斩玉柱般扫过,老妇人挥舞水草来束缚他,他脚踢水草空中翻身,顺势再踢妖刀刀柄,长刀化作飞刀,嗖然一声飞到老妇人儿子跟前。
老妇人急忙拖走儿子,王七麟挥臂,一簇大火焰燃烧着拍到了它面前。
此时老妇人旧力枯竭、新力未生,只能咬牙甩头用长长的黑发汇聚一处当做盾牌来阻挡。
它背后空了。
王七麟变火焰印为轮钴印,以盾牌冲盾牌,借力腾空而起同时御剑从后面展开扫射。
“轰隆!”
一声闷响,听雷神剑正中被老妇人挡在身后的呆傻青年身上,青年哀嚎一声竟然没事。
但紧接着八门剑先后扫在他身上,从头到身子安排了个明明白白!
让王七麟震惊一幕出现,呆傻青年化作一道烟柱,造化炉飞出吸走,竟然是一道青色火焰!
他无暇发愣,老妇人手里一空顿时发狂,河面下又冒出来无数水草像触手般去撕扯王七麟。
王七麟浑然不惧,运行太岳不摧神功以身跳入水草中,全力一拳轰出。
二牛之力、阴阳真气交融。
带着滚沸的气血,这一拳轰出,包裹着手臂的衣袖顿时炸碎,一股气浪轰开水花和水草出现在老妇人面前。
老妇人凶残的张开嘴咬他。
开门剑瞬移到了它面前,一头扎进它的嘴里。
但老妇人反应也很快,嘴巴合上硬生生咬住开门剑,满脸怨毒且霸道。
王七麟身躯被水草缠住,可是砸出的手臂势不可挡,有水草缠上直接被绷断,这一拳砸到老妇人面前的时候,它正好咬住了开门剑!
拳头像铁锤一样凿击开门剑的剑尾,开门剑变成一枚大铁钉。
老妇人被硬生生的一拳给凿的往后仰头,四把飞剑和听雷剑在它用水草和黑发铸造起来的牢狱中横冲直撞,它根本束缚不住这些剑。
水草翻飞、黑发乱甩,五把剑从四面八方轰击它。
它使劲甩手操控水草去拦住飞剑,但这一步路走错了:擒贼先擒王,它应该专心去对付王七麟。
王七麟踩着水草在河面上跳起,翻身瞬间学着八喵来了个翻身挥脚踢,脚背砸在剑柄上,又给开门剑钉了一下子。
老妇人身躯如遭雷击,它终于反应过来,以余力驱逐黑发和水草挡住四面袭来的飞剑,死死咬着开门剑回身一爪掏向王七麟胸膛。
王七麟挺胸迎上。
胸口衣服顿时被撕碎。
老妇人一爪抠入他胸肌,却被青石色的肌肉给牢牢挡住。
王七麟抓住它手臂挥拳狠凿开门剑剑尾,就跟打桩机一样咣咣咣的凿。
开门剑很迅速的颤动,一下下的钻进老妇人的嘴里。
老妇人面容狰狞的瞪着他,四周乱舞的水草黑发逐渐松懈,听雷神剑从上往下撞在它脑门上。
“轰隆!”
老妇人的鬼头炸开了。
造化炉飞起来,又是一道青色烈焰!
王七麟御剑往后飞,黑船如臂使指踏浪而至,正好接住他站在了船头。
这一对鬼母子竟然都是恶鬼,如果两人一起联手打他,那他今天会很危险。
毕竟它们是在水里作战,王七麟不擅水战。
结果那鬼儿子还真是个傻子,让他占了个便宜,一波抢攻先把他给灭掉了,算是占了一个大便宜。
他傲立在船头,心随意转,黑船在河上来回飘荡。
它一会往前窜,一会往后退。
一会走S型曲线,一会转B型曲线。
徐大叫道:“七爷这是什么船?好怪啊!它是怎么移动的?是谁在操船?”
王七麟沉声道:“徐爷冷静,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船,刚才我感觉要被淹死了,忽然之间这艘船便冒了出来,我赶紧带你上船,这才从它们制造的幻境中走脱出来。”
提起刚才的事,徐大也是后怕:“刚才那是怎么了?咱俩怎么突然就进入河里了?而且七爷你这次好怪,大爷都感觉到不对劲了,你怎么没有感觉到?”
这点王七麟也不清楚。
确实,他有九字真言可以抵御鬼祟蛊惑,但这次竟然中招了。
他分析道:“咱们刚才的后半段路,一直在沿着河流走,应当是这段路有问题,咱们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河流中。”
说着他凝神看向大苇河。
水流湍急,虽然是一条河,却也有风浪起伏。
声音嘈杂,但是与他们之前走在岸边时候感觉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他皱眉琢磨了一下,猛的反应过来:鱼!
之前他们一路走能看到河里不断有鱼在水中跳跃,可是现在却没有了。
这不有点古怪了?
他们中招会不会与那些鱼有关?
王七麟将怀疑说给徐大,徐大是丈二书生摸不着肚脐眼,说道:“七爷,这种事还是问道爷吧,大爷给你捧哏可以,这种事就不擅长了。”
“你它酿把骚心思往正事上转一转,没事干少看黄书,多看乡野志异!”王七麟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
徐大说道:“大爷、大爷什么时候又看黄书了?大爷已经很久没看了。”
王七麟说道:“好啊,上次我在客栈给你收拾行李可是收拾出不少书来,看来不知道是谁放在你……”
徐大赶忙换话题:“七爷,这艘船有点怪呀,大爷感觉凉飕飕的,这到底是什么船?”
王七麟也只知道这船可以被他如臂使指,但要说这是什么船他还真是不清楚。
他仔细打量这船,船与寻常乌篷船差不多,大体上保留着前身渡忘船的结构样式。
但是仔细来看还是有所不同。
渡忘船的船篷上是一些镂空画像,而这艘船的船篷上则是各种云纹法纹。
船头有狮头,黑狮瞪大眼睛怒视前方,尽管只是雕像,但威风上不差活兽多少。
狮头上长了个大角,这应当是战船的撞角,用来与其他船只近距离搏斗所用,王七麟在长安府时候见过大威排帮和朝廷水师的战船都有这玩意儿。
往后看船有一根大桅杆,上挂一面旗子,正写:“盂兰圣会”,背面则写“慈航普渡”。
甲板上架构了一对铁叉,后面是两个座位,一白一黑,白的椅背上写着:一生见财,天下太平;黑色椅背上则写着:你可来了,正要拿你。
每个字还用朱笔进行了圈点,看起来多少有点渗人。
更渗人的是舱内,徐大弯腰进去一看,立马窜了出来:“七爷你快进去看看,这东西好怪!”
王七麟道:“有什么好叫唤的?咋咋呼呼,大惊小怪!”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六把飞剑全给摆了出来,并且准备抽出妖刀……
我妖刀呢?
王七麟忽然反应过来,刚才对付那老妇人的时候他过于激动,追杀它的时候将妖刀给踢入了河里!
河水东流去。
他傻眼了。
妖刀千万别被冲走!
他赶紧对徐大说道:“坏了,徐爷,我的妖刀掉河里了,掉哪里去了来着?”
徐大尴尬的说道:“七爷,刚才我被你们紧张的战局所吸引,一时没注意周围环境,随后这船又前后的游走,唉,反正在附近,是吧?”
王七麟懊恼不已。
这锅是他自己的,他斩杀老妖妇母子后一时得意,于是操纵这船瞎鸡脖的游荡,结果游来荡去的把战场给游荡没了。
连个刻舟求刀的机会都没有!
徐大绞尽脑汁的思索:“不过大爷记得,你当时大战的时候,这船好像好像——咦,水草,七爷你当时割断了许多水草!”
王七麟哀叹道:“靠水草不能定位,割断的水草已经飘走了。”
徐大说道:“问题是,这些水草不能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吧?它们应当本来就生在河底,被那老妖婆子给用法术御使飞了出来,所以咱们去河底找,哪段河底的水草被你薅秃噜了,妖刀应该就在哪里!”
王七麟眼睛一亮:“徐爷有你的,你脑子还是灵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