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咱寿又不是什么记仇的人。
……
……
在三友小院呆了半日,与南极仙翁聊天、下棋,感受着道门二圣人的指点,李长寿此行倒也算收获满满。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宝物、神通、功法,但也算是跟阐教这边拉近了一点距离。
若想精准控制大劫死伤,在满足天道定下之‘数额’的同时,尽量少死人、不死人,就必须与阐截两教的高层保持‘亲近’关系。
在关键时刻,能喊得住,叫得停。
而当李长寿回返天庭的路上,心神略微一动,自是没忘记东海之滨突然冒出来的仙山。
去考察考察?
李长寿略微思索,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同寻常。
如果那仙山真的是花果山,为何是在这个节骨眼、这个时间点出现?
有关仙山的传闻,恰好是出现在天庭对西方教出手,灭杀众鸿蒙凶兽与上古妖兽之时……
根据李长寿对天道的理解,天道有一条暗含的规矩,类似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断其网络、摔其电脑,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意思就是,天道要兴谁,都会给其磨难。
换个角度考虑,就是经历的磨难越多,就越容易得到天道的青睐。
若真如此,西方教此前大损是为大兴的前兆,那这座仙山……
嗡!
道心之中忽有道韵颤动,李长寿猛地打了个激灵,却见灵台中有一颗红绣球轻轻闪烁光芒。
圣母娘娘相召?
这是又想看新套路漫画了?
李长寿不敢大意,检查了下外出时随身携带的太清三件套——真·乾坤尺、玄黄塔、太极图部分威能,转身就要朝东天天外而去。
然而,他刚飞到半截,灵台又有道韵轻轻荡漾,这股子晦涩难明的道韵,都带着一种难言的……不正经。
通天教主的嗓音忽在他耳旁响起:
“长庚,速来碧游宫,看师叔给你带了点什么宝贝!”
李长寿:……
这,先去哪合适?
明明圣人相召,是普通大罗炼气士想都不敢想的美事,但为何,自己突然有点……
小悲凉。
第六百二十章 突击小考
“唉!”
道祖找完老师找,老师找完师叔找,师叔找完娘娘找……
不对,娘娘与师叔一起找。
他是太清弟子,又不是天道弟子!
李长寿……
不敢怒也不敢言。
别人家的穿越者,那都是逆天而行、仙子青睐,然后左拥右抱、风花雪月,各种机缘各种来。
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成了在道祖手掌间隙求生存,在大劫的滚滚洪流中求发展,横竖写成一个大字:
【难】。
现如今还有重重顾虑,有了不少在意之人,活成了自己当年最不想活成的样子,那就成了【难上加难】。
啥都要算,啥都要考虑前因后果。
就比如此时,女娲娘娘与通天教主同时召唤,李长寿就必须做出取舍、想出办法,既要一位圣人不介意自己的本体先去另一个圣人那,还要圆满混过去。
瞒是不能瞒的,面对圣人,各种事必须如实奉告。
这是与圣人交流的基础条件。
通天教主那边,八成是混沌钟之事,此去说不定就要耽误多久。
女娲圣人处,应是相对而言较为简单之事,而且还有时停神通……
再者而言,就两边关系来说,通天教主确实跟自己相对更亲近一些,对自己的容忍上限应该也会更高一点。
毕竟有云云的这层关系在。
稍作思索,李长寿定下两侧说辞,在袖中取出了两只【本体·改】型纸道人。
本体随机钻入其中一个,随后‘分道扬镳’,赶赴两处圣人道场。
用瞒过了燃灯的纸道人,去挑战下圣人的眼光?
李长寿可不敢做如此不稳之事。
别看他如今在圣人之下的境界跳得欢,但对于圣人到底有多强,李长寿也是有足够的认知。
除却某位本就根基虚浮,又被自家老师削了一次道行的某圣人外,各位圣人老爷,那都是道境、生命层次上的升华,无限逼近超脱的临界点。
小半日后,碧游宫秘境,李长寿在殿外行礼并不进去,只是出声禀告:
“师叔,弟子此前得女娲圣人召唤,正在赶去圣母宫的路上,那边事情一了就立刻过来,还请师叔勿怪。”
殿内宝座上,正把玩着一堆‘巨蛋’的通天教主顿时笑了声。
“无妨,贫道此地也不是什么急事,你先去忙正事就是。”
言下之意,这边的不是啥正事?
李长寿松了口气,在殿外行了个礼,而后纸道人化作尺高的纸人模样,靠着墙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圣母宫的湖心小筑内,一抹道韵流转,李长寿被拉入了圣母娘娘的神通领域。
他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专属席位,画着提前准备好的故事,也不多开口,也不敢发问。
女娲此时正仰躺在水池中,脸上贴着几片灵果切片,长发上还戴着点缀了珍珠玛瑙、颇有艺术设计感的发箍,蛇尾在灵池中轻轻摇晃;
一旁类似于留影球的法器,播放着舒缓、轻松的旋律,女娲娘娘就跟随者这般音律的起伏,呼、吸、呼、吸……
李长寿:……
这圣人的生活,也是如此简单,且枯燥。
外面过了片刻,时停领域已过了不知几时。
李长寿面前的画稿已堆了三寸高,开始装订成册。
突听圣母娘娘开口道:“燃灯在原本的封神故事中,跟云霄有仇吗?”
李长寿动作一顿,随即想到了,圣母娘娘应是在浪前辈那里听到过封神之事,但这般问自己,应是所知不多。
李长寿笑道:“封神大劫还在前方,弟子也不知具体如何。”
“装蒜。”
女娲淡然道:“你清楚不清楚,我自是一清二楚。
既然你不想多说这些,那就算了,我总不能逼迫你一个小辈。
燃灯之死,倒也有些出乎意料,原本还以为,天道会保他一手。”
“弟子愚见,天道所为的即天地安稳,过程相对于结果来说,或许并不算太重要。”
李长寿动作麻利地将画稿封好,用布帛做了个封皮,并在其上做了防腐防损的禁制。
他缓声道:“师叔这次召见,除却作画之外,可是有事要叮嘱?”
“怎么,就不能让你来我这坐坐了?”
女娲圣人淡然道:“现在太白金星是大忙人,我这圣母宫终究是清冷了。”
“师叔您怎么开始打趣弟子了,”李长寿笑道,“回天庭后,弟子也只是安静修行,静待大劫来临。
天道要弟子干什么,弟子自然就干什么。”
女娲娘娘笑了笑,一双凤眼微微睁开,笑道:“怕了?”
“嗯,很怕。”
李长寿缓声叹息,又道:“不过怕也没法子,弟子虽然没有半点要搞事之心,但在师祖眼中,弟子怕永远是个变数。
也是多亏了那位前辈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啧。”
女娲顿时笑眯了眼,脸上贴着的灵果切片消失无踪。
池水响动,她化作人形自池中走出,浓郁的圣光伴着一袭水蓝色长裙缓缓滑落,遮住了这位唯一女圣人那无可挑剔的身段。
一只软榻飞来,女娲圣人坐在了两处帷幔之后,有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这次,圣人娘娘淡定地问着:“而今封神大劫最后的杀劫越来越近,你对迎劫三教如今的态势如何看?”
嗯?
李长寿心底略微有些疑惑,抬头看了眼帷幔后的女娲圣人,暗道奇怪。
女娲圣人与自己说话交流,大多时候都较为随意,很平和、也很容易让人拉近距离。
此时这问题看似正常,实则并不符女娲圣人的性子,她正常情况会是这般言说——
【西方教被你搞残了教运,下一步你是打算让道门先灭了西方教,再互相内斗?】
天道在问自己?
又或是,有其他问题?
李长寿心神一凛,正要开口回答,道心深处响起了女娲圣人的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