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泽拉克和古瑞特尖叫道,奥托则是无力地跪地,弗拉德将死亡之风注入些许打算直接秒杀奥托,但他随后咳嗽连连——鹅耳枥种子依然影响着他的力量,他无法从体内抽出足够的死亡之风给奥托致命一击。
该死,我的魔力不足。
弗拉德如是想到,死亡大君见状将饮血剑从奥托的身后抽了出来,弗拉德为失去了这一良机而恼怒,他注意到了自己饮血剑剑槽内蓄满的鲜血,如他千年来的战斗习惯一样,弗拉德需要更多的魔力,而对吸血鬼来说最好的魔力来源就是血液,于是他下意识地伸出了舌头去舔了一下饮血剑上的血,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恢复一些魔力。
下一秒,弗拉德的手快速捂住了喉咙。吸血鬼双眼凸出,捂嘴干呕,然后吐出一大口臭气熏天的喷液,死亡大君直接跪在了地上,他喷出一股接一股的黑红色血液:“这……这是?”
这根本不是血,里面全是名为纳垢赐福的“屎”!
屎里还有毒!
“好喝不?喜欢不?再来不?”奥托从地上爬起来,他胸口的伤痕很快就在纳垢的赐福之下痊愈了,大哥嘲笑着弗拉德的愚蠢,然后抄起镰刀,打算砍下弗拉德的首级。
“可恶……可……咳咳……恶!我……额!”弗拉德拼命地呕吐着,就像喉咙里面塞了一头纳垢兽一样,死亡大君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见到奥托的镰刀砍下,情急之下弗拉德只能按住自己的冯卡斯坦因之戒。
下一秒,死亡大君的脑袋被奥托的镰刀切下,留下一具无头的尸体并顺迅速被毒藤蔓与菌毯包裹,弗拉德的身体立即石化变白,变成了一堆石头粉末。
弗拉德被击败了,他所驭使的亡灵大军瞬间崩溃,只留下了满地的碎骨头,还有格罗特三兄弟。
那么目标就只剩下一个了!
卡尔-弗朗茨皇帝的首级!
在安静的圣锤厅之内,卡尔-弗朗茨皇帝和马塔克各守一边,马塔克首先看到了一群蝙蝠从窗外飞过,一个虚弱疲惫至极的声音喊道:“不要放弃战斗,我的皇帝……不要,放弃。”
“放弃什么?”马塔克还在疑惑,圣锤厅的大门被撞开了。
格罗特三兄弟冲了进来,他们看到了守在那两根孤零零黄金锁链前的皇帝和首席大巫师,还有他们的坐骑,忍不住放声大笑:“找到你了,我的皇帝!”
“以查理曼之名,我警告你们,北佬。”卡尔-弗朗茨抽出了符文之牙,龙牙剑始终反射着圣锤厅内金色的光辉:“这是我们的国家,岂容你们撒野,现在我警告你们立即撤出帝国,解除你们堕落的魔法,滚回北方去,这样我还能考虑饶恕你们的性命。”
“哈哈哈哈,看到了没有,二弟,三弟,他说他会原谅我们耶!”
“笑吐了,这就是帝国皇帝么?爱了~爱了!”
“俺也一样。”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卡尔-弗朗茨皇帝冷冷地将龙牙剑的剑尖对准了格罗特-授权者三兄弟:“否则休怪朕的符文牙无情!”
“那就来吧!”奥托大喊道,在他们的身后,至少还有三百名纳垢神选勇士、混沌勇士冲进了圣锤厅。
“赞美纳垢,为了慈父的爱!!!”
“为了帝国!为了查理曼!!!”
三胞胎冲向战场,奥托挥起全力一拳砸在皇帝脸上,皇帝头盔裂开,卡尔-弗朗茨的身体在圣锤厅中划过一道长长的轨迹,直到后背撞在了两根金锁下方的台阶上。
大股大股血液从皇帝的脑门上快速流下,直到将他的整张脸和衬衣胸口处全部染红,卡尔-弗朗茨的身体僵硬了几秒钟,终于瘫软了下来。
第1333章 皇帝已死
弗拉德败了,死亡大君的失败对于布伦瑞克的困境雪上加霜。
城外的亡灵三君王都感觉到了弗拉德的失败,其中居尔和卢瑟-哈肯还想战斗,不过巫妖王阿克汉却决定撤退。
众所周知,阿克汉对弗拉德的忠诚是有限的忠诚,如果弗拉德在,他自然听从弗拉德的命令,可如果弗拉德不在了,阿克汉的目标依然是计划如何复活他的主子纳伽什,这点弗拉德本人也心知肚明,然而身为尼科哈拉旧贵族的绝对骄傲和身为死亡大君的绝对自信让弗拉德坚信自己不会翻车,自然不会翻车,对弗拉德来说阿克汉的忠诚就是无限的忠诚。
但弗拉德被击败了,死亡大君吃了原本准备给莱恩的大杀招,又连续阵亡两次,他这次就没有那么快复活了,阿克汉见状下令后撤,亡灵大军听从了阿克汉的命令,逐渐撤出布伦瑞克郊区。
这使得努尔军遭受了巨大的压力。
龙德施泰德城堡内,战斗还在继续,黑衣黑甲的努尔军正在弗雷德里克和诺艾尔的率领之下守住街道,城内的亡灵大军随着弗拉德的战败全部烟消云散。
“顶住!顶住!”弗雷德里克此时也连续战斗了超过十个小时了,男爵知道努尔军已经非常疲倦,他骑着战马在街道中奔跑,号召着士兵们坚持住。
“我的男爵,我们还有援军么?什么都行!”
“有的,援军会有的!”弗雷德里克喊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那他们会从哪里来?”
“我说有就有!”弗雷德里克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只能用粗暴的态度吼道:“听我的就是了!”
冲过几条街道,弗雷德里克来到了前线,两辆蒸汽坦克之后,是努尔长戟军团坚固的盾阵,安放的臼炮还有一队大剑士,诺艾尔正在指挥军队,战争女神化身看见弗雷德里克来了:“弗雷?情况怎么样?”
“我们可能要死在一起了,诺艾尔。”弗雷德里克从战马上下来,他伸出双手,握住了未婚妻的双手,惨笑道:“亡灵军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我们。”
“不止我们的。”诺艾尔脸颊边的玫瑰花依然如此鲜艳,战争女神化身摇头:“还有大家,还有士兵们,还有布伦瑞克的子民,弗雷,你要记住,我和你在一起,努尔的士兵们和你在一起,帝国的子民都和你在一起。”
“生命就像一场旅行,在乎的不是目的地,在乎的是风景,和沿途看风景的心情。”诺艾尔伸出双臂,勇敢地朝着弗雷德里克,自己的未婚夫表达着自己的心意:“在黎明的晨曦中,金色的烈阳将再次照亮大地,原野上青青葱葱,在道路的两旁,有关所,有城堡,有无比繁荣的集市,城市的大门敞开着,属于你的家族纹章大旗沿着城门口垂下,两边都是士兵,他们会传颂着你的名字,讲述着你的故事,你的痕迹会留在整个国家、整个民族,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那听起来真不错。”弗雷德里克想起了他爷爷的故事。
帝皇死了么?
是的,很长一段时间,一万年,帝皇都是死的。
但是帝皇活着么?
是的,尽管帝皇的肉体是死的,但是他的影响,他的名字,他的痕迹,他的信仰,他的意志,在银河之内的每一个角落流传,这么看,他始终活着。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
“那么,战斗吧!”弗雷德里克突然感觉到,某种强大的力量从身体之内升起。
面对残酷的现实,弗雷德里克没有选择,他打光了手里面所有的牌,却依然面临绝境,弗雷德里克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抉择,他或者选择留下来,和城市一起化为灰烬,去打一场无比绝望的战争。
或者,他可以选择命令努尔军撤退,放弃自己的防区,趁着混沌军损失也很大,城外也有布列塔尼亚的圣战军接应,想逃走不难,只是这样做意味着他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子民,放弃那些躲在努尔军背后的平民,放弃自己的职责,只为活下来。
那么,如何选择呢?
“是的,混沌军队会胜利,而我们注定失败。”弗雷德里克笑了,他握紧了手中的符文之牙,这位年轻的男爵就像是一头年轻气盛的小狮子一样,朝着在场的所有努尔士兵们说道:“士兵们,有个坏消息,敌人是我们的五倍!”
努尔军顿时沉默了。
“但有个好消息,我还有十发子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努尔人顿时哄堂大笑,多么典型的努尔笑话啊,我们喜欢!
弗雷德里克在大剑士的队列中走着,男爵笑道:“对自己的枪法有信心么?”
“有!”
“那干就完了!给我瞄准了打!”
“是!”努尔军再度沸腾了,士兵们大喊着弗雷德里克的名字,而似乎是聆听到了这里的喧嚣,天穹之上一群飞马骑士越过了城墙,朝着这边飞来。
“是父亲!父亲来支援我们了!”弗雷德里克眼睛一亮,为首的大狮鹫英普瑞斯上驮着重伤的莱恩,还有他身后的布列塔尼亚元帅弗朗索瓦、卡卡颂公爵卡松、女议长维罗妮卡,以及十几位圣杯骑士,骑乘着飞马赶来。
“是莱恩!”
“莱恩来了!莱恩杀过来了!”
混沌军见到莱恩本尊出现,纷纷后撤,几千混沌军可以顶着努尔蒸汽坦克的蒸汽加农炮冲锋,却会在见到莱恩降临的瞬间直接溃逃,努尔人暗暗咋舌,心底都忍不住摇头。
混沌对莱恩的恐惧是刻入骨髓深处的,城墙上有消息,莱恩一个人对抗四头混沌大魔,灭杀四路混沌魔军,这实力,逆天了。
“爸爸!”弗雷德里克跑到莱恩面前,大儿子激动得难以抑制住自己,却只能站在莱恩面前,看着他光芒四射,明显重伤之躯都能将数千混沌军吓得调头就跑的父亲,弗雷德里克内心深处的不甘、崇拜、嫉妒、仰慕交杂在一起,他想了几秒钟,还是单膝跪下:“爸爸,你终于来了,妈妈等你很久了。”
莱恩面色有点复杂地在卡松公爵与维罗妮卡的搀扶之下走了下来,他看着弗雷德里克被硝烟和战争熏黑的脸,身上破破烂烂的罩袍披风,还有满是斧痕的盾牌,当爹的声音微微有点波动:“你黑了,也瘦了。”
“是么?”弗雷德里克只觉得鼻头一酸,当儿子的却咬着牙,抬起头,直视莱恩的脸:“儿子却觉得身体更好,更强壮了。”
“神祇将降大任于凡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莱恩眼神一闪,微微点头,示意弗雷德里克起来:“最近这几场仗,你都打得不错。”
“那都是感谢诸位将士们的支持,三军用命。”弗雷德里克却不接受莱恩的夸赞。
父子两人对视,父亲微眯起眼睛,似乎要重新打量自己的大儿子,儿子满是倔强,却不得不被父亲的气势压倒,他无法直视莱恩的目光,只能微微低下头。
站在莱恩身边的维罗妮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女议长对苏莉亚艾米莉亚相争,莱恩的大儿子小儿子相争多少知道一点,弗雷德里克自幼不在莱恩身边长大,当然帝国人努尔人也绝不会允许弗雷在莱恩身边接受骑士道教育,这就导致这对父子有些生分。
弗雷德里克对自己的父亲服气么?
那是服气又不服气,他无论是威望、实力、战绩、手腕都无法跟莱恩这个父亲相比,而且不是差一点,那是差几个级别,弗雷不得不服气,他在很多事上也是靠莱恩的余威才办成的,没有这个爹在后面支撑,他不会这么顺利。
不服气的问题不多说,你懂得。
父与子之间是克制的,是别扭的,但也是坦诚的。
儿子永远都是在和父亲的抗争中,成为男人。
“做好准备,我们去支援帝国皇宫。”莱恩朝着弗雷德里克说道。
“就我们?”弗雷德里克张大了嘴巴:“父亲,你的伤不要紧么?”
“哪来那么多废话。”莱恩将目光望向了皇宫远方,双尾彗星就横贯于帝国皇宫的上方,骑士王本打算说点什么,他却突然感觉到全世界一震,无穷无尽的魔法之风被解开了!
大漩涡,被解放了!
“快!”
…………我是父与子的分割线…………
卡尔-弗朗茨靠在平时盛放着神锤盖尔-玛拉兹的金色锁链之下,那曾经用来悬挂着神锤的金色锁链上现在空无一物,他全身是血,奄奄一息,他的右臂被奥托的镰刀齐根而断,鲜血染红了台阶。
皇帝突然意识到,他一直都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他的挚友莱恩-马卡多曾经“评价”过卡尔-弗朗茨皇帝,说他是帝国自路德维希以来的政治水平集大成者,外交上的天才,狮鹫上的皇帝,优秀的军事家,合格的决斗者。
卡尔-弗朗茨从莱恩那里得到如此高的评价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只是他同样有点不悦,莱恩的评价意思很简单,那就是皇帝的内政是当世翘楚,外交也是很强的,带兵也是没问题的,不过用转圜的语气明确指出皇帝的治军优于将略,将略优于个人武勇。
直到皇帝以圣域初阶的实力就这样被奥托一拳打飞,直接失去反抗能力,卡尔-弗朗茨这才意识到他一直以来都过度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他在决斗中所向披靡一路无双锤爆一切的实力其中很大一部分来自神锤盖尔-玛拉兹,这把矮人传家宝再到帝国传家宝的神器能够以十倍计地提升使用者的力量,而且还提供百分之百的破甲破魔效果。
有盖尔-玛拉兹在手,皇帝或许还可以和格罗特三兄弟搏命,没有了神锤,皇帝的实力只能说也就那么回事,他终究是个凡人,他意识到,他并没有能够和眼前这些变异者、邪神青睐者对抗的力量,敌人实在是太强大了,他刚才用符文之牙一剑刺入了古瑞特的体内,但屁用都没有,那只是个伤口。
那么谁还有能够和邪神对抗的力量呢?
我们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一切,算什么呢?
银色封印闪闪发光,维持着皇帝摇摇欲坠的生命,他剩下的左臂还牢牢地握着龙牙剑,他只能看着,看着马塔克和格罗特三兄弟中的二弟战斗,看着死亡之爪和古瑞特战作一团,看着马塔克的双头狮鹫被奥托肢解,内脏落了一地。
帝国皇家首席大巫师格雷格-马塔克和埃泽拉克进行了一场法术对决,相比起盖尔特,马塔克无论是实力还是对混沌的抗性都远远不如,他的琥珀之矛在埃泽拉克的瘟疫法术面前连连败退,对面的巫师远比他要强大的多,纳垢授权的好孩子能够肆无忌惮的从混沌领域中拉出源源不断的魔法力量笔直的向他抛来,伴随着恐惧力量的增长,马塔克发现他的前臂上隆起了一个脓疱,他察觉到自己的手杖正在扭曲变形,它的心髓正被逐渐腐蚀并转而开始对他施以抗拒,并被逐步转化成从马林堡到奥斯特马克将帝国尽皆毁灭疯狂滋生的怪胎秽物。
马塔克恐惧了,他快速召唤出一群乌鸦,然后转身逃走,大喊大叫的帝国皇家首席大巫师吸引了一群混沌勇士、野兽人追击他,但无论如何,他还是逃走了。
皇帝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责怪马塔克,他已经尽力了,不是么?
千钧一发之际,瑞克元帅海尔伯格和狮鹫公爵伊凡赶来了,瑞克禁卫、狮鹫骑士、还有最后不到30位负责守卫皇宫的战庭卫队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皇帝看到已经一百二十多岁的伊凡公爵拼尽全力和埃泽拉克战斗,狮鹫真银圣剑一次又一次地亮起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