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证据上来说,就是我将整个罗斯堡的财产都聚集了起来、是我将它们放在了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最终也是在我手上丢失的。
“我猜想,子爵大人的意思,应该是想让我去承担这个责任。
这么一大笔财产的流失,我猜子爵大人是不会自己补上的……那位先生的身份,恐怕也不干净。甚至不能被发现,他出现在罗斯堡过。”
——但我根本承担不起。
诺特达姆深深叹了口气。
他的语气中没有憎恨,只有无力和迷茫。
这个对普通人来说,已经能算是上流社会中年人,一边赶着车一边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我能怎么办。”我不能拒绝子爵大人的命令——
请您宽恕,但子爵大人在我们这里,几乎就是领主一般的人物。
违逆他的意愿,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我不想也不能背负这么大的责任……
这么大一批财产的丢失,就算子爵大人免了我的死罪,从「盗窃巨额财产」变成了「重大工作失误」,我也肯定会被派去挖矿。
“我的妻子已经快要临产了,孩子可能就是这个月出生。
我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也不能让我的妻子一个人抚育我的孩子。
我的工作是税务官,也就是去征税的那个差事……
您应该知道,这工作挺得罪人的,而且得能打。
我平时也得罪了不少人,可那都是替子爵大人得罪的人!
“如果我不在罗斯堡的话……不、只要我不再是税务官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一定都会有很大的麻烦的。
“我明明什么错事都没有做过。我小心谨慎,我做事稳妥,我的工作能力是最强的,也是最听话的……可、为什么是我……”
诺特达姆低声碎碎念着。
安南安静的听着这个快要中年得子的男人,在车厢外喃喃低语着,宣泄着自己的恐惧与无力:“若不是,若不是大人您最终赢了……”
“原来如此。”
安南轻声答道:“我完全能够理解你。”
他的声音温和,如稚童般清澈的语气轻柔舒缓。
“诺特达姆先生,你的确没有错。你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位优秀的税务官——
有句话说得好,不招人恨的税务官,一定不是个好税务官,更不可能是一个正直的税务官。”
马车疾驰。劲风呼啸。
接近凌晨的晚风潮湿而冰冷。
而安南的话语却清晰的落入在税务官诺特达姆的耳中,温暖他的心灵:“你现在看上去有些不自在。但这不是你的错,是阿尔文・巴伯的命令伤害了你。我猜,你平时与兄弟们交往的时候,是不是表现的豪爽又开朗?”
“是的、是的,大人……”诺特达姆连忙应道:“不过我平时也不喝酒的!我与他们都是闲聊……不过的确是,就像您说的一样——「豪爽又开朗」。”
“我一猜就是。”
安南双手搭在胸前,十指指尖相扣,轻声笑道:“因为先生你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感到愉快。平时是不是有很多小孩子喜欢找你?”
“是的,是的……”
诺特达姆渐渐被安抚了下来,没有那么紧张了。
安南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车厢、能够看穿人的身体,直视人灵魂的内核一般。
而他的语气则是柔和婉转……
一位法国社会学家曾指出,陌生对象之间的有效交流,大约只能占到双方谈话总量的5%。
这5%的有效交流,多数都来自于言辞、性格、外表给人带来的第一印象。
也就是说,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初次交流时。只有温和到足以温暖人心、或是严厉到让人恐惧的言辞,才能进入对方的脑海、让人记得住。
剩余的话语,都被大脑自动过滤掉了。
所以安南才会一直保持这种柔和而温顺的态度。
基于他自身的高身份与极为优秀的外貌,这足以让他的言语在任何第一次接触的人心中烙下痕迹——
“诺特达姆,请你一定要挺起胸膛来。因为你的确没有错……你已经做完了你所能做的一切。”
安南温和的声音,如同治愈心灵的良药:“错的,是阿尔文・巴伯。”
足以使一块永远医不好的心灵的伤疤,轻而易举的痊愈。
而安南也能帮助他人,找出真正困扰对方的人或事。
只要安南将其这个问题解决……
对方就会信任他,忠诚于他,甚至爱上他。
“但幸运的是,阿尔文・巴伯已经死了。”
安南悄声说道:“是我杀的——这个秘密。请您务必不要泄露出去。”
“是的,是的……我已经知道了,真的非常感谢,谢谢您……
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我可以向银爵发誓——”
税务官感激的说道。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安南。
——两人之间的共同秘密,足以让人成为亲密的同盟。
当然,最伟大的在于……
安南上面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
这就是操控心灵的艺术。
第93章 开荒团,出动!
等到玩家们回到冻水港,把重要的人证护送到教会,并且把路易斯教士成功锤醒……就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听安南的意思,这个游戏的副本次数,似乎以是每天凌晨六点刷新次数的。
所以今天不打副本的,就等于是落后了一个CD。
——虽然不知道这副本打什么、给什么、什么时候用得上。
但对玩家们来说,少打一个CD就会感觉血亏。
所以在把护送人物安置好之后,他们赶紧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路易斯教士原本还想邀请他们喝茶聊天,也被玩家们婉言谢绝了——
以他们现在非常困,有什么话等睡醒了再说的借口。
当林依依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就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而论坛仍然非常活跃。
虽然这个游戏只有区区四十个玩家,但活跃度就很吓人:
美味风鹅:“开荒团准备好了吗?开吗开吗?”
流浪的孩子:“不是,老鹅你这么着急就先进呗……”
一一:“这副本能组队?”
美味风鹅:“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进副本都记得开直播开录制,我先研究一下机制。”
美味风鹅:“我对你们这群逼人太了解了,你们真要打起来根本不会思考机制的。
我到时候开个帖子,直接截图你们的直播,跟大家讲一下机制。”
美味风鹅:“进入副本之后,可能就没法上论坛了。
保险起见,到时候来几个人,把我的分析用弹幕的形式发给攻略组。”
酒儿:“我来发我来发!”
一一:“酒儿你倒是进副本啊,你这么能打……”
酒儿:“我不!”
酒儿深吸一口气。
其实之前林依依说,「这该不会是个恐怖游戏」的时候,她心中就突然一个哆嗦。
直觉告诉她,这个副本可能特么真是个恐怖游戏……
所以她就很自然的没有回话,而是选择先看一下林依依的直播,云一波再说。
是的,她和美味风鹅想到一块去了。
讲道理,不云一下怎么做直播嘛。
想要直播效果,肯定得事先了解一下游戏。
并且找到那些能做出直播效果的剧情点,大致想好到时候如何处理……简单来说,得写个简单的剧本。
同时保持高强度的思考,还要沉浸到游戏之中。并且与水友保持高强度的互动,这根本不是人干的事——
要么就会专注游戏来不及互动、要么就是光顾着互动少看了好几行关键信息。
不过酒儿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
恐怖游戏只要云过再玩,基本上都是不会被吓到的……
另外一边,林依依倒是没想这么多。
她的大脑非常简单。
想玩吗——想玩。
敢玩吗——敢玩。
那干就完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直播和录制,然后低声喃喃道:“骸骨公……”
“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