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过的那个很风流的老板?”
“我没有这么说过。”我义正辞严地否定了彭登的话语。
在他抬头望向我的时候,我露出了笑容:
“我说的是乱搞男女关系。
“褒贬不能错。”
“切。”彭登回了我一声,又低头看向手机。
没过多久,我点的菜上来了,一份是爆炒牛肉丝,一份是番茄煎蛋汤。
前者油水泛光,芹菜的香味和牛肉的香味完美融合,肉质非常嫩,汁水咸而不齁,酱料之味暗藏,仅仅这么一盘,我就能下三碗饭。
番茄煎蛋汤属于川菜系,先放猪油,热炒打散并加了水和盐的蛋浆,直至全熟。
这样一来,煎蛋会比较蓬松,本身有一定的咸味,接着,放水,放处理过番茄,放几片小青菜。
最后的汤会带着明显的油脂香和蛋香,并混杂番茄的酸甜,小青菜的清新,喝起来既有肉汤的美感,又一点也不腻。
我刚喝了碗鲜美的煎蛋汤,老板就端着米饭,拿着瓶冷藏过的可口可乐走了过来。
“冰阔乐。”我听着他用带口音的话语说道,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声。
考虑到等会得“跳楼”,吃太饱不太好,我最终只吃了两碗饭,当然,我肯定不会浪费肉和蛋。
而这个时候,彭登还有三分之一没搞定。
“吃饭不玩机,玩机不吃饭。”我站了起来,“语重心长”地教训起对面那个家伙。
与此同时,我付了自己的钱,理直气壮地只买了自己的单。
我和彭登不是那种需要抢着买单的虚假朋友。
而且,月末嘛,财政总是会比较紧张。
“艹,都不给我点瓶可乐。”彭登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我都吃完了。”我拿起了靠在桌旁的雨伞。
“奢侈。”彭登对我点冰可乐的行为作出了评价,“遇到好事了?赚到外快了……”
他还没问我,目光突然停在了我手中那把兔子耳朵的花雨伞上。
“哟。”他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我老板借给我的,你知道的,他有很多女朋友。”我明白彭登在想什么。
“没意思。”彭登重新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手机。
出了小店,我转入了租住的老破小区。
这里最高不超过六层楼,全部没有电梯。
路过一楼入口的时候,我眼角余光扫到了旁边的那些信报箱。
“呃……”一些记忆翻滚起来,让我不由自主走了过去,打开了属于本单元602的信报箱。
里面静静躺着一张明信片。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她寄的。
她是我和彭登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后来去了外地读大学,目前也在这个城市工作。
她家境很好,经常出门旅游,时不时会给我们这些同城且还联络的朋友寄特产或明信片。
我竟然迟疑了两秒,才拿起那张明信片。
背面果然是熟悉的,娟秀的字迹:
“这是当地有名的白骨教堂……”
我返回正面,看了一眼,对镶嵌满颅骨的柱子、墙壁本能就觉得恐惧。
然后,才感受到那奇特的神圣。
摇了下头,我收起明信片,回到了602。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一卫的老房子,至少有20年的历史,我住在客卧,主卧是一对小情侣。
这对小情侣人挺好的,不仅爱干净,还经常自己做饭,邀请我一起吃,唯一的问题在于,他们一周最少吵两次,让人有点烦。
我打算等租房合约期满,就搬去和彭登一起住。
当然,前提是,他还没有和女朋友同居。
放好雨伞,来到客卧的窗前,我探头望向外面,考虑着要不要跳下去。
此时,雨虽然停了,但天色已经发黑,来往行人不多。
“六楼……算了算了,去小超市那栋楼。”我觉得第一次还是稳妥点比较好。
那里只有三层。
——这个小区很老,人口又多,所以,底商也多,不管理发,用餐,还是买菜,修理,都不用出小区大门。
我换了身黑色的衣服作为保护色,拿上钥匙和手机,在小区里绕了一阵,来到了小超市旁。
沿楼梯来到天台位置,我看了眼高度,终于觉得有一定把握了。
——刚才下楼梯的时候,我有试着从上一个拐角处直接跳到下一个拐角处,对“信仰之跃”多了不少信心。
等到下方没人经过,我深吸了口气,爬上围栏,摆出了预备的姿势。
“下雨天,路很滑,要不下次?
“如果摔伤了,被人送到医院,被所有人误会自杀,那我就社会性死亡了……
“三四楼而已,刚才那种感觉没问题……”
一阵乱想后,我对自己竖了下中指,然后缓缓吐了口气。
身体一颤之中,我跃了起来,并调整起身体结构。
下落的速度比正常慢,风就像组成了一张毯子,无声地托着我。
这种慢只是相对而言,我依旧迅速落到了地面,稳稳地,没有一丝摇晃,甚至没有溅起地上的泥水。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是一根锋利的羽毛。
真是奇妙的感觉啊。
“十分!”我表扬了自己一句。
这,这实在太让人激动了!
我成为真正的,超越凡俗的刺客了!
我内心一片火热,脚步飞快地冲回出租屋所在的那栋楼。
我迫不及待地想试验6楼的信仰之跃。
刚才的体验告诉我,五六楼是没问题的,再高就得像成龙那样,找空调外机之类的事物做中转,几层几层地跳。
一路之上,我瞪大了眼睛,想要寻找欺负女性的流氓,抢劫财物的地痞,勒索他人的坏蛋,让他们尝试一下刺客的厉害,可是……
“哎,小区治安情况真好……”
我叹了口气,回到了家中。
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两声。
我拿出一看,发现是公司老艾发来的外宾资料。
“查拉图斯特拉……好复杂的名字。”我撇了下嘴巴,决定信仰之跃结束再看详细情况。
哎,哪怕是一名超凡的刺客,也得在下班时间忙碌老板交代的事情,也得做社畜。
要不然养不活自己!
“刺客能做什么呢?回头带个蜘蛛侠面具,做跑酷直播?”我没急着进入卧室,又一次思考起怎么靠刺客能力赚钱。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砰砰的敲响了。
“谁啊?”我高声问道。
“查暂住证!”外面有人回答道。
没有,再见……我一边吐槽,一边走到门后,通过猫眼,看向外面。
门外站着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一个在前面,挡住了后面那个的脸孔。
他发际线有点高,眼睛偏灰色。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些悸动,莫名觉得悲伤。
我打开了门。
“我姓邓,负责这片小区的警官。”那位灰眼睛的警官笑着自我介绍道。
然后,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资料:
“周明瑞是吧?”
第六章 诡秘番外:在现代(六)
“对。”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又拘谨,又有点难以言喻的悲伤,似乎被人一拳打在了鼻子上,眼睛酸酸的,快要掉下眼泪。
拘谨我能够理解,除了少数家伙,绝大部分普通人面对警察时肯定都相当拘谨,我也不会例外。
但为什么会突然想哭呢?
这情绪的变化和波动超乎了我的预料。
在我的认知里,就连非常敏感的文艺女青年都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这难道是“刺客”魔药的副作用?
这是获得超能力必须的代价?
我眨了下眼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听见对面的邓姓警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