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天妒,染有风疾,自溺而亡,年仅仅四十。
不过呢,现在如果没有生还的话,可能那位美妇人,生的第二个儿子,可能还叫卢照邻。
李郸道已经听出她的意思,趁着自己是年轻媳妇,抓紧再生一个,现在就是变卖家产,到丈夫任官的地方去,带着一老小投奔丈夫去。
李郸道接着又跑了其他几家,一直跑到天黑。
最近丢的孩子,就有八个之多,不过倒也不是个个都很聪明的,其中一个四柱纯阴的男娃子,听说,自幼能见鬼神,神神叨叨的,还体弱多病,都说活不长的。
他们家竟然丢了孩子,还似乎松了口气似的,只因迷信于鬼神。
不过这个男孩倒成了李郸道最好的切入口了。
他们家还真有一鬼的痕迹,观其湿漉漉的,井水上漂出一股腥气,只怕是与泾河水脉相连。
李郸道有心跳井看看,但避水珠在老娘的钱袋子里,下去了估计就上不来了。
一叩令牌,叫六洞天魔去查探。
却见带上来了一只鞋子。
“内里确实通往地下水脉,水脉又联通泾河,再往泾河探查,我等便会被水府兵马探查到,如此算是越境管辖,后患无穷,若需入水,还请法师投贴入河,得允后,我等方可继续下水查探。”
李郸道诧异这些六洞天魔兵马还会说话,不是没有灵智吗?
不过想来自己是没有涉及到这个,触发功能,现在触发了。
“不必,你们撤下吧。”
这鞋子上面水藻挺多,还挂着鱼卵。
鞋码挺大,估计有四十二三了。
是男子的鞋子,这户人家的孩子说有鬼,估计就这个男鬼了。
李郸道回去跟李福成说一句,今晚不回来,就直接出了城。
夜里寒风萧瑟,李郸道却不是很冷。
到了泾河边上。
水里诸多大黑青鱼游来游去,这些都是水鬼变化,对着李郸道虎视眈眈。
“郎君!深夜不回,独自来到河边,可是想不开呀!”
却又是上次那个长脖子女鬼。
上次被李郸道气炸了,跑了李郸道还以为她不会再来找自己的。
李郸道也没激怒她,也没召唤六洞天魔兵马打她,反而道:“姑娘,我正有事情问你。”
“问问题,可是有价格的,一个问题,一口阳气。”
李郸道叹道:“我说我给你水火炼度,放个焰口,你都不愿意,非要给我做媳妇,如今怎么又学起这个样子来了,之前叫人郎君,现在只想着我的阳气,都说了,我阳气少,不够你啅一口的。”
“那就细细唆。”
女鬼在李郸道眼里,死状凄惨,可能这就是修炼望气之术的不好的地方,毕竟眼神不好的人,一百米外,谁都是美女,管你是人是鬼,看起来都很漂亮。
李郸道问道:“你若是不想炼度,也不要害人,我给你介绍个干女儿,叫做李二丫,李双,在东山上跟老木魅做邻居,省得你寂寞,她很听话的。”
长脖子女鬼眼神飘忽不定:“你真的一点都不怕我吗?”
“鬼也不是那鬼,怪也不是那怪
牛鬼蛇神它倒比正人君子更可爱,笑中也有泪,乐中也有哀,几分庄严,几分诙谐,几分玩笑,几分那个感慨,此中滋味,谁能解得开。”
李郸道说道:“变成鬼也是被人害的,我是不怕的,有的只是同情,你的事情,我也听了,痴情不是罪过,忘情不是洒脱,何必折磨自己呢?”
“呜呜~呜呜~”女鬼哭了:“那你这么懂我,为什么上次还要气我?”
“道理谁都懂,只是不想搭理你,当时,现在不一样了,这么久不见,还怪想你的。”
李郸道道:“我给你上了一柱香罢了,你就这样缠着我,说明你是缺人关心的,只是人鬼殊途,除了爱情以外,亲情也是情,因此给你介绍个干女儿。”
女鬼一副小女人娇模样:“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就是有干女儿,既然是你妹妹,那自然也是我妹妹了。”
得了,这么多话白说了。
李郸道问道:“单单知道,你是蛤蟆陵的,还不晓得你叫什么名字?以后逢年过节,没人祭拜你,我给你上柱香。”
“奴家汤秋儿。”女鬼又娇羞得用蚊子大小的声音道:“谢谢。”
“这算啥啊,我问你件事,这只鞋子的主人,你知道不?”
李郸道拿出那只鞋。
汤秋儿看了眼鞋子道:“看着眼熟,好像是个书生的。”
“什么书生?在哪呢?”
“在稍微上游一些,他在我们这鬼圈里算是出名的,做了鬼还文邹邹的。”
李郸道道:“那说明他本心还算清明,没有变成浊物,这是读到书了的表现。”
“奴家带郎君去找她。”
汤秋儿带起一阵风,卷着李郸道一身轻盈。
李郸道一跑,一步就有一丈远,跟马甲符差不多。
到了河边一处大石头处,见河中有一书生,一般身体在水上,一半身体在水下,对天吟诵诗句。
“我本邯郸士,祇役死河湄。不得家人哭,劳君行路悲。”
又低头自诵:“何人窗下读书声?南斗阑干北斗横。千里思家归不得,春风肠断石头城。”
悲音婉转。
“他怎么没有被收去?”李郸道奇怪。
“他是水鬼,不归城隍管,又不愿意害人,但空会读书,没有韬略,在龙君那里做了个清客,教教小妖们认字罢了”
“穷书生,有人找你!”汤秋儿叫道。
“姑娘来了!难道姑娘也有雅兴,于我于河心散步?”
“是我家郎君找你,你丢的那只鞋找到了。”
那书生立马从水中往案上走,浑身湿漉漉的,走到了李郸道身边,见到了李郸道手中的鞋子又开伤怀了:“松明溅火窜焦烟,寡母长宵欠旧眠。破布千层糊糙纸,银针万孔纳愁篇。拳心密线逾沟壑,厚爱新鞋敌恶川。最念离娘儿冷暖,殷勤委嘱就时穿。”
却是又想起他娘给他纳鞋的时候来了。
第195章 乐府磬声
“别文邹邹的,问你话呢!”
“小生庄瑞澄,多谢恩人送还小生娘亲给小生缝制的鞋,前些日子河水湍急,小生尸骨被冲开,鞋儿也顺着流水飘走了一只。”
“小生拿不起自己身上的东西,本以为就要永失吾念了,不想恩人给送还回来。”
“既然这样,你尸骨在哪?明天我叫人给你打捞上来,给你立个坟。”李郸道看这个书生鬼挺有礼貌的,适合做朋友。
“不必了,吾尸骨水沉入底,已经被淤泥覆盖,恩人若是有意,还请麻烦到邯郸,找到吾父吾母,把这只鞋交给他们,告诉他们,小生只怕再难侍奉二老!”说着说着,这庄瑞澄竟然抽泣起来。
李郸道无奈,今天是找线索来着,结果接了个支线任务。
一个在河北,一个在陕西,两地隔着一千多里地呢。
“等我问问去邯郸的驿差修,有消息就回你。”驿差就是古代的信客,送书信的。
李郸道不可能去邯郸的,若是修成了阴神那肯定亲自送了,反正阴神夜游千里。
“那就多谢恩人了。”
李郸道问道:“你是否追着这只鞋子到了一户人家?”
“对的,我在井底,倒不算入了他家,不算擅入人家吧。”
“分情况,那孩子你见到了吗?”
“见了,那孩子身上有许多魂灵纠缠,精气孱弱,估计是命不长的,可惜了。”
“他被人抓走了,突然不见的,你知道内情吗?”
“这个,吾却不知,吾在那里呆了三日,只是守着吾的鞋子。”
“不是,三天,你就没有听到什么东西。”
“是听到他们家有人哭的。不过,吾又不能上去。”
李郸道问道:“既然听带了他们家有人哭,那是自然知道的,再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无缘无故人不见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好像是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什么奇怪的声音?”李郸道问道。
“好像是听到了敲磬的声音。”
“磬乃宫廷庭乐器,多由玉石所制,敲击如若编钟之法,不可能随身携带的啊。”李郸道疑惑。
“就是磬儿。”庄瑞澄道:“吾在乐府听过。”
好家伙,又是一个熟悉的古代机构,乐府诗,不知道背过多少这个机构的诗句。
根据语文老师所言,乐府的采风官,是比较浪漫的职业的,四处旅游,听人歌唱,编写谱曲,而且也具有一定意义,会反应当时社会情况。
“你也是采风官吗?”李郸道问向庄瑞澄。
“嗯!”
看来采风官还是比较危险的职业,容易死在路上,并不浪漫。
磬声,这也是一个线索。
“还有别的没有?”李郸道问道。
“没了,我在井底,又不是在房顶,对了房顶,你可以问问脊兽啊!”
脊兽就是监控摄像头,唐宋屋脊多只有一只脊兽,明清渐渐增加,现在多的是狮子,和螭吻,是镇宅和避火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