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直接给了李郸道一个糖炒栗子:“没老子我打生打死,你早饿死了,还来编排老子,拐弯抹角的损我,当我听不出?”
李郸道抱着头,委屈,好心安慰不得好处。
李福成小声道:“你爷爷现在气性,就不要说些开玩笑的话啦。”
“吃饭,吃饭!这个不急!”李福德打圆场:“爹,我比你还想见到娘嘞!”
一家人吃着满满一桌子菜,主位边上还摆着一副碗筷。
正打算动筷子,外面传来一声呱呱乱叫:“泾阳城隍,有你的信,快出来拿。”
李郸道直接跑出去,就见一只煤炭似的鬼,长着翅膀,有着乌鸦嘴巴,背着个邮囊,拿着一副信,黑纸朱字。
李郸道一看字迹娟秀,上面写着就是自己奶奶的名字,当下给了邮差一些赏钱:“这信来得太及时了!能不能多停留一下,吃顿好吃的再走,我看看有没有回信给捎过去。”
那邮差鸟鬼接了钱,又看到有饭吃道:“酒后不起飞,起飞不喝酒,不要给我上酒,我就吃点东西,就要赶下一趟了,快点啊!”
李郸道直接拿着信往屋里:“奶奶来信了!”
老爷子一把夺过,但是发现看不懂,此信用的是阴文写的,老爷子自然看不懂。
李郸道直接拿火一烧,灰烬落在白纸上:“显!”
阴文变成了阳文。
老爷子顿时看得懂了:“十六载阴阳相隔,思肠寸续断。今日音信传来,方晓你我俱平安。”
“妾魂自十六年前浑浑噩噩飘荡,战乱未有安宁,鬼哭无人悼亡。”
“夫君你又去了战场杀敌,尸骸草葬,更是放心不下那两个孩儿。本是直接沉沦孽海,化为孤魂野鬼。”
“得幸那日碧霞元君奶奶车马路过,救苦亡魂,看我可怜,将我救下,到了蒿里鬼国去。”
“鬼国平和无战,死者若生前,我亦以为新生,受贵人赏识,得做女官。”
“本亦欲与夫君团聚,然恐夫君再续,若夫见此信,情如当年决,誓比山海盟,应有回应,妾自辞官,归土还家。”
老爷子看得泪满面:“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怎么还觉得我会再续一个,死了你都隔应我,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我就是说说要再娶个小的,你就当真了!”
李郸道算是明白了,老爷子跟爹一个德行,老爹也是说要娶小的,但其实深情得很。
看样子奶奶也是个跟爷爷吵架拌嘴过半生的人物,性格不像林黛玉,就是像探春。
字里行间虽然是思念之情,但是还藏着一股质疑,你还爱老娘不,有没有娶别的女人,对我的两个儿子好不好。
“爷爷,有什么话说,我写封信回去,外面冥差还等着呢。”
老爷子抹抹眼泪,抹抹鼻涕骂道:“这个老太婆,上来就骗我眼泪,我是大意了,被风迷了眼,你就告诉她,爱回不回,老子已经娶了八房小妾了,她回来也只能吃口香火,我勉为其难,百年之后跟她合土,她如果不回来,那就不要回来了。”
第272章 猖狂攻打
李郸道迟疑,李福德道:“我来润色一二,达意就行,不必把原话写上去。”
斟酌动笔:“听闻吾妻平安,甚是欣慰,然时日易转,情分不淡,儿子俱已成人,更添儿孙,吾本欲娶八房之亲,然恐其待福成,福德,不佳,遂未再娶,今闻平安,心亦宁转……且养生有术,童心不老,再娶八房亦不晚,?百年之后,亦可合土。”
写完给老爷子看,老爷子一时犹豫:“万一她真不回来怎么办?我还是不要跟她怄气了。”
李福成道:“娘的脾气我是知道的,爹你放心,娘看到了肯定会直接回来,根本不会像您想的那样!”
当下晾干墨迹,折纸为鹤,烧化显迹,将其再给了冥界邮差。
老爷子神伤一会,吃了饭,又做着没事的模样,陪着守岁。
好在并没有出现所谓的年兽,但是一股更加强大的祝福之力,香火之气,飘荡在一切有人的地方。
哪怕是军中,也不会选在过年的时候发起战争。
守岁之后,就是大年初一了。李郸道还得了个红包。
打开一看,倒也不多,五文钱,丫丫还比李郸道多,有二十文。
这种钱不是普通流通的钱,是民间所铸,上面写的是什么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百事亨通千事吉祥万事如意的吉祥话。
作用是用来“压岁”的,防止流年不利,冲撞了新太岁。
然而有福钱也压不住,夜里,李郸道正打算借着新年吉庆之气,将上次的“武德通宝”,编制一把铜钱宝剑。
就感应到了外敌来临,那边汤秋儿已经在告急了。
“大过年的,这句话不管用了吗?怎么有不怕死的!”
李郸道叫木椿子将家里保护好,趁着家里人睡着了,拿着几件法器就出了门。
原来是董俊三郎瞧准,泾阳城隍内鬼神们乃至兵马,都在过年吃饭,直接混了进来,要入主大庙,夺走这一片基业。
董俊三郎从南方带来了十个猖兵罐,一罐内便有五百猖兵,但是没有立下道场法坛,是无法同时召唤这么多的猖兵的。
此时茱萸和菖蒲守在庙门口,已经用上了大庙的法阵。
一座座建筑,连着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化作奇门,各自调动,而大庙作为泾阳县重要的建筑,也是调和风水之作用。
导泄全城鬼阴之气,阴阳转易,便化鬼为“贵”,所以能供奉诸多神灵,吸引这些修行之人,觊觎这座道场。
“你们两个丑东西,真是第一次后悔,十几年苦练,修成这么一双貂灵眼,叫我夜里还能看清楚你那颗痦子上长了几根杂毛。”
李郸道坐着青铜马车赶到的,就看见乌压压的一片恶鬼围住了大庙。
这些恶鬼,就是猖兵了。
“猖”即是“山魈木客”,天地五行结晶之处,会有天地之气交通,如果这个地方有古坟、树木、石头、精怪,或者人死在这里都会成为五猖兵马。
这些猖兵样貌极为猖狂,双目圆睁,眉如烈焰,呲牙咧齿,头发黄的绿的,都是披散开来,好似裘千尺一般。
而除了这些猖兵,还有冉青带着本地的六洞天魔兵马,和他们僵持。
而为首的,可见一二十五六模样,头带三角黑巾的汉子,招摇着短旗。
旗上有符箓,这就是这只五猖的番号了。
李郸道下了车马,就喝道:“你他娘的,好大的胆子,敢带着这些乌合之众,来攻打小爷我的地盘。”
“好大的口气,娃娃,这处地盘已经没有主人了,你把卧不住,还是交与有德之人入主,可保此地,风调雨顺,可保百姓,太平无忧。”
“你们两个丑八怪,把这个鸟阵撤了,恭迎我进去,我还能叫你们留着做个撒扫的苦力。”
这人破铜锣嗓子,带着一股严重的南方口音,毕竟泉州是福建地盘,唐代都是流放之地。
多山川,多瘴气,蛇虫之属,更是遍地可见。
李郸道运目一观,可见其神,足踏三江镇水怪,头生四面恶巫神。
竟然是一个四面巫神,手持刚叉,腰缠大蟒。
李郸道观之,一股血煞缠绕,好似红云。
这个人变神为巫神,看样子是他们道统收伏的护法神将,虽然有神光,但是血食祭祀带来的影响没有那么快训化。
至于为什么这个人,李郸道看得出也是道士,就是因为李郸道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之前张烈给了李郸道一卷太平经秘要。
李郸道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了类似的气息,但是更加狂野。
“你好生猖狂,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仗着自己有此本事,想要做过江龙,将我当软柿子捏吗?”
“娃娃,我也打听过了,呆着这里十几年的正主已经走了,百毒真君在这里,我还真不敢放肆。”
“但你们,只能算是手中持金的三岁孩童,我是不愿意对你们下手,但是有这么一处道场,不占白不占,本师公今天心软,明天就要跟别人打擂台,你也别牙尖嘴利!”
那董俊三郎又道:“上次你这个娃娃扣留我一队猖兵,我也不跟你计较,你赶快撤了法阵,撤了兵马,拥我入主,我还能收你做个伺候的吹箫童子。”
李郸道直接怒了,将六合棋盘扔出。
六合何解,乾坤四方,之前李郸道都是只拿来下棋,演练兵马,此时直接,将两方人的兵马拉入棋盘,如同围棋厮杀,又似楚河汉界。
这法器正是这个功效,可以将兵马拖入其中。
“现在你的兵马已经没了,他们各凭借本事,厮杀,我们也来斗一斗!”
李郸道想起了老爹那句:“你想和老爹斗斗吗?”
对方的猖兵和冉青的六洞天魔兵马已经进入了棋盘界战斗。
那董俊三郎,看向棋盘,眼睛一阵闪烁:“这倒是一件好宝贝!小子,将它交出来,饶你一命!”
“呵呵!”李郸道三阴戮妖刀炁随着清净拂尘,直接冲上去攻击。
而东郡三郎用的兵器则是一对奇门钩,说是钩形,但是抓握之处又凸起一道刃脊。
武功和李郸道从老爷子处学来的军中功夫很不一样。
第273章 凶狠斗法
原来董俊三郎的功夫是源于船上的水战,双钩也是为了更好的闯入别人的船只而设定。
其招式诡辣刁钻,上扬好似羚羊挂角,要将李郸道变成一挂羊肉一般,贯穿下巴。
横钩,则是将脖子拉来,若是钩住了手脚,单刃一转,就能将手筋脚筋直接割断。
而李郸道的兵器只是一柄清净拂尘,好在还有三阴戮妖刀炁加持其上,拂尘丝能缠能打。
只是董俊三郎的功夫叫李郸道不敢太过贴身,也不能用出伸手打穴的功夫。
不过在董俊看来,李郸道的功夫那更是狠辣诡异。
拂尘柄看似上藤木,打在上面却一丝印子也无,拂尘丝看似柔软,又带着如芒如针的锋锐,每每扫过,就感觉要带走一块血肉。
“这个娃娃短短时间就拿出了两样宝贝法器出来,我自五公山出来,多年下来也只得了这么一件,可见中原大地果然跟我们犄角旮旯不同,是富得流油,难怪都想要逐鹿中原。”
却是口中吐出一口血气,血气在空中变化成一只飞剑。
“五斗米神功!”李郸道顿时认出这道法术。
这既是法术,也是法器,是五斗米教时期,教给教众的一道杀人功夫,要拜坛神君,烧化符箓,抟炼舌尖一道精血,化为血箭。
可如自己之意,十步之内随心所欲,百步之内也能贯穿人体。
其血至精至纯,入了别人体内,就沾了杂气,因此不能再收回,只能吸收敌人的血气,在体外炼制血道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