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一个独眼莽汉,身上纹着独角凶鬼,手拿环刀,猖狂嘲笑道:“此前毗沙门那小儿带兵剿匪,自带几个牛鼻子,一开始也是你这般。”
“还敢猖狂!”何潘仁被戳到痛处,当下出声:“今日是天下都城隍指令,要灭了你们的根!你且看入山口处!”
那汉子看去,只见三十余里外,处处有朦胧火光,又隐隐有龙蛇之阵盘旋。
“有剿匪的兵马?”却见他大惊失色。
阴阳两方同时发动剿匪,他们此时也发虚。
而山顶法坛,那妖道自然也发现了情况,阴兵开道,而后才是活人兵马。
“你的劫来了。”妖道背后有一仙风道骨的道人,额头高高隆起,面如婴儿,袒胸露乳,手持鹿杖。
“我知道,自我学法起,就知道有这么一样人劫,不过我自然不怕,大道五十,我就是那遁去的一,截住这缕生机,我已经不知道度过了多少劫数了。”
妖道拿出一面黑幡:“你又不出手,何必在这里说风凉话。”
“贫道可不能出手,贫道的行踪,可是许多人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贫道是看你可惜,有长生之资,不想你命于此。”
“我以饕餮之身,吞食了反龙,借着鸡冠山残余凤脉,已经修成了半个地仙。”
“你那术法太辛苦,你有饕餮血脉,可以炼化十之七八所食之物,修炼补天之法本就是得天独厚。”
“你那法行不通。”妖道将黑幡祭在法坛上,顿时有无边黑气汇聚山中瘴气,雾气,变作巨大的雾灵力士,一共有十二尊,十二尊雾灵力士,封住进山入口。
第318章 犹豫不决
如果自己被缠住,不能上山踢翻他的法坛,那么干扰必然不断,自己就要寻求曹明睿的帮助了。
而且那上面南极老人刚刚飞走,那妖人定然知道一些事情。
当下猛得用出杀招,自口中吐出一道白光。
此白光乃是李郸道吞吐太白星戾,取庚金之气修成,上次用其对敌,还是在对付那要入门杀自己的佛门大鬼之时。
差点把自己肺了,好在丫丫把木椿子的灵芝拿来给自己疗伤。
如今修为日高,这一口太白金气也没有伤着肺腑了。
只是李郸道一直珍惜,用的都是三阴戮妖刀对敌。毕竟是要日后用来修炼胸中五气做的准备。
此时顾不得了,直接用出,力求见效。
果然那恶匪躲避不及,直直被白光飞入了眼中,至后脑勺中飞出。
肉身无碍,但魂魄已经被斩了,直接双眼一瞪,双腿一直,从坐骑狡兽上摔了下来!
这时一道黑烟飞来,烟中有一白脸童儿,约莫一指,盘旋李郸道脑门上空,传出一道声音:“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李郸道闭口不回,这是那妖道的飞刀之术,这童儿就是祭炼在飞刀中的器灵,若是应了,当场要身首异处。
李郸道直接祭出上元节刚刚祭炼的铜钱剑,此剑有武德开国气运,此时直接对上黑烟中的白面童子。
径直将其打落一个跟头。
李郸道又以拂尘将其卷住,拿出一道符箓,将其收摄封住。
显出一把长着一只眼睛的飞刀,飞刀锻钢纹路形成符箓。
李郸道是丝毫不慌,这才开了口:“吓死老子了,还以为是斩仙飞刀,原来是九玄煞童飞刀。”
九玄煞童是天蓬元帅手下大将,天蓬又是紫薇手下的人,这把飞刀就运用了北斗注死之道,祭炼的法器。
需要提前祭炼北斗七日,才可灵验。
但李郸道什么人物,虽然刚刚吓到了,但是一感受本源气息还是自己熟悉的配方,当下就将其收了。
“这妖道,刚刚还是邪门外道的妖法,这北斗之术却是正法了,也不知道哪里偷师的。”
木椿子叫道:“我知道他是谁了,刚刚就感觉熟悉,他也是八宝山铁刹观的!”
“黑羊精,自称羊力大仙!跟我一起学五雷法的那个,跟着黑龙精抢了我的铁刹观掌门之位的。”
李郸道一听羊力大仙,立马道:“这个我熟啊!他是不是还有两个兄弟?”
“?”
“没有兄弟,因他好吃血食,跟食草的走不到一块,又因他是羊种,跟虎狼之辈又玩不到一块,性格孤僻,没想到到这里来作威作福起来了!”木椿子咬牙切齿。
李郸道问道:“他有多少年道行?”
木椿子泻了气道:“不知道,当年在铁刹观他跟我差不多,如今我出来流浪十几年,不知道他有多少长进。”
“你也就三百年道行,但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第319章 凤脉墓葬
鸡冠山上山之道,只能通行一两人,整座山峰给李郸道的感觉是活的。
仿佛一双目光注视着自己。
“这里风水倒是不错。”木椿子此时也在牛背上坐着。
李郸道摇摇头:“好是好,但是已经有了主人了。”
“老爷,俺感觉有些不舒服,好像在走黄泉路一样。”牛头菩萨也开口说道。
“这鸡冠山已经被妖道施展了术法,他就是山神一般,木椿子,你会屠龙之术,可不可以找到这里的龙脉,将其泄了气?”
“这里不是龙脉,是凤脉。”木椿子研究道:“凤首之丘是也。”
“那为啥叫鸡冠山?”李郸道问道。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如今是龙脉的天下,凤脉已经没落了,更何况这鸡冠山,只有孤零零一个脑袋。”木椿子道:“不然也不会被这群盗匪占据。”
“不过凤脉反而更为我所克制。”木椿子得意道:“没听说过。”
李郸道直接:“喝,感情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木椿子将一沓符箓给了李郸道:“这些给你,我钻地去看看,没道理这鸡冠山下没有个什么大墓,我给他捣鼓捣鼓……”
“原来是盗墓的伙计,你不会是不想对上那个什么羊戾大仙,临阵脱逃吧!”
李郸道越来越感觉木椿子是要临阵脱逃。
“你是不是傻?我是那种人吗?”木椿子突然义正言辞:“我木椿子生于天地之间,行得端,坐得正,说去盗墓,就是去盗墓,怎么会是临阵脱逃呢?”
“等我泄了地脉,它就不能再借整座鸡冠山的炁,你不是更有可能打败他吗?”
李郸道点头,接过符箓,发现竟然还有一张雷符:“你不是五雷法,呼风唤雨,推云布雷,只学了呼风吗?”
“这张是假的,只有五雷符气息,是用来震慑妖怪的,一般是我坑蒙拐骗的招牌,你千万别用,是哑炮。”
说完木椿子就跳下了地,钻进了土里,结果又钻了出来:“下面有天罗地往,我钻不下去!”
李郸道笑了:“地网只也是有眼的,你找个眼大的钻下去。”
木椿子翻了个白眼又钻了下去。
此时雨渐渐停却。
但是杀机并没有消失。
山腰之上,一个肩膀上站着一只鹰的胡人看着山下。
这个胡人背着一把大弓,弓身上装饰着野兽皮毛。
只见他看着骑着白牛的李郸道,露出了残忍的微笑,随即挽起大弓,肩膀上的雄鹰飞,盘旋在上空。
胡人的瞳孔之中竟然变得和雄鹰的瞳孔一模一样。
“不能往前走了。”牛头菩萨突然停下:“前面有危险。”
李郸道也隐隐看到了一道红光。
“不可能被逼到进退不得啊。”李郸道皱眉道。
而山上的胡人,将弓放下,李郸道等停驻不前,已经超出了射程。
这个胡人是五胡之民,胡民在中原依旧有许多贵族,这是不用说的,此时仍然在京城之中享受着无边的富贵。
这个胡服骑射就是从少数民族传来的,胡人善射,这个自然不用说,而这个胡人在这些盗匪之中,却也不是普通的盗匪。
只需看他衣着就知道,其非富即贵,更何况还养着一头鹰,每日要吃好几斤肉。
可能有人要问了,山贼为啥养不起鹰,座山雕不就是养着鹰的吗?
这个时代,真要每天吃得起几斤肉,除了吃人肉,毕竟人肉是没有本的买卖,那就是富裕,而富人怎么会去当土匪呢?土匪也只是权贵的走狗罢了。
“危险又没有了。”牛头菩萨说道:“可以继续往前走了。”
“危险又没了?”李郸道抬头看着鹰,此时雄鹰并未有飞得很高,一直盘旋着。
李郸道运目一关,发现了端倪。
“刘伯钦,能将这鹰射下来吗?”
“难。”刘伯钦摇头道:“能射雕的,都是一等一的神射手。”
“拿你的箭来,我给你加持加持。”
刘伯钦将一只雁羽箭递给李郸道。
李郸道对着箭就是一顿念咒。
又缠了一道符箓说道:“我已经请了神将护持此箭,你尽管射就是了。”
刘伯钦接过箭矢,挽弓拉箭,果然觉得好似有股冥冥之中的指引。
那只鹰通人性,见挽弓便要飞向更高处,也不敢盘旋。
但刘伯钦并不瞄来瞄去,一箭出弦。
箭出而后闻声,雄鹰迅速跌落。
但是李郸道并没有继续行军,而是在山腰等待。
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