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拿着个透明玻璃罩子,单独罩住了这小院子。
不仅仅不如此,还能将京城供养帝王家的风水生吉之气分流出一股来。
李郸道小范围天人合一的境界叫他立马感知到了其中的好处来,久居,可叫老人无病,小孩聪慧,夫妻和睦,虽无大财大贵,但胜在一团生气,和气。
所谓家和万事兴,算得上是清贵之地了。
而李福德在自己房间作文章,打算作一篇反应民生疾苦之作来一鸣惊人。
此时下笔,却顿笔无神,不知写何物。
此时却灵光一闪,五彩文气扑朔,浩然之意呼之欲出。
“为死者叹”,四个字落纸,便在脑海里浮现了无数的怨魂,那在太学门口所听见的被昆仑奴欺压反抗的女子的言语,逐渐汇聚成一个形象出来了。
“昆仑奴,原西域进献之奴隶者也,今闻之竟兹任以太学教授,杀人而不得偿命,丧乱道德,灭法于朝廷,藐视威严……”
“礼义诗书焚寂于粪池,诸夫子眼翳耳聩,得且于名声,至于伪者,息事宁人……”
“烈女贞洁,诋辱于奴隶人之手,而其中儒生万数,更无一人是男儿,无敢言语……”
“盖中原好男儿于前朝抵御外侮而绝种,苟且偷生者平安且长寿。”
“孟子曰: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故吾叹:今有此状,不足为怪者也……”
李福德奋笔疾书,竟然无有错字,字字如刀似剑,字字诛心。
等到最后“呜呼哀哉!何德之衰?今吾为死者叹,明日何人叹我?”
写完之后,李福德面色潮红,咬牙切齿,又箕坐在地,一点力气也无。
一道浩然正气,自天地之间灌入这篇文章中来。
只见幻香展现,字字滴血,白绫幡,诸多哭喊:“这吃人的世道!”
而在城隍庙中,诸多被关押的鬼物纷纷动乱,大声哭喊:“杀人偿命!杀人者偿命!”怨气爆发之凶狠,叫纪信不得已亲自镇压。
“自阴天子失位后,群龙无首,这些怨魂就越来越多了。”纪信皱着眉头:“暴乱只能镇压,万一镇压不住,那就真的是生灵涂炭了。”
而李郸道自然也感受到了其中变化,进入李福德的房间,将李福德自沉浸的情绪之中唤醒过来。
就见李福德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来来,侄儿,你看看,我这文章如何?”
李郸道拿起文章,竟然感觉沉甸甸的,看去,一股怨气爆发出来,带着冲刷心灵的力量。
一个女孩被昆仑奴杀害的场景不断重复。
李郸道深呼吸一口气:“给人很大的冲击,是一篇传世之作,反应疾苦。”
李郸道仿佛感受到初次看“卖炭翁”“捕蛇者说”之类的文章时候的那股震感。
“只是用词,遣句,还需要斟酌,行文格式,也要讲究。”
李郸道说道:“要一扫之前靡靡之音,骈丽文章之风格,突显百姓生活,如此引起共鸣,才能传阅一时。”
李福德点头:“确实酣畅淋漓。”
确是这一篇文章写下,一股满足之感在于心头。
两人又一起斟酌文字。
斟酌之后,字字珠玑,如刀如剑。
“那取个什么笔名呢?”李福德问道。
“叔叔你自己想。”李郸道说道。
李福德想想道:“不如叫言响如何?”
“何解?”李郸道问道。
“言美则响美,言恶则响恶”李福成道:“且叫世人看看,我所说是美是恶!”
“好!”
李郸道便又说了如何印刷的事情。
“刊印太过于明目张胆,不如手抄传阅,匿名请京城中以抄写为生的书生抄写,他们若是喜欢,自然会传播出去。”李福德说道。
李郸道自然同意,出了启动资金,同时道:“无事多出去看看老百姓在干嘛,写出源于生活的文章,儒生虽无刀剑,亦敢以笔做刀兵,鸣天下不平之事。”
两人细细说,其中诸事,叫李福德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等着后面,李郸道又书写行动纲领,协和除了治病,改革如今医疗体系之外,是否还可发挥更大的作用。
至于孙真人说的:“可不要走了三张伪法的老路”那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体内的阳神念头,熠熠生辉,绽放着一股光明,温暖,好似太阳一般的力量。
我之大道,自一开始就不是出尘出世,而是入尘世间,或许同大乘佛法之普渡众生一般,我之上法,除却超拔恶鬼,还应该超拔黎民百姓。
“红日一轮出东方,其大道满霞光。”
第372章 拜访巢元方
清晨,一声雄鸡大唱,启明星起,二声啼鸣,鱼肚霞光,三声之后,天下大白。
这鸡,自然是叫花鸡了,而李郸道自然又是一晚上没有睡觉,此时在运功吐息了。
由于产生了第一个阳神念头,李郸道的精气神,三样,神意自然是远超过精气二项了。
此外心中诸多内魔被一扫而空,解决了李郸道之前许多关于降伏内魔的难题。
如今若要降伏三尸九毒,却是要容易许多了。
而且李郸道发现,这颗阳神念头,可以“炼化”,脑海之中的“太玄真符”,其不再是占据李郸道的心湖,当个金手指罢了,其还能主动为李郸道所用。
也就是说,要炼化这道符箓,李郸道起码要修出阳神来,那样子其实离着得道也不远,比如胡三就是已经修成了阳神,有着千年道行。
但是李郸道也只是有着一颗阳神念头,其他还是阴神本质。
若要得道,还需慢慢降伏七魄,收敛三魂,三尸斩却,九苦拔出,再以辰宫真水涤荡,朱陵火府烧炼,阴阳抟揉,化作混元一气,羽化而登仙。
李郸道还差着远,而且这道阳神念头也是来得莫名其妙,顿悟之后,就如流星划破心湖生了出来。
具体带来了什么神通手段,李郸道还要慢慢研究。
李郸道运功完毕,就将一道本命长生符箓书写出来,交给李福德,若是有人推演他的天机,这道本命符箓,就能迷惑他人。
而那篇文章,此时也誊抄好了几份,今日就打算委托一些个以抄书为营生的人进行书写誊抄。
全文不过八百字不到,以京城抄写价格,千字五百。
不过这个都是书写工整,字迹漂亮的价格,而且要求无有涂改,一般人是得不到这个价格的。
可怜作者写,算起来也不过千字五分。唉
但好文章不用,好文章可以卖钱,比抄着有价值。
这些抄书客,若是遇到好文章,便会多留一份,誊抄出来,用以卖钱。
所谓洛阳纸贵,大概也是如此,争相传阅。
而李福德出了门,李郸道也不想留着,今日还有一样事情要做。
拜访一个人,何人,前朝太医署太医令,巢元方。
他如今继续在李唐任职,教徒弟,不过处于半隐退状态,意欲书写一部旷世医书。
《诸病源候论》就是巢元方所写,是跟着孙真人同一时期的名医,只是一个服务于帝王,一个游走于民间
之前泾阳诸县瘟疫,巢元方受命前来医治,李郸道跟他谈过自己的目标。
巢元方是精英理论,服务于帝王权贵之家,不适用于黎明百姓,李郸道是事事有着落,人人看得起病。
不过后面,李郸道说动了巢元方,因此李郸道其实后面并没有受到多少来自于太医署系医馆的打压,当然除了动了他们利益蛋糕的之外。
李郸道换上了李戚氏给准备的新衣服,配上了香囊,手上拿着拂尘,便往太常寺方向走去。
太医署,太学,乃至太庙祭祀,都是归太常寺管着的,包括之前都尚药局。
或许李郸道容貌太过于出众,行走在街上,都引起许多早上起来买菜的妇女目光流连忘返,甚至走路不看脚下,跌倒的也不是没有。
乃至于李郸道所经过之处一时寂静,没有喧哗之声。
等着李郸道远去,他们才感慨:“好俊俏的男娃!”
却是李郸道气质更加迷人了,人自天人合一小境界,又穿着和以往不同,虽然都是道袍模样,偏偏一股子出尘意味,太上玄奥。
确实有脱胎换骨,区别于往日容貌之感。
……
“老师,外面来了个俊俏道童,又没有拜贴,非要见您。”
巢元方正在指导着学生炮制着一味宫廷秘药,乃是为女眷调理所用。
“他叫什么名字?”巢元方碾碎一粒秘药,在手中搓揉,细如膏,无有渣子,点了点头,表示合格:“可以入库。”
“李郸道。”
巢元方这才抬起眼皮子来:“这个小兔崽子怎么来京城了。”
“这么说老师您认识他?”巢元方的弟子问道。
“你们上次不是问我给秦王妃推荐了何人,竟然将先天肺疾治得七七八八,再无复发吗?你们自认是做不到如此。”
“还说要将方子收录,不能遗落民间。”
巢元方笑着道:“就是他了,孙思邈的弟子,上次皇帝派人去请孙思邈那老小子做官,人家都不可能,收了他做徒弟就跑路了。”
巢元方摇摇头:“孙思邈教他的不多,反而是我教他的多一些,他都不叫我一声老师,反而叫我巢老头。”
“他大胆!”那弟子十分生气,谁知道巢老头直接压下他道:“你们这些人要是有他一半悟性,我又何必羡慕孙思邈那老小子收了一个好徒弟?”
那弟子一噎:“那老师是见他不见?而且他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医治好秦王妃?说不定就是孙思邈真人出手了也说不定。”
巢元方叹道:“你还是瞧不起民间医者,无敬畏学习之心。”
却是放下了手上的活,踱步出去:“去把我自制的药茶拿出来,我要去见他。”
那弟子无缘由的生出一股嫉妒来,仿佛是家长在夸奖别人家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