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德呵呵道:“莫要说胡话了,还是先回去吧。”
“已经为你备下了宴席了。”李宝京道:“修整一天,再去放放心。”
“嗯。”
李郸道笑道:“那我就要把自龙宫带下的轻酒祝贺了。”
旁边人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这家人都在做梦嘞,取公主,喝仙酒,真可怜,一家人都跟着有病吧。”
且不管其他,正要走去,一道声音响起:“师侄儿,有好酒,怎么不叫上我?”
李郸道抬眼就看到了,原来是袁守诚,袁守诚说自己师父是医家传人,他是卜家传人,上次还带着李郸道跟着田巫吃了泾河龙子。
李郸道笑问:“我叔叔之前找师叔你算命理,称骨,师叔怎么不算哩?”
“哈哈哈,不必算,算不必,所谓上贵人,虚怀若谷,大公无私,不畏权势,大义凛然,见危授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世上上贵人寥寥无几,如今见了一个,已经是得幸了。”
李福德在考场中已经拟订了一卷书册名字《沉冤录》,要为民请愿,沉冤昭雪,自然称得上贵人。
这股子清贵之气,不在于权柄,而在于品格。
当然至于践行,这又是另外的事情,屠龙少年变成龙的事情也不少。
此时是圣贤,往后也可能是大恶人。
李福德惊讶:“您跟我侄儿认识?”
李郸道笑道:“这位能掐会算,定是叔叔你肯定要中,他才敢上来讨一杯喜酒喝,毕竟晓阴阳,会人事的称号不是白叫的。”
“哈哈哈,过了,过了。”袁守诚却是又侧着脸问向李郸道:“天宫一游,感觉如何?”
“这你也知道?”李郸道惊了。
几人相邀相贺,一起入了府中。
李郸道焚上最好的香,又将龙宫吃不了兜着走的瓜果酒水全部拿出。
此时酒楼点的菜已经温过三遍,再温就失了味道。
除却李福德,还有丫丫的老师,刘乃盛,同行的四门馆学生,一个叫卢生的,上次调戏龙女,结果吃了水莽草的那个。
此时都在讨论着题目。
考试后惨烈的教训就是千万不能对答案,不对答案,全是对的,一对答案,拔凉拔凉。
李福德倒是没有这样的情况,但那卢生的确是差些火候。
几人互相默写了自己的文章,相互传阅。
就连李郸道也惊了:“叔叔这书,算是给他读明白了。”
别人不提着如何,李郸道却是只跟着袁守诚聊着起来了。
“太学里有个刘炫博士易学造诣很高。”
袁守诚叹道:“确实,但他还有个兄弟叫刘悼的,更是厉害,学究天人,我也是自愧不如,前朝《皇极历》就是他所编,已经是比日书,玉匣记更全之书,天时地利人合,尽在其所算之中。”
李郸道惊讶:“比您还厉害?”
“我晓阴阳,会人事,能避死延生,竭尽全力,可推演前五百年之事,后五百年之变动,他却以皇极之道,可以了然前五千年之事,后五千年之事。”
李郸道受了惊吓:“那不就是推演劫运?”在大赤天时,太上老君就说昊天上帝脱劫而去是因为看到了不可改变的未来。
“不错。”袁守诚道:“所以他能做钦天监正,我却只能在街头算命。”
“师叔您低调了,既然是卜门当家之人,应该是能算生定死的,只怕是师叔你不愿意去吧。”
“我有个侄儿倒是在钦天监。”袁守诚道。
“袁天罡是吧。”李郸道问道。
“看来师侄儿你也学了点易理。”袁守诚惊讶。
李郸道心中呵呵,谁不知道你们叔侄儿俩啊。
“不错,只不过,还需要些时日。”
李郸道指指天上:“那您算天算地,可能算出上面出了什么事情?”
袁守诚脸色一变,随后摇摇头:“说不得。”又道:“你也应该知道为何说不得。”
李郸道点点头:“只是苦了修行了。”
“龙虎玄炁也是宝药。”袁守诚道:“不必如此抗拒,要论因果,其实也不用太理会什么。”
李郸道给袁守诚倒酒:“这些倒也不必多说,难免犯了忌讳。”
又道:“不如给我叔叔算一算人事,看走谁的路子,这件事情能定下来。”
袁守诚掐算指头,道:“此事确实有些颠簸,不过可以找姓李的解决此事。”
说罢,袁守诚对着李郸道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第409章 九五之地玄都观
“李道宗。”
李郸道品味着这个名字:“何解?”
“武德皇帝于长安称帝,陇西李氏对其支持不小,便追封了他父亲为东平王,赠户部尚书之位。”
“可是李道宗应该是随着秦王去了吧。”
“是,他乃武德皇帝的堂侄子,在宗室中很有分量,跟上次与你相和的李大亮根本不同。”
“他父亲虽然去世,但是母亲妻子,还在京城。”袁守诚指明门路:“他母亲身体不大行,你若有意,可借此搭线。”
李郸道琢磨道:“可是如何做呢?”
“老夫人信道,已经授了箓文,仍然对死后成仙深信不疑,如果我算得不错的吧,明日就将去玄都观,听方丈讲经。”
“那方丈名叫王延,自前朝文帝时期,就在观中修行,已经达地仙之境,你去找他说项,此事不难成。”
李郸道一惊,长安城中还有这样的高人?
“玄都观,乃是宇文恺所规划,他对风水之术了然于心。龙首原以南沿朱雀大街有六条高坡,象征《易经》中的乾卦六爻。”
“第五高坡相当九五之位,不宜由常人居住,所以规划修建了玄都观和大兴善寺东西相对。”
“因此玄都观,天然受龙脉福利,得一处地仙上景,内种桃树一千二百棵,王延借此长生久视。”
“不过因为前朝破灭,李朝新立,王延也受了反噬,长生破灭。”
李郸道问道:“所以,我要先给王延治病?”
袁守诚摇摇头:“不,王延也在求避死延生之术,他也支持李唐,不顾念前朝之事,况且,你以为以你的本事能治得好吗?。”
李郸道琢磨道:“所以怎么说?我怎么越听越复杂呢?”
“这有什么听不懂的。”袁守诚笑道:“你上了天宫一趟,得了老君授法,他自然要来巴结你的。”
“这你也能知道?”李郸道惊了:“你难道不怕受天谴吗?”
袁守诚呵呵道:“我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无行中,只有我算人,没有人算我。”
“是吗?我不信。”李郸道摇摇头。
其他人还不知道李郸道在跟着袁守诚聊些什么。
只觉得酒水格外清冽,又有一股醇香之味,瓜果鲜甜,以往从未有过。
更有熏香,叫人心旷神怡,气定神闲,好似逍遥自在于九洲大地。
这是神道香,旁边还有李郸道立下的供桌,之前李郸道就设下了,用来阻挡龙虎玄炁的压迫,叫自己在院子里可以施展开来法术。
袁守诚被一句我不信噎住了,幽幽的盯着李郸道。
不过他确实吹牛,跳出三界外,指的是地魂从阴冥地府引出,生死簿上除名,不归地管。
自王朝除名,不归人王老子管,或居住于洞天福地之中,享受自由自在。
而不归天管,则是天魂收摄,不在神册之中,不必朝礼昊天,男仙不归东王公,女仙不归西王母,算是逍遥一说。
不在五行中,更是指脱去凡胎,证得呃呃呃避死延生之术啊。
他说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只是一个错觉,是欺骗于天地,需要时刻维系的,一但被发现那就是欺君之罪了。
李郸道撇过话题:“可是老君没有传我什么啊!”
“莫要谦虚,那件事情,你不是也多有图谋?”袁守诚指指北面。
李郸道点头:“确实如此,只是师叔,你要跟我合作嘛?给个准话,我们再互相透露点计划,别伤了自己人。”
“别,天机不可说,一说就不灵,就会坏事,成大事必以秘行。”袁守诚道。
李郸道琢磨一下,确实是这个理:“行吧,什么时候,师叔你带我去见见这个王道士。”
“吃完就去。”
“你们去干嘛?”
李郸道跟着李宝京道:“爷爷,上次李大亮不是说,咱们家跟着陇西李氏,五百年前是一家吗?”
李宝京呵呵:“天下姓李的还都是颛顼大帝的后裔嘞。”
李郸道也不恼怒:“我现在有个法子,能挂到陇西李氏的旁支,别的不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远不近的,但也有些份量。”
李宝京琢磨道:“若是考试前,倒也能有些用,这都考完了。”
“考完了不是还有做官吗?看看能分到哪里去。”
李福德对这种事情也不上心,他已经看开了许多。
但是李郸道肯定要为他谋划的,这个叔叔有些“清高”做这种靠关系的事情,是不主动,也不拒绝。
要是加上一个不负责,那就是妥妥的渣男了。
等着吃完了饭,李郸道便道:“我也不空着手去。”
等着宴席结束,李郸道便开始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