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既然你罩着他,你本事厉害,我们惹不起,往后躲着你就是了,晦气,晦气,踩着人屎了。”
那云揺子问道:“狗改不了吃屎,见着人屎,你不是该高兴吗?怎么晦气了。”
狗子龇牙咧嘴。
李郸道哈哈道:“这这小畜牲,倒也通人性,颇有几分识时务的眼光,不如与我看护庭院,要知道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可是你的造化。”
“不了,不了,狗命要紧,成仙远着哩,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我虽然做狗,但俗话说得好,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过的日子也算有有喝,比你们多少人都潇洒。”
他这么一说,李郸道就更有兴趣了,换了个称呼:“这位狗兄,看来你也是有大智慧的,不修行可惜了,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那狗子摇头:“好了,好了,再说就烦了,还有,能不能让我别说人话,这样我在狗中会很没有面子,真他娘的日了人了。”
李郸道哈哈一笑,有给他设上了横骨。
狗子再开口,便是犬吠了。
此狗活得通透,颇有南华仙人的智慧。
李郸道竟然觉得可惜,但或许其另有机缘吧。
不过云揺子这边,李郸道就要好好教育了,既然叫自己一声掌门,自然要管教,偷盗乃是大戒律,犯了轻则跪香,重则夺寿,甚至立马就有断指之刑。
“那地契取回来了吗?”李郸道开口问道。
“没,没有,掌门,那当铺的已经卖给一和尚了。”
李郸道眯着眼睛:“卖给和尚了?”
云揺子叫屈道:“掌门,你可别信不过我,真是这样,那商号不讲信用。”
李郸道继续看着他。
“好吧,当时我为了多当些钱,变成了死当,这雷祖庙已经不是咱们家的了。”
“我说我明明身合外景,怎么还有一股阻力。”李郸道开口道:“此庙本也是你传的,卖掉也无话可说,但是你骗我便是不对。”
李郸道开口:“稍后再给你算账。”
却是邓孔氏已经背着娃娃上山来了。
见着李郸道,当下惊喜:“仙人,我来了。”
李郸道点头,开口道:“雷祖庙后有个房间,你暂时在那里住下,我给你一些东西,倒也饿不着你。”
李郸道一路走来,收集了挺多食材,多是山货,也有丫丫做衡山童姥时候别人上供的东西。
因此倒也拿出许多来。
邓孔氏将东西放下:“那我平时做些什么呢?”
李郸道开口:“找块平整的地,开荒,种一些菜,但不可用火烧的方式,以免生出山火。”
“啊?”邓孔氏有些失望。
云揺子摇头晃脑:“你失望啥,这是咱们掌门在考验你呢。”
李郸道安置好邓孔氏,问向云揺子:“知道地契是到了哪个和尚手中吗?”
“好像是个胡僧,他游历中土,四处化缘。”
李郸道点点头:“那他在何处?”
李郸道正问,便听到一句:“金刚平等成正觉,大菩提坚固性如金刚故;义平等成正觉,大菩提一义性故;法平等成正觉,大菩提自性清净故;一切业平等成正觉,大菩提离一切分别故。”
心中泠然,却见一蓝眼棕法还是小卷毛的中年胡僧上山而来。
此胡僧,李郸道竟然也认得,乃是有前程旧怨所在。
原来在在一百三十六章之时,这个胡僧便已经出场了。
其原来同丐门之人一同寻找特殊体质的小孩炼制丹丸,还与田巫斗法,但因不愿意暴露而走。
后来又听闻胡僧献丹于权贵,在京城卖弄戏法。
只是这个胡僧这两年或许有长进,然而李郸道却已经初修了地仙,似乎更高他一酬,不过倒底如何,还要看斗法才知道。
这和尚本名蜜陀罗是也,刚刚所言,乃是《金刚顶瑜伽理趣般若经》中对毗卢遮那的阐述。
佛有十地,第十地便是毗卢遮那智海藏地,为诸菩萨说一切诸法无所有故。复告令知一切诸法本来寂灭大涅槃故。
其乃修密宗的,便是欲修此毗卢遮那之道。
蜜陀罗,毗卢僧。
因此见他带着毗卢帽,穿着象征着大日如来的黄色僧袍。
那和尚身后,却还有一伙年青力壮的民夫,带着工具,就要打砸了雷祖庙。
李郸道大喝一声:“叱咤!”
却如旱地雷霆跌落,震撼魂魄,一时将那些放肆之人,骄纵之心,混乱之行给止住了。
一时脑子空白,全部站着那里。
只有那和尚拿出了一张女青地契,上面加盖朱印,散发着红光。
正是写着关于此间地契的以前所有拥有者,交易者,见证交易者。
现在名字已经是改成这个胡僧的了。
“中原之人,最守礼,信,此庙已经卖于我了,怎么还在此不走?”
李郸道开口:“你多少钱买来的,我可十倍买回,和尚,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有十倍之钱,在别处建造庙宇,岂不是更好,修个更大,更闪亮的金身。”
“一切缘法尽如此,修现世无量功果,贫僧如今求得此地,便在此地,何缘木求鱼呢?”
李郸道是文明人,不可能强抢,非法即是非德,不德便是邪道手段,不是堂皇正道。
但如何妥善解决此事,还需看智慧手段。
第555章 密宗大手印
“和尚,你是如何得到这张地契的我不管。”李郸道开口道:“天下名山大川,尽被你们佛门占尽。”
“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李郸道呵呵道:“好不容易从胡人手中夺下政权,如今难道还要将神权拱手相让。”
密陀罗道:“施主着相了,五胡之胡,并非有我天竺僧众之事,我等不远十万八千里路遥,只为传递真经,救中原百姓于水火,入极乐世界,得天人之福报。”
“再者说,此山也非贫僧巧取豪夺,乃是真金白银买来的,难道有此契约在,作不得真吗?”
李郸道杀心渐起,然而却只能按捺:“此处道场,乃是龙虎山天师张子祥许给我的,先前我除魔的时候,他对十方道场皆有指命之权,此雷祖庙早已经为我私产,他云摇子也没有处置之权,只是暂时住在那里,竟然猪油蒙心,将地契当了。”
李郸道呵呵道:“便是打了官司,这里面也有的说道。”李郸道却是一点也不怕打官司,自己就是五品官身。
密陀罗神色为之一变:“看来阁下是拒不配合了。”
李郸道笑眯眯:“怎么,和尚你要动手?”
若是他动手,李郸道就不客气了。
密陀罗道:“你有天师许诺,我却也有太子许诺,前些年我随师入京讲法,太子便许诺,我密宗可自寻地界,修庙三座,以为道场。”
李郸道支持李二秦王,怎么会认他太子的许诺,更何况无文书,便是当不得真,而张子祥张天师愿意为李郸道开府昭告天下。
“别说秦王,便是当今武德皇帝来了,这庙也是我家的。”李郸道呵呵道。
此时李郸道已经咄咄逼人了。
这胡僧修的也不是什么乌龟缩头的禅法,心中忿恚金刚已经开始变脸,业火熊熊燃烧:“好一个无赖无耻之徒,白纸黑字朱印也可耍赖,看来不用金刚雷霆霹雳手段,才可叫尔等悔悟!”
李郸道见他已经激怒,便知道已经成了,对着和尚激将道:“和尚,你要打架吗?你打赢了,我就自甘不如,自愿退出,我若打赢了,你便需要将此地契给我还回来。”
“看来施主很有信心。”
“不是我有信心,云摇子,这地契既然是你弄没的,自然你给我弄回来,给你个将功补罪的机会,打赢了这个胡僧,我便不计较,打输了,你便数罪并罚,叫你知道什么是戒律。”
云摇子苦着脸:“掌门,这个和尚看着挺凶狠,不是善茬,您不能把压力全部压着我身上啊!”
李郸道开口:“和尚,你看如何?”
密陀罗轻蔑的看了云摇子一眼:“一个废物罢了,施主看来是要找个台阶下,那么贫僧就应下来了。只是斗法无眼,小心伤了性命。”
“好家伙,某家韬光养晦,竟然被那杂毛的秃驴给小看了,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只怕日后也不好混江湖了。”
“掌门,你可看好了,某家云摇子,也是上清雷法真传,李老君不记名弟子,道教某不著名法脉唯一传人,这秃驴得罪了某家,也要小心某家的混元如意,给你的脑袋打出个窟窿来,种上两只人参。”
却是挺起腰杆来,从脖子后面拿出一杆非金非木非石头的灰色痒痒挠来。
李郸道继续开口:“口说无凭,和尚你向毗卢遮那佛立下誓言,我们才好,灵山福地,有德者居之,看看倒地是不是贫道武德充沛了。”
“阁下也需向天起誓。”密陀罗道:“若违背誓言,便死无葬身之地,灵魂下地狱受拔舌地狱刑法。”
“可。”李郸道一甩浮尘,起了誓言。那和尚也念了誓言。
隐隐约约,似乎有目光注视,乃是上天诸多神灵有应,关注此处佛道之争,除此之外,也有西方金云出现,似乎有揭谛,金刚,在此加持。
李郸道暗暗点头:“云摇子,去吧,这和尚虽然有些神通,然而弱点也明显,找到了便好打得很。”
云摇子吐了口唾沫:“某家今日要大开杀界了。”
却是和蜜陀罗对峙起来。
密陀罗修持的乃是密宗之法。密宗修行之法,乃是由着善无畏等几个外来的和尚传入中国的。
经过一行和尚发扬光大,颇有规模。
只是经历三武一宗灭佛后,唐密就已经失传了,只是由着空海和尚传去了日本,并且发扬光大,自二十世纪末期,弯弯才有和尚自日本学得真谛。
不过大陆早已经没有了密宗的生存土壤了,已经是禅宗的天下,而禅道已经不分家,禅宗思想几乎和庄子一模一样了。
刚刚这个和尚念的经文便是《金刚顶瑜伽理趣般若经》,简称金刚顶经,乃是和《大日如来真经》,或者为《大毗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被称为瑜伽三密文。
因此不难看出,这个修持的乃是毗卢遮那宗法门,和后世经常被人提及的真言密不同。
至于不同在哪里,还要打过才知道。
“贫僧自得阿阇梨亲自授三昧耶戒,已经得了真法,只怕斗法无眼,还是快快认输,免得炼狱走一遭。”
“你得了法,我难道就没有吗?我自得传《雷霆部大上清洞真经》,秃驴,小心贫道的雷法不长眼!”
然而正在骂战之时,蜜陀罗便已经发动了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