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猜测,具体是怎样的,无人知晓。
圣意难揣。
只不过,当顾锦年将目光看去后,这位大夏的主宰,也将目光看了过去。
两人对视。
只是一眼,顾锦年便有些不自然,而后者伸出手来,龙辇顿时停了下来。
而李氏,这位大夏宁月公主,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哥哥。
“年儿,待会嘴要甜些。”
李氏又叮嘱了一句,随后拉着顾锦年,朝着永盛大帝走去。
“宁月参见陛下。”
“锦年见过舅舅。”
随着声音响起,宁月公主已经来到大夏皇帝面前。
“免礼。”
大夏皇帝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他的目光直接落在顾锦年身上,而后不由冷哼一声。
这让顾锦年有些郁闷,不都说舅舅疼外甥的吗?那里上来就冷哼一声?
顾锦年不敢说话,但心里还是有些嘟囔。
“宁月,你来宫中所为何事?”
大夏皇帝收回目光,而是看向宁月公主,他心里有数,但还是明知故问。
“陛下。”
“臣妹来宫中,一是带锦年来见皇祖母,二来是伸冤。”
宁月公主出声,倒也不避讳这些奴才都在。
“伸冤?伸什么冤?”
大夏帝王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脸上可没有一点其他情绪,反倒是有些不悦。
“陛下,前些日子,年儿被杨开之女推下水中,差点溺死,而且还到处散播谣言,说是年儿调戏在先,年儿如今恢复记忆,想起来前因后果。”
“整件事情,就是杨开之女胡说八道,颠倒是非黑白。”
“现在满城都在议论,尤其是那些读书人,一个比一个牙尖嘴利,若是再不制止,等过些日子,成了定局,年儿岂不是白白蒙受不白之冤?”
宁月公主也不在乎自家哥哥的表情,有什么就说什么,管你爱听不爱听。
果然,这话一说,这位大夏帝王冷意更足了。
“不白之冤?”
“你这儿子,被你娇生惯养,莫说外面人了,即便是朕在宫中,也时常能听到锦年做的坏事。”
“刚恢复好元气,就差点跟礼部尚书的门徒吵起来了,骂人家礼部尚书老而不死。”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大夏帝王的声音没有凶意,可却带着一些怒色。
周围的几个太监侍女,一个个沉默不语,不过也没有表现得特别慌张。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怎可能会对自己外甥置气?无非就是敲打敲打。
真发怒绝对不是这样的。
而这番话说出,顾锦年心中顿时明了了。
好家伙,周宁这个王八蛋居然去告状?而且还告到自家舅舅这里来了?
好啊,好啊。
顾锦年本以为对方是成年人,即便是心里不愉,也应当用成年人的方式来解决。
没想到就这?
骂他两句就告状?
狗东西。
给爷等着。
顾锦年心中来了一股无名火,倒不是说不允许别人告状,而是这件事情明明是对方有错在先,你针对我,我骂你两句,也就算了。
梁子结下来了,以后看谁手腕硬。
可没想到,直接就告状?而且这事传到皇帝耳中,可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小事。
无论多大的事情,传到皇帝耳中,它都不会太大。
但无论多小的事情,传到皇帝耳中,它也不会太小。
这很恶心人。
间接性破坏自己与舅舅的感情。
“有这等事?”
宁月公主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不由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感受到母亲的目光,顾锦年也不显得慌乱,而是一脸平静道。
“娘亲。”
“是周夫子先找孩儿麻烦在先,王管家可以作证。”
顾锦年淡然回答道。
此话一说,宁月公主眼神当中还是闪过一丝郁结,毕竟自己这个儿子现在饱受争议,若是再惹一些是非,就真的很难走出泥潭了。
“周夫子先找你麻烦?”
“你一个学生,他找你麻烦作甚?”
“他为什么不找朕麻烦?”
大夏帝王有些没好气道。
可下一刻,不等母亲李氏开口,顾锦年率先开口了。
“他是有点蛮横,但人不傻,找您麻烦,不是找死吗?”
顾锦年嘀咕道。
这话一说,大夏皇帝不由一愣。
莫名语塞。
好家伙,这小子还真敢啊,连皇帝的嘴都敢顶?
“年儿,不可胡言。”
宁月公主说了一声,但也只是说说,因为她觉得自己儿子说的也没错。
“你就是被惯着。”
大夏皇帝有些没好气道。
“舅舅,您这话就没意思了。”
“您七岁还离家出走,敢上战场杀敌,我骂两句酸秀才算什么。”
“再说了,道理在我,不信你让他来,外甥敢跟他对质。”
顾锦年继续开口。
他虽然知道要慎言,但也知道这事必须要说清楚,不然回头真在皇帝心中留下个不知礼数的印象,那就麻烦了。
“你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伶牙利嘴了?”
听到顾锦年的回答,永盛皇帝没有生气,反倒是好奇顾锦年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
毕竟顾锦年所言之事,并非是什么坏事,相反还是他引以为傲之事。
“舅舅。”
“圣人言,君子怀德,小人怀土。”
“我不觉得这是伶牙俐齿,只是正常捍卫顾家和皇室的颜面。”
顾锦年一脸随然道,他还未及冠,可以称舅舅,及冠后则要改称为陛下,所以一口一口舅舅喊着,也算是拉近关系。
而这番话,是论语中的一段,意思很简单,君子所思德行,小人所思利益。
周宁找我麻烦,因为他是礼部尚书的学生,无非就是想讨好礼部尚书罢了。
此话一说,众人皆有些好奇。
即便是这位大夏皇帝也不禁露出一丝好奇。
毕竟顾锦年无论是在顾家,还是在皇室,都是那种熊孩子的典范,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说出一句这样充满道理的话。
还真是不可思议。
对比刚才的言论,这话就很有含金量,像个读书人。
只不过,惊讶归惊讶,教育还是得教育。
“即便如此,你身为学生,怎能说出那番大逆不道之言?还咒骂礼部尚书,这是为何?”
永盛皇帝说了一句。
而顾锦年倒也肆无忌惮,他察觉的出,自己这位舅舅对自己还是有感情,最起码没有完全偏袒对方。
当下,顾锦年继续开口道。
“舅舅,外甥这般做,完全是因为君子直言。”
“再者,子不教,父之过。”
“周夫子犯错在先,他师为礼部尚书,自然有责。”
顾锦年再次开口,给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