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师姐你就不一样了,咱俩没有感情,只能谈生意,而且,是你先找我谈生意的。”
陆北哼哼两声,末了补上一句:“对了,你还涨价了,十足的奸商。”
“所以呢,这就是你的报复?”
斩红曲气到笑出声,可算明白了陆北的想法。
又气又好笑,这人心眼未免太小了。
“你要这么觉得,陆某不反驳。”
陆北耸耸肩:“我的剑意不是捡来的,是一点一点修炼所得,每一点都凝聚了天资和汗水,付出了你难以想象的代价,给白师姐我心甘情愿,给你嘛……”
“既然都是给,为什么我不趁机捞一点好处呢?”
有点道理。
斩红曲暗暗点头,有理有据,意外发现自己竟然被陆北说服了。
念及无名剑意的无上境界,一时间,她有些小心动,如果,她是说如果,两人之间只有生意,不走进各自的生活,貌似双修和普通修炼没什么区别。
只是加了一个人而已。
左右为难,斩红曲在反复横跳之间无法抉择,只好问向自己的剑心。
斩红曲:剑心啊剑心,我若是答应了她,是不是有点对不起白师妹?
剑心:何止一点,你简直不是人。
斩红曲:……
剑心:在你问我的那一刻,你就有了答案,我说让他滚,你能让他滚吗?
斩红曲:……
剑心:别废话,赶紧把他的剑意掏出来,我不急你还急呢!
剑心对不朽剑意没有一点抵抗力,以光速堕落,不仅没有拉着斩红曲,还劝她赶紧从了。
斩红曲打了个哆嗦,连忙摇头驱散脑海中的古怪念头,深吸一口气道:“陆师弟,我们不能对不起白师妹,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行,你说了算。”
陆北意味深长笑了笑:“现在是,以后也是,但别太迟,好几个师姐还在等着陆某回信呢!”
斩红曲:“……”
这人着实无耻,可惜了白师妹,定是被他骗到手的。
“还有,今晚的生意,要么原价,要么陆某现在就走,免得斩师姐拿了好处成功突破合体期,以后的生意就该我降价了。”
“……”
最终,双方达成交易,交易额为昨日半价,明日还会砍掉一半。
就这,斩红曲还得谢谢陆北。
听到不等于学会,经手一遍,斩红曲可算明白了什么叫待价而沽,陆北有恃无恐,她却没有涨价的底气,连生意能否谈成都要看对方的脸色。
不忿,憋屈,还得忍着。
斩红曲气到胸口疼,领路的时候一直在磨牙,剑心不忍她受委屈,再次劝她从了。
反正都是受委屈,干嘛不多捞点,便宜谁也不能便宜姓陆的呀!
……
铁山。
监狱,门户。
两个负剑的黑袍身影挡住入口,斩红曲亮出令牌,依旧是昨晚那套说辞:“奉斩长老之命,前来提审犯人。”
又来?
两道身影略微迟疑,但也没有多想,见令如见人,让开了去路。
监狱中关押的都是重犯,顽固不化,死不开口,想撬开他们的嘴,多审几次很合理。
斩红曲前方领路,陆北紧随其后,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没有东张西望,直奔主题来到第四层监牢。
在斩红曲无语的注视下,陆北今天玩得很是刺激,展开小世界,一口气将七位剑修前辈全部笼罩了进去。
青光加持,伤势复原。
不过片刻工夫,七名剑修缓缓站起身。
其中,五名联手围攻陆北却惨被锤翻的剑修脸色十分难看,战绩不光彩,脸上自然无光。
王衍倒还好,虽然他第一个被锤翻,但胜在一对一单挑,输了也是技不如人,没有体会到五位同门的悲愤。
廉霖脸色最差,低头看向衣襟,缓缓抬首怒视陆北。
都说了锁心石有独到的取出方式,学来轻松简单,你小子非要蛮干,故意找茬是吧?
视线扎眼,刀子一般戳在脸上,陆北丝毫不慌,有斩红曲作证,开心的时候他目不斜视,手脚很是规矩,绝无趁机揩油的意思。
他抱拳看向众人:“诸位前辈,去年的今天,林某邀诸位比剑,深感收获颇丰,今日厚颜路过贵宝地,还请诸位不吝赐教。”
斩红曲:“……”
劳驾骗人的时候看看旁边,这里还有一位知情者。
斩红曲知道陆北昨天才来,可被封印的七名剑修不知道,听到陆北诚意满满的邀剑,真以为时隔一年再见。
修行无岁月,不假,但将时光浪费在无意义的长眠之中,纵然是他们这些长生者也不禁沉默了下来。
一股悲凉之气散开,阴沉缭绕七人心头久久不散。
“来得好,正打算和你切磋一下。”
最快从失神中醒来的人是廉霖,一缕青丝颤手,显化黑色阔剑,踏步杀至陆北身前。
“多谢前辈赐教!”
陆北并指成剑迎了上去,对廉霖以发为剑的本事很是好奇,每次打架都薅头发,会不会变成地中海?
就算不是地中海,斑秃也影响气质形象啊!
一盏茶结束,陆北收手而立,对面七名剑修个个带伤,两方勉强打成平手。
一方负责满血,七个负责吐血,五五开没毛病。
再次品尝失败的苦果,还是七个打一个,廉霖等人心中别说有多难过了。
若是他们没有虚度光阴,而是在外面……
想到这,几人眼神很是不善,暗道此人狡诈,劝降不着痕迹,若非剑心坚定,定然中了他的诡计。
第三百四十六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战斗结束得很快,其实还能更快,不朽剑意对九剑剑意的碾压可不是说说而已,陆北出于对前辈们的尊重,略微放了一点海。
经验要刷,戏也要演足,否则下次再来,人家消极怠工,吃亏的还是他。
挣经验嘛,加点演技不磕碜。
一盏茶结束战斗,距离提审的两个时辰还有一大截时间,陆北挥手洒落绿光,附着七人身躯,待他们伤势复原七七八八,取出酒茶奉上。
哦,还有几只三清峰特色烧鹅,他最近在刷厨师的副职业,对厨艺很是上心。
“诸位前辈,此间阴冷孤寂,也无酒食之类的消遣物件,林某特意备了一些,还请诸位赏脸,大家坐下来一解忧愁,岂不美哉?”
黑白两色环绕而来,化作一张圆桌,另有几张椅子。
七名剑修面露不屑,似这般诱惑的伎俩,他们不知经历了多少回,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放他们回去睡觉。
无人坐下,陆北淡淡一笑,挥手取来一杯茶水,先干为敬。
“好茶!”
他看向几人:“不瞒诸位,酒食茶水皆为林某出资所购,你们光看不动手只会替我省钱,不如大快朵颐,吃得越多,我越是心痛。”
“呵。”
廉霖皮笑肉不笑,上前两步来到桌边,酒坛开封,吨吨吨饮下半坛。
水线顺着纤细脖颈流下,行径细腻,消失在无名之地,引得陆北连连侧目,直夸好酒量。
廉霖理都不理他,抓起一只烧鹅,满嘴油腻啃了起来。吃相十分不雅,囫囵吞枣,连骨头咽下去的那种。
人长得好看,挑粪都仙气翩翩,所以这种吃相叫真性情,不像长得丑的,打高尔夫都像铲屎。
六名剑修不忍直视,或是扭头,或是小声嘀咕,多少都有些无奈。
“廉师姐还是那么嘴馋。”
“没办法,多少年的老毛病,戒不掉了。”
“唉,随她去吧,她很久没有痛痛快快吃一顿了。”
在陆北的强势围观下,廉霖清空圆桌,将最后一滴酒水倒入口中,而后提着茶壶润了润油腻。
满足了口腹之欲,她依旧懒得搭理陆北,转身回到同门身边,几人有说有笑聊了起来。
一年前,廉霖以为的一年前,她将情报透露给陆北,结果后者不为所动,整整一年一时间没有动作。
不用想,要么是倒向了青乾一边,要么压根就是青乾的走狗。
道不同,不相为谋,请客吃饭可以,聊天大可不必,除了比剑,彼此之间没有共同话题。
时间来到一个时辰后,陆北拍拍手示意今天放风结束,恭请几位前辈回小单间躺好。
廉霖冷哼一声,第一个躺下,抬手指向傻站在一旁的斩红曲,让她来给自己埋入锁心石。
被陆北拒绝了,斩师姐手段一般,万一被劫持当成人质,那乐子可就大了。
于是乎,廉霖只能怒气冲冲看着陆北最后来到她身边,视线的最后,是一块白布盖在脸上。
胸口一疼,感知亦陷入无声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