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击杀……
陆北换上干净衣衫,拾起机关师门的钥匙,理了理衣发,低声对掌心中的金鳞小蛇道:“蛇姨曾说你毒性极强,还吹嘘我被你咬一口会死很惨,我不信,现在到你证明自己的时候了……不是咬我,墙角站着的那俩哥们看到没,毒液别省着,能不能救出蛇姨,就看你的表现了。”
言罢,陆北怪叫一声,跌撞着爬出墙角,两名距离稍近的弟子持剑上前。
“发生了何事,还有两人怎么了?”
“不,不好,刚刚进来的师弟尸变了!”陆北手忙脚乱爬起。
“尸变?!”
就在二人面露诧异的瞬间,陆北猛地暴起,乌金直刀在手,罡风震爆声中,拉起一道道残影,瞬息冲到了他们二人身前。
两人瞳孔骤缩,心头悚然一惊,来不及喝问求救,只在刀锋掠过脖颈后,慢了一步架起长剑阻击。
同一时间,金鳞小蛇电光石火出击,仅存的两名清水门弟子正欲开启机关逃走,只觉脚腕酸麻刺痛,好似针扎一般,下一秒便黑着眼睛倒了下去。
陆北快步上前,手起刀落截获了6万经验。
[你击杀了赵虎,获得3万经验]
[你击杀了张龙,获得……
[……
将看守刑房的六名弟子全部斩杀,陆北不做迟疑,取下钥匙开启地牢大门,入眼灯光昏黄,两排监牢一路延伸至尽头。
监牢之内,铁链缠绕人形,陆北望之不清,在金鳞小蛇的指引下,来到囚禁佘儇的那一间。
佘儇此刻情况极其糟糕,钢钉打穿双手将她钉在墙上,又有钢爪扣住琵琶骨,最渗人的伤口位于脖颈,指洞粗细,血已放干大半。
幸好她是妖修,生命力惊人,换成普通修士,陆北真就只能来继承遗产了。
金鳞小蛇飞速游至佘儇肩膀,嘶嘶吐信呼唤自家主人,佘儇气息无力,没有任何回应,如同是在冬眠一般。
陆北没敢耽搁,一瓶补血丹灌入佘儇口中,待其双目半闭半开清醒过来,才让其忍住疼痛,以最快的速度拔除了钢钉勾爪。
“不要怕,你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死不了。”
陆北抓住佘儇衣领,面色凝重:“救人要紧,得罪了。”
佘儇回以虚弱惨笑,无力多言。
嘶啦一声,用力略猛,开口大了一些。
陆北目不斜视,在肩骨位置敷上疗伤药:“这群铁石心肠的混蛋,怎么说蛇姨你也是个大美人,保养有术不比三十年前差多少,关进地下室竟然不糟蹋,而是把你打的不成人形!岂有此理,有辱反派作风,简直比侮辱了你还要侮辱你,我都看不下去了!”
听着耳边熟悉的碎碎念,佘儇心安理得沉下心,强烈虚弱感袭来,头一歪便睡了过去。
金鳞小蛇慌张不已,一次次顶着佘儇下巴,想要将其唤醒。
“别嘶嘶了,她死不了。”陆北拍开捣乱的金鳞小蛇,简单包扎完佘儇的伤口,将其扛在肩头,步伐飞快离去。
“这位小兄弟……能否仗义出手,也救我一命……”
陆北闻声停下脚步,看清监牢中的人影,体态雄浑的壮汉,没记错的话,他和佘儇一样是妖修,对应四灵之中的龟,单论生命力比佘儇还顽强。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陆北这么想着,挥舞长刀劈开监牢,璀璨刀光逐次闪过,暴力斩断钢钉、勾爪。
“我赶时间,恕不奉陪,阁下自行疗伤吧!”几瓶疗伤药留下,陆北一句废话没有,扛着佘儇离开监牢。
“多谢!”
……
等佘儇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丹房之中,肩骨、掌心隐隐作痛,全身无力,好似修为被打散了一般。
陆北清洗手上血痂,见佘儇悠悠转醒,取出一件衣衫披在她身上,皱眉道:“你失血太多,带在身边是个累赘,我先将你放入丹炉之中,等探明了出路再来寻你。”
“麻烦了。”佘儇声音沙哑回应。
陆北点点头也不多说,抱起佘儇跳上丹炉,踹开顶盖将其放置进去。
这间丹房是陆北之前寻得的两间之一,勉强算是安全。
就在陆北合上顶盖,正转身离去的时候,金鳞小蛇从丹炉中游出,爬至他手腕缠绕成金镯,丹炉中传出佘儇弱不可察的声音:“若回不来,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蛇姨你知道我的,人品方面值得信赖,言出必行,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第五十九章 玄阴司
刑房路口,金鳞小蛇故伎重施,钻入地缝从内部打开了机关。
陆北穿着清水门长衫大步走入,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清水门弟子。
见地上尸体无人处理,他心下大定,也没管监牢里属龟的妖修是否离去,捡起一柄长剑朝后殿方向走去。
没能找到传送阵和出口,陆北暗道麻烦,来到被金鳞小蛇伏击的两具尸体前,启动机关,走入夜光珠照明的石道。
直觉告诉他,此路是出口的可能性很大,但最大的可能,是直通清水门老巢。
这个老巢和之前的陷阱不同,他已摸到了敌人的后路!
……
地下遗迹深层,巨大石刻阵法铺满地面,一条条冰蓝色灵脉交错纵横,沿石刻路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中心处,赵夏阳主持阵法,在他的吩咐下,门人弟子依次开启血缘机关。
“掌门,姓王的不知所踪,我们几乎搜遍了地宫也没找到他在哪。”一高瘦弟子快步上前,半跪在地请罪道。
“再去找,四道血缘机关只差他的狐血,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赵夏阳冷哼一声,遗迹隔天绝地,唯有通过传送阵法方能进出,这么大一只狐狸,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怎么可能找不到。
高瘦弟子领命离去,赵夏阳继续主持阵法,不知想到了什么,本就阴沉的面孔在灵脉蓝光映衬下,阴阴惨惨好不渗人。
这时,急促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抵达大阵前放缓步伐。
黑衣、面具,十人站成一排,人数虽远不如对面拔剑出鞘的上百名清水门弟子,但人人脸谱面具染血,刀锋寒光刺目,气势上丝毫不弱半分。
“哼,玄阴司!”
赵夏阳面无表情扫过十人:“十条杂鱼也敢来送死,赵某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武周爪牙是否真如外界所传,抽筋去骨也不会叫一声疼。”
玄阴司,又名黑衣衙门,是武周军事机构,主要从事情报搜集、逮捕、审问等活动,直接向武周皇帝负责。
因其抓捕、审讯、定罪一条龙的服务态度蛮横恶劣,且不会因为差评投诉下架,武周人谈之色变,纵然皇亲国戚也都躲着他们走。
除了武周境内,玄阴司亦在周边国家暗中活动,谍报、暗杀、策反、颠覆政权等等,能干的不能干的,几乎以一己之力包圆。
比较讽刺的是,玄阴司渗透最多的地方不是别国,而是有着‘皇极不倒,武周不灭’之称的皇极宗。
又因皇极宗对武周政权影响颇深,两者之间形成了相互渗透的诡异局面。
若是出现一个玄阴司死士卧底皇极宗,因忠心不二被上级派去玄阴司当卧底,最后亮出身份,一开始便是皇极宗内门弟子,基操勿惊,武周内斗的水就是这么浑。
朱亭的亲卫之一罗班,以前在玄阴司上班,老本行是情报和暗杀,一次奉命保护朱亭安危,受其赏识,被从玄阴司挖了出来。
当然了,罗班是真的转职成功,还是玄阴司有意将他安插在朱亭身边,又或者他其实是皇极宗弟子,这就不好说了。
陆北不清楚这些,也懒的去想,他只知道罗班出身玄阴司,武周最大的情报机构,便将青乾王室大墓的消息传了过去。
之后,便有了这十名黑衣男充当不速之客。
10对100+
战斗一触即发。
赵夏阳不急于动手,让门人弟子按兵不动,定睛朝黑暗处看去:“别藏了,这十人武力尚可,但要说他们能毫发无伤抵达此地,赵某人是不信的,藏头露尾无甚意义,赶紧出来领死!”
话音落下,黑暗中响起一阵掌声。
被陆北判定阵营不明的中年书生领着五人走出,站在了十名黑衣男之前,拱手笑道:“玄阴司,青卫,褚赫,赵掌门别来无恙。”
“笑死个人,头回听说玄阴司的死人有名字。”
赵夏阳嗤笑讥讽,而后冷脸道:“废话不多说,被你们玄阴司盯上,我清水门就没打算善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废话是废话,但不能这么说!赵掌门,应该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是你,清水门是清水门,岂能一概而论。”
褚赫扫过一众弟子,笑容不改:“赵掌门是青乾余孽,亡命之徒死不足惜,你们确定要陪他赴死?”
一众清水门弟子不为所动,铁了心一般要和赵夏阳同生共死。
褚赫笑意更浓:“诸位莫要急着下决定,谋反祸及三族,想想家中父母妻儿,考虑清楚再回话。”
“哈哈哈,赵某当是什么厥词,原来只是狗屁。”
没等一众弟子有所反应,赵夏阳便大声笑了起来,并指成剑指向褚赫:“收起你假仁假义的面孔,玄阴司的手段人尽皆知,正是为了父母妻儿,尔等今日不死,我清水门上下寝食难安。”
赵夏阳话音落下,清水门众弟子精神一振,个个杀气十足,看向褚赫等人的眼神如同死人。
“执迷不悟,当斩!”
褚赫叹息一声,而后苦笑道:“你们不怕死,我可就一点机会都没了,可否请赵掌门为我这个将死之人解惑,青乾留下如此规模的聚灵阵,欲意何为?”
“聚灵阵?!”
赵夏阳不屑:“小小青卫,眼界不过尔尔,至于欲意何为,待明年尔等忌日,赵某会烧纸告知。”
“还请赵掌门大发慈悲,清水门人多势众,我左右看不出生路何在,只求不带遗憾离去。”
“少在这装疯卖傻,你想什么赵某心里清楚,此地还有一个玄阴司爪牙,对不对?”
“赵掌门多虑了。”褚赫直摇头。
“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厮贴着一张丑陋面皮,办作妖修仆人,以为自己隐藏极好,却不知他的手段尽被我门下弟子看在眼中。”赵夏阳冷笑道。
“还有这事,他使了什么手段?”褚赫奇了,陆北和佘儇这对狗男女他是知道的,但陆北和玄阴司扯上关系,还是头回听说。
“他使的飞刀是玄阴司独门暗器,能有假?”赵夏阳又是连连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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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门大队人马后方,躲在墙角吃瓜的陆北恍然大悟,暗道罗班误他。难怪机关陷阱如影随形,就跟在他身上安了定位似的,感情最开始用飞刀炸巨蟒的时候误穿了玄阴司的马甲。
打开棺材喊捉贼,冤枉死人了。
天可怜见,他是坏了点,但那是迫于生计,患了有钱才可医治的穷病,应该叫独善其身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