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为什么，孩儿手中的剑不够锋利？”
“锋利，很锋利，但为娘这一脉在九尾天狐一族中已经失势，族人尽数流放在外，即便寻回妖皇图，充其量也不过将功补过，你想要好处……”
狐二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现在九尾狐一族由姽氏一脉做主，族长名叫姽妼，她是个心思通透的坏狐狸。你能击败孔暨，拿妖皇图去找姽妼，她不敢强夺，只会顺着你的漫天报价。”
妙啊！
想到莺莺燕燕的狐狸窝，陆北一脸冲动，忽而眉头一挑：“娘亲，听你的意思，你和现在的狐狸精族长有仇？”
“还行吧，一些小恩怨，算不得大仇，为娘只是恨不得弄死她而已。”
狐二摆摆手，不愿提及往日纠葛，欣慰看着陆北：“好孩子，你且记得，等好处到手，帮为娘出一口恶气。”
“杀了姽妼？”
“把她肚子搞大，生下一个资质奇差又面目丑陋的傻孩子，让她无颜在万妖国立足。”
狐二恶狠狠开腔，而后眼波流转，嘤嘤看着陆北：“好孩子，你最孝顺了，会帮为娘的，对吧？”
陆北没崩住，直接被狐二整无语了。
“小北，你说话呀！”
“娘亲别想了，你是懂孩儿的，放荡不羁只是我的外表，用情专一才是我的本质，我是个重感情的人，没感情的女人，摸一下小手都有罪恶感。”
陆北昂首挺胸，散发浩然正气，客观评价自己：“再者，就孩儿的天资悟性，还有这张雪白干净的英俊面孔，怎么可能生下丑孩子。”
“所以呢？”
“孩儿把姽妼绑来，让大哥动手，定能生出一个资质奇差又面目丑陋的傻孩子。”陆北献计，暗道这把稳了。
狐二微微一笑，很是意味深长：“可姽妼艳冶柔媚，姿色天成，比你大哥都美上三分。”
“啊这……”
陆北傻眼，冷静思索，稍加分析，识破。
他不信，他不相信世界上还有比大哥更好看的狐狸精。
毕竟，这是狐三唯一的长处，连美貌都输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娘亲莫说这些有的没的，咱家这一脉因为妖皇图失窃流落在外，找回妖皇图，正是咱家重返万妖国的大好机会，不是吗？”
“难。”
狐二摇了摇头，目光无神望向远方，紧紧握住妖皇图：“遗失气运重宝，罪过何等之大，他们被流放大荒入口，只怕已经……”
话到一半，狐二不再多言，寻回族人代价太大，她不愿陆北前去冒险，能收拾姽氏一脉便心满意足了。
陆北同样没说话，抓了把空气嗅了嗅。
是任务的味道！
第八百四十一章 妖皇未死
妖皇图、九尾狐一族内部政治矛盾、流放大荒的狐狸精……
陆北借孔雀父子没毛的屁股想也知道，万妖国的大地图有任务。
诚然，经过域外天魔动辄上百亿的击杀经验，他已经看不上仨瓜俩枣，扔地上都懒得捡，但万妖国的地图他还从来没去过，而且……
那可是狐狸精的老窝，还有族长姽妼，一个比狐三更漂亮的狐狸精。
过去瞅瞅呗，反正不要钱！
陆北好言劝说，让狐二重视族人，拿妖皇图返回万妖国，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经他这么一说，狐二颇为心动，本就有这般心思，当即动摇起来。
“娘亲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有孩儿为你保驾护航，谁敢动你！”
陆北按住狐二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正义的双眼：“告诉我，大声说出来，你想回万妖国，你不想开开心心过完一生。”
狐二眨眨眼，打散动摇的心思，拒绝了。
“为什么，娘亲你有妖皇图，还怕收拾不了死对头？”
“的确如此。”
狐二点点头，原因简单，九尾天狐一族，不只有一张妖皇图，整整三幅都是初代妖皇真迹。
陆北直呼不可思议，吐槽道：“咱家哪来这么多妖皇图，千万别告诉孩儿，因为咱家狐狸精多，最会哄初代妖皇开心，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所以赏赐的妖皇图也最多？”
狐二点点头，没办法，谁让狐狸精好看呢。
陆北：……
这哪是雄才大略的初代妖皇，分明是一沉迷女色的昏君啊！
等会儿，貌似初代妖皇就是一昏君，勤于政事的时候，直接把万妖国国库清空了，勤于后宫的时候，直接把自己累死了。
要不是懂点物理，打爆天下一切不服，万妖国一世则亡，根本传不到现在。
陆北揉了揉太阳穴，一张妖皇图对两张妖皇图，刚正面的话，赢面的确不大。
“别想太多，为娘的事，为娘自己会处理，你是个好孩子，别给自己找麻烦，能有这份孝心为娘便满足了。”
“妖皇图放在为娘手里太浪费，你拿去万妖国，不找九尾天狐一族，找别的王族也行，换一桩大富贵，总比砸在手里强。”
狐二拍了拍陆北的脑袋，越发觉得干儿子比亲儿子更好，狐三什么的，小时候没扔，越养越后悔，现在扔到聚贤雅阁应该还来得及。
以前，狐二认为陆北有一世无敌之姿，迟早会是下一个弃离经，能带着她风风光光返回万妖国。
现在，从长辈的角度出发，慈母不想上一代恩怨延续下来，万一一世无敌中途夭折，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想到这，狐二眉头一紧：“不对，你告诉为娘，怎么拿到的妖皇图，是从孔暨手中抢的，还是他主动交出来的？”
陆北如实回答，狐二听完脸色一黑：“该死的扁毛畜生，他盗了妖皇图，不为妖皇意志所喜，自己不敢用，就把妖皇图给你，顺便还把盗图的黑锅甩在你身上。”
对啊，天大的好事！
陆北险些笑出声，他不怕黑锅，都是经验，主动上门多多益善。
非要说有什么不好，大抵是妖族杀上门，十有八九会走玄陇的十万大山，屠渊一人可能抵挡不住。
麻烦！
陆北最烦战争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如果因为妖皇图惹来妖族大部队入侵，他个人是拒绝的。
妖皇图烫手，得尽快处理掉。
狐二这边，沉吟片刻道：“虽然你每次出门都易容收敛气息，但不朽剑意的招牌太明显了，孔暨迟早会猜出你的身份，这段时间低调点，为娘去万妖国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妖皇图的消息。”
“娘亲，孩儿和你一起去。”陆北立马来了精神。
“傻孩子，为娘可不会去万妖国。”
狐二自得一笑：“想当年，为娘是九尾狐一族远近闻名的美人，出身好、天赋佳、知书达礼素有贤名，追求我的妖族男儿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陆北点头应和，顺势道：“岁月这把杀猪刀当真无情，好好的一只狐狸，愣是宰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岁月从不败美人，你懂个屁！”
狐二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别看为娘已经离开万妖国，但为娘何等容貌，当年对我痴心妄想的畜生们现在依旧对我痴心妄想，我都不用露脸，写封信就能问到大量情报。”
陆北点点头，舔狗真惨。
狐二敲定计划，先问问万妖国的局势，妖皇图待价而沽，谁家给钱多就卖给谁家。
陆北见狐二言语之间还有几分郁气，知道狐狸精心眼小，当年的怨气不曾放下，拱火道：“娘亲，你真不打算风风光光返回万妖国，拿妖皇图将功补过，再寻回遗落在外的族人，扳倒姽氏一脉？”
狐二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陆北无语：“那大哥呢，他连个爹都没有，咱总得给狐大一个说法吧？”
“狐大是谁？”
“呃，有没有一种可能，狐大是狐三的亲生父亲，现率领族人在大荒挣扎求生，等着你去救他呢。”陆北说出心头猜测。
“不可能，你大哥没有生父，就算他是，也死去多年了。”狐二无所谓道。
“他是……”
陆北双目放光，迫不及待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陆北望了望近处，整个青丘宫，只有他一个带把的，一时间压力山大。
猛然间，他低头看向妖皇图，不可置信指了指。
“对，就是他。”
“……”
陆北目瞪狗呆，不信狐二的狐言乱语：“娘亲，初代妖皇是万年前的人物，他怎么可能是我大哥的生父，总不能你怀胎万年才把他生下来吧？”
“那倒不是。”
提到所谓的‘狐大’，狐二一脸阴郁：“妖皇虽死，但他留下了很多东西，其中便有举世罕见的绝强血脉，我九尾天狐一族分到了不少精血，每一代资质绝顶的族人都会……总之，别看你大哥修为平平，他体内的确有初代妖皇的血。”
“咕嘟！”
陆北勉强接受，仍有些不可思议，阿巴阿巴道：“可我大哥才化神期修为，资质菜到抠脚，他对得起初代妖皇的血吗？”
“初代妖皇的血脉无法觉醒，九尾天狐的血脉又被压制，若非为娘费了不少力气，你大哥连化神期修为都没有。”
狐二不想提及这段往事，也就是陆北，换旁人绝对不说，甚至狐三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她从不觉得为初代妖皇延续血脉是一件光荣的事，纯粹的族群利益，像她这样的悲剧，万妖国至今仍有上演，各族都梦想着第二位妖皇出自本族，归根结底都是痴人说梦。
初代妖皇活着的时候，他的血脉无人继承，更何况他已经死去了万年。
说完狐三的由来，狐二心情不悦，她对傻儿子没有意见，但对初代妖皇和族中的利益纠葛意见很大，好端端的一只狐狸，活泼开朗，天真烂漫，硬生生被这群人毁了。
无奈，现在说这些都晚了，狐二怪旁人也怪自己。年轻时不懂事，不愿外嫁沦为筹码，被族中长老蛊惑两句就热血上头，主动担下了重任。
陆北张张嘴，有心劝狐二两句，一想这事落谁头上都不痛快，索性不再多言。
“娘亲，咱们再来说说初代妖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