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闇妖王？”
“以太某之见，飞升通道和黄泉路皆不可取，族长还是留在人间治理凤凰一族最为妥当。”陆北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断决。
凰霄闻言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太闇妖王的心思本王明白，你且放心，凰虞并非蛮横无理之辈，妖皇之位已经定下，你和她之间再无矛盾，完全可以和平共处。”
凰霄已经做好离去的准备，在她看来，太闇和凰虞是一类妖，因为天赋而傲慢不服输，如果两妖能强强联手，不论对彼此还是对万妖国都是一件幸事。
“不，此事和少族长无关，太某是为了族长考虑，飞升通道必死无疑，黄泉路九死一生，留在人间精炼血脉才是唯一的出路。”
陆北暗道，至少能让凰霄苟到天地大变，届时若无新的选择，再去黄泉路不迟。
“阁下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几成把握？”
“三成，不，两成。”
“……”
凰霄沉默，陆北定定看着她，自信昂扬的同时，心里一成把握都没有。
天数不全是真，大乘期修士有残缺是真，但元始上炁对妖族究竟有没有用，不试一试，他不敢打包票。
似凰霄这般实力强大的试验品，用一个少一个，须得好好珍惜。
“太闇妖王似乎藏有很多秘……”
“族长不要多问，太某很敬重你的。”
陆北插嘴打断，让凰霄别对他产生好奇心，补充道：“你早早死了丈夫，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女喂养大，统领万妖国最强的一族，镇守天地闸门毫无怨言。在太某眼中，族长是万妖国最耀眼的那颗明珠，而且……太某还是个孩子，咱俩没可能的。”
送出甜头前，陆北挥手斩断红线的可能，果断干脆，一点后路都不留。
凰霄闻言直翻白眼，她还是那句话，做妖不能太初代妖皇，太闇的自我感觉过于良好。
至于亡夫什么的，她没有解释，无所谓，随太闇怎么想。
……
静室。
两鸟盘膝对坐。
“对了，族长身上可有黄泉珠？”以防万一，陆北先问了一句。
“有两颗。”
“先给太某一颗。”
陆北讨要一颗黄泉珠，哈了口气，啵滋啵滋蹭了蹭，甩手扔进衣袖。
“太闇妖王要此物作甚？”凰霄感觉哪里不对。
“如果不幸失败，族长大限将至，必然死到临头，太某及时掐灭此珠也好送你上路。”
“你怎么不早说？”
“怪我咯，你也没问呐！”
凰霄后悔了，未来的二代妖皇一点也不靠谱，要不是飞升通道和黄泉路都是九死一生，实在没得选，她真不想在太闇身上搏一把。
应陆北的要求，凰霄先演示了一遍如何晋级血脉。
三位一体，凤凰为主，孔雀、金翅大鹏为辅，追溯本源，得到最初的凤凰血脉，也是最接近第一条凤凰的血脉。
因为金翅大鹏绝种，孔雀也不是想有就有，凰霄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踏上这条路的凤凰，经验不足，没有参照，晋级血脉十分谨慎。
她取出三份血脉之源，在体内进行融合，以凤凰之炎煅烧，催动血脉进行融合。
过程并不复杂，但需要消耗大量心力，由此可见，大荒衍妖秘录是何等神奇，为陆北省去了大量时间和心血，只要肯付出汗水，就能将一道血脉追溯至最初的本源。
陆北定睛观看，眸中跳动金焰，见得凤凰之炎炙烤下，三神鸟血脉逐渐归一。
最后，一分为三，原因不明，无法融合。
凰霄深吸一口气，她试过很多次，每每到了最后一步，都因为不可抗力而失败，就仿佛……
缺了点什么。
“族长，再来一次。”陆北凝重出声，成与不成，在此一举。
凰霄点点头，闭目熔炼三神鸟血脉，和之前一样，前期非常顺利，证明禁忌石碑上书写的三位一体确有其事。
而最后关头的失败，无解到毫无头绪，凤凰都不能，金翅大鹏肯定也……
“咦？！”
美眸睁开，凰霄诧异看着三神鸟血脉相融，再瞧面无表情的太闇，不禁深深看了对方一眼。
此子藏有大秘密，这或许就是妖神青睐有加的原因。
凰霄定下心神，专注融合血脉。
两鸟一言不发，一个有问不说，一个什么都不想说，很默契避开了尴尬。
血脉融合完毕，金红光束照耀静室一片炫目，凰霄无法压制渴望，待陆北取走部分完美凤凰之血，她挥手一招，将金红光束纳入体内。
轰！！！
一声闷响，凰霄口鼻耳目溢血，毛孔逸散血雾，身如烘炉，五官因剧痛而扭曲，狰狞形如恶鬼。
她的身体无法承受完美的凤凰血脉。
陆北一手捏着黄泉珠，一手并指成剑，触及凰霄眉心，注入先天一炁和元始上炁。
按理说，元神双修的情况下，渡入元始上炁效率更高，陆北没有选择这条路，也希望前夫哥在天有灵，知道他并无曹贼之心。
元始上炁入体，凰霄脸色好看不少，她虽然不知道陆北往自己身体里塞了什么东西，但实在太香了，玄之又玄的奇妙感觉，浑身上下都在散发欢愉，着实令她无法拒绝。
一声轻吟响起，陆北面无表情，凰霄也及时刹车，意识到不妥的她，压住了几欲脱口的快感。都是成年鸟，斩断旖旎果断快速，不给气氛丝毫升温的机会。
先天一炁可补全大乘期残缺，元始上炁则是上界之物，没有它，仙人只能被称为大乘期，是修士，永远不得长生。
两道灵炁入体，凰霄以凤凰之炎锻体，脱胎换骨的肉身渐渐可以接纳完美的凤凰之血。
过程漫长，无法一蹴而就，但凰霄的实力何等强大，凤凰之炎也是人间难寻的锻体圣火，这极大缩减了凰霄接纳完美之血的时间。
陆北望之出奇，太傅、韩妙君、颜笑霜都是残缺不全的大乘期修士，得两道灵炁有段时间，都没法像凰霄一样突飞猛进，关键就在于凤凰之炎。
如果找凰霄帮忙，可否加速三女的蜕变？
再有，元始上炁竟然真的对妖族管用，这是个什么道理？
妖族的世界由四大妖神开辟，本质上和人、仙属于两个体系，他只是抱着试了试的心态，从未想过过程会如此顺利。
首先可以确认，凰霄所在的凤凰一族有四妖神之一的凤凰传承，肯定同宗同源，是货真价实的妖族。
元始上炁可作用于妖族，对四妖神都能产生影响，以此反推……
四大妖神出自仙境！！！
这……可能吗？
隐约间，陆北感觉这个不合理的推测是对的，他继续大胆假设，仙魔大战，妖族随后出现，在一切的一切之前，魔和妖都曾存在于仙界和人间。
他们被分裂出去，四大妖神创造了属于妖的世界，魔主则立下天魔境、魔域，因为天数的变化，他们重新聚合一处，为了争夺带头大哥的话语权打成一片。
陆北心头一突，猛地睁开眼睛，是了，现在的九州大陆，不正是三者相结合的一块大陆吗！
极西之地为魔，不周山脉为妖，人族的最大灵脉是昆仑山脉……
三方势力完成了整合！
新的问题来了，最后一道邙阴山脉代表了什么？
邙阴山脉可产黄泉珠，连通黄泉死地，而九州大陆从来都没有‘鬼’这种概念。
很早之前陆北就想吐槽了，好端端的一个修仙界，有人有妖还有魔，唯独没有鬼，害他想找个小倩都找不到。
没有生死之交、没有亡灵骑士的修仙界是不完美的，完整的天数下，必然存在‘鬼’的概念。
大天尊、妖神、魔主、鬼……鬼王？
陆北脑洞一开，忍不住怀疑此次天地大变将会有一方新的势力解锁，地点位于邙阴山脉，鬼王就是弃离经或者初代妖皇。
那些去了黄泉路，至今没有返回的修士，已经变成了鬼……
第八百九十七章 险些成了传家宝
天地大变，黄泉门开。
代表鬼的势力即将登上历史舞台，这让陆北既惊又喜。
惊的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一不能打，二不会说，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敌得过初代妖皇、弃离经等怪物的鬼魂。
搞不好他的便宜师父莫不修也在那边。
他没有修习过鬼物的功法，没有那边的马甲，骑不上墙头，飘零半生都没用。
喜的是，一大波经验即将来临。
归根结底，还是缺经验！
“太闇妖王。”
“嗯？族长有何指教……失态了，太某在想一些心事。”
陆北回过神，发现自己因为脑洞大开，联想了很多有的没的，下意识手摸下巴，停下了灵炁传输。这让凰霄非常难受，紧要关头，不上不下的，让他快点不要停。
陆北并指成剑，续上灵炁，无视了勾魂的轻吟声，继续思索天地大变的可能。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找应龙询问，普天之下，数应龙最接近天道，他肯定知道不少内情。
但陆北也清楚，应龙不会如实相告，问了只会徒增烦恼，会被应龙带进沟里。
“太闇。”
“……”
陆北望着不受控制的双手，一时间不知该夸还是该骂，没摸凰霄的小手，值得夸奖，可两只手同时怼在自己下巴上算什么事，懂不懂什么叫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