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无奈也没办法应对。
拒绝都拒绝不了。
这不是矫情，特别是问心之后，他就觉得浑身充满了罪孽，仿佛这样获取的传承并不是认可，而是沐浴的无数生命的血来渲染、累积出来的。
而事实上呢？
这就真的是无数天骄的血在源源不断的涌来。
那一刻，孔临道也不由沉默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种冲动——将那残破的轮回斩了！
地府已经立了，还在这样狂刷轮回的因果吗？
一直都说是最后一次，合着这最后一次就没完没了？
是否以为拿回了忘尘寰的五成权限就彻底的没有后顾之忧了？
“老哥，对不起，这……确实是有些太过于丧心病狂了。其实之前还没这么离谱的。”
孔临道叹了一声，感觉有些丢人——这就相当于是一个当儿子的在面对朋友的时候，其父母在当着他和他朋友的面偷他朋友的东西。
关键是，他朋友还在给予他巨大的帮助。
这让他很是没脸见人，更无颜面对那位朋友——而且那位朋友还刚刚救过她妹妹的命。
现实不就是这样吗？
华秋道淡淡道：“没事，说这些的时候我就是试试看而已，而且也答应过你认可你。之前你是不配，但是现在你的确也配了，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一份传承有一个适合的人，其实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你怎么选择走今后的路我不会管，但是这份传承如果你拿去造各种杀孽、渲染各种黑暗的话，那么你放心，你会有被收拾的时候。”
孔临道正色道：“老哥放心，既然临道已经配得上这份道统了，那么临道就一定会努力让自己一直配得上这份道统的！”
华秋道点了点头，道：“你这句话倒是很有诚意，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知道你们会研究我也依然传道、告诉你这其中的真相。
如果你连这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那么你的确是无法将这份道真正的掌握。”
孔临道闻言，再次深深的躬身行了一礼。
这时候，孔临道仿佛也有了一些明悟，默默沉思之后，看了华秋道一眼，道：“老哥，有句话，其实临道是想替代诸葛浅蓝询问一句。”
华秋道道：“你看，试探又来了。”
孔临道有些尴尬，却还是叹了一声，道：“老哥，对不起。”
华秋道道：“你问吧，没事，老衲曾经度化一些人的时候，也遇到过很多类似的事儿。不行下次老衲和真正的天道谈谈也好，顺便教祂度化之法，这样也好复刻成为洗魂之法。”
孔临道：“……”
孔临道沉吟道：“老哥，其实以这个世界的底蕴而言，是无限庞大的。”
华秋道：“嗯，然后呢？”
孔临道：“这个世界的底蕴既然如此之大，自然蕴养的生灵其实真的不差，而且实力也都很强，生命底蕴层次也都非常高。”
华秋道：“属于你们的文明，你这么判定也没错，因为没有对比。”
孔临道：“其实——曾经文明在接触的时候，这边有一些天道意志为代表的存在亲自去参与过一些因果的。”
华秋道道：“嗯，我知道，因为我曾经见过一些。”
孔临道有些惊讶，但随即又颇为释然——这果然是一尊真正的大佬。
当年能见到这些，那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存在？
孔临道：“如这般情况，其实天道代表最开始是以一种打假、揭穿的方式去测试的。”
华秋道道：“这种判定没错，确实应该揭穿，应该打假。不揭穿不打假，都不知道我们那个文明有多弱。”
孔临道苦笑道：“弱？”
华秋道道：“怎么？”
孔临道叹道：“唉，这般事情，说来也是……开始的时候，因为我们过去的时候，其实文明已经归墟了，这个……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
胡辰闻言，一怔。
华秋道道：“你掉坑里了。”
胡辰：“……”
孔临道道：“老哥……对不起。”
华秋道道：“没关系，你说，因为我一直活在当下，所以我来之前是啥样，那时候就是啥样，没影响，你说你的我听我的。你那什么真相囚笼手段对我没用，随意试探。”
孔临道无奈，因为这些东西他只是根据天道、已经那种如天人合一般的感悟而生出的感觉和疑惑，以及忽然明悟的一些信息，从而生出想要和华秋道探讨的想法。
所以孔临道知道，这就是天道的意思。
但是具体是囚笼还是什么，他一概不知。
这时候，他孔临道似乎就成了一个工具人。
孔临道沉吟了半晌，才专注了几分，道：“我们察觉到的那边的情况，其实就是归墟，所以才有了一个归墟皇族的说法。
然后在这个归墟之中，发现了一些古老的遗迹文明信息。
在其中的一部《遮天》的古卷之中，看到了大帝的万年不祥，看到了大帝横渡星空，九龙拉棺……”
胡辰又不由默默的吸了吸鼻子。
华秋道道：“你又掉坑了，这次是茅坑。”
胡辰：“……”
华秋道道：“那只是一部小说，假的。”
孔临道：“……”
孔临道道：“我们也怀疑是假的，但是我们找到了泰山，却在打假的时候找到了五色祭坛。”
胡辰：“老哥我掉坑里了，这次可能是茅坑。”
华秋道道：“所以你是小说爱好者了。”
胡辰没有说话。
孔临道：“……”
孔临道道：“还有很多类似的神秘古籍，什么修炼宇宙为丹田的秦羽，什么神秘的大帝李七夜，什么天生重瞳石昊，什么荒天帝，什么吞天魔罐狠人大帝……这些我们都找到了原型。”
华秋道没有开口。
胡辰也保持了沉默。
孔临道又道：“而且——你们不觉得魅儿、殒魂茶罐，真的很像是狠人大帝的因果吗？更重要的是——通天塔大位面规则世界之诸天小世界试炼，那个山村老尸世界的试炼你们看了吧？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云楚楚的因果不就是叶凡和小囡囡的因果？”
胡辰道：“这都是小说，小说套的电影，电影套了小说。”
孔临道道：“但是有人承认了，而且还是无意被洗魂之后承认的，之后他就莫名的失忆了，然后就一直不承认。
其实，你们那个世界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
而且无论你们怎么否认都不能否认一点——在所有的古卷之中，三清、盘古、女娲、人皇等等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大帝级、绝颠级的存在。
然后，我们调查了那个归墟世界里的一切因果，找到了蜀山，找到了昆仑，找到了瑶池，也找到了五指山，南天门。
甚至连女儿国都找到了——那就是瑶池之鬼啊。
女儿国，就是灵荷秘境下方的一群女尸的魂汇聚成的国度。”
华秋道道：“所以你们本来是准备去打假，结果反而打出了实打实的很多证据了？所以你们才信了对吗？”
孔临道认真道：“对，老哥，这是天道给予的疑问，看似是我明悟出来的，但是我知道就是天道的意思。
我本心不想试探什么，而且做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让陷入不仁不义也不忠的地步之中，我也很难过。”
孔临道效忠天道，但是将这些说出来就是不忠。
但是顺应天道试探朋友，就是不仁不义。
所以他的确是进退两难。
华秋道道：“没关系，我不在意就好，我能理解你内心的煎熬，所以不会计较。而且我也不是这种心胸狭隘之人。”
华秋道说着，这才道：“苏人皇有句话，你们不知道有听过没有——源自于真爱的希望、源自于希望的真爱，往往可以创造奇迹。”
孔临道点头，道：“所以他是希望之源。”
华秋道道：“连希望之源都可以逼死的世界，你觉得这世界是不是病入膏肓了？希望之源都不保住，谈其余一切都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当然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当一个文明若是真的归墟降临，那么必定就会在动乱之中产生绝望。
而缓解绝望的就只有信念。
而信念就是执念，执念发展下去就是信仰。
华夏祖地那边同样有末世浩劫，同样也有黑暗动荡，那是我可能会亲自看到以及亲自看到的一部分，和你们也没有关系。
你们看到的也仅仅是你们看到的，或许看到的也只是平行空间，与我不产生牵连。
而就我看到的情况，我想说——在黑暗与动乱之中，产生信仰了，所以才有了这些的存在。
这世间本没有路，但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这句话，你们既然了解归墟皇族的一些文明传承，那么应该知道吧？”
孔临道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深深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发现的，也只是人们信仰凝聚出来的一系列因果而已。
而且，华夏那边的确有些特殊能力的存在，便如我这样的，多半你们也有所接触。
不过这种事情，其中牵扯到的因果我会单独处理一些的。
好了，那么现在你还有什么疑惑么？”
孔临道道：“多谢老哥，临道所蕴含的天道意志方面，没有疑惑了。”
华秋道道：“好，没疑惑的话就看看炼器吧，答应给你看的。”
孔临道更惭愧了，是以只能躬身行了一礼，态度更加的虔诚而尊敬。
华秋道的做法是什么，就是华夏那边的——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