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击无比致命，而且手段极其凌厉。
刹那之间，风锦绣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风锦绣下跪自斩，当场死于其女儿千洛水的面前。
苏离略微有些动容。
因为他看得很清楚，风锦绣的确是灰飞烟灭了。
这并不是布局。
抑或者说至少风锦绣没有。
她显然是希望她的死可以唤醒千洛水的良知。
但是……
显然，她依然错误的判断了千洛水的心狠手辣，依然并不知道千洛水的背后到底是谁。
所以这样的付出，换来的只是白白的牺牲。
苏离看了系统面板一眼，因果等数据依然都是0，没有任何牵引。
第八百零四章 薄情寡恩，涅槃九变
对于这般情况，苏离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风锦绣的做法是否合适，苏离也不想去理会。
一如风锦绣所说的那样——这是她们母女之间的事情，和苏离没有关系。
苏离如果强行干涉，牵扯上了因果只能给苏离自己惹麻烦。
这是攻心的手段吗？
是也不是。
但是苏离相信——相信从风族皇室之中传出的口碑不会错。
相信人皇伏羲和女娲娘娘对于风族‘皇母’的认可也并不会错！
甚至可以说，人皇伏羲和女娲娘娘认千洛水当义女，恐怕不是因为千洛水有什么了不起，而是风锦绣拿一辈子的功德换来的。
只是，她或许并不知道，她之所以如此的付出，也恰恰是中了李娟的轮回攻心之类的手段，因而如此至死都为女儿付出。
但这个女儿，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认过她这样一位母亲。
苏离蕴含大因果术和大轮回术大造化术等三千大道。
在一些事情没有呈现出结果的时候，或许因为信息量不足而无法完全的获取对应的因果，不知道一系列的真相。
可是当结果出现了的时候，那么因果本身就会呈现出一部分来。
从结果去搜寻原因往往其实还是会很容易的，更遑论是大因果术这样的极道三千大道呢？
再加上排名第一的大命运术，乃至于排名前六的所有三千大道的融合能力，苏离立刻就得到了答案。
抑或者说苏离的能力获取到的因果就是这样——风锦绣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孕育了一个孩子，孩子被小倩所取代。
这大概就是李娟给予小倩的‘付出’的一种回报，享受到了这世间最伟大最幸福的母爱。
但是她依然一如之前对苏离那样——苏离给了她机会，给了她好处。
哪怕是演的，苏离也算是情真意切——只要她真的真心投入了，结果也一定不会差。
就像是苏鸿钧和苏盘古一样，如今落入了洪荒皇族的体系，将来会差吗？
绝对是会比他们给通天塔大位面世界当工具人要好的。
小倩呢？
如果小倩不是如此一意孤行，如果不是一直如此心性薄凉，那么这一次哪怕是知道她是小倩，只要这个千洛水的表现极好，也是真心诚意的，那么苏离也不会去计较什么。
当然，如果千洛水真的真心诚意，那么还需要人皇女娲去提醒什么吗？
那时候可能人皇和女娲的说法就是——我这义女虽然有些不妥的地方，而且有些狭隘的过去，但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你好好的与她一起，她必定会是你的真正贤内助。
即便不是这样的说法，那也一定不会差多少。
可是人皇和女娲的说法是什么？
从他们的说法开始，苏离就知道，小倩就是小倩，哪怕是化作了洛水神女，那也依然是小倩，依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依然狗改不了吃屎。
此时，苏离静静的看着风锦绣的自斩而死，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悲哀——这世间往往总是这样的光明之人被迫害至死。
但是这样的类似于‘死谏’般的方式，却从来不会有人真正的在意。
苏离在意了，却也真的有心无力。
他无法改变什么。
在这样的‘上层’的势力里，苏离亲身的体会到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是一种动用所有的底牌都不可能撼动对方分毫的那种无力。
这就是不在规则之中限制的结果。
同样的，这也是千洛水不认可他‘人皇’地位的结果。
不像是恶念穆清颜，认可了苏离的道之后，压低实力就会被苏离套路。
这方面来说，穆清颜还真就规规矩矩，讲究仁义礼智信等德行。
但这小倩也就是千洛水，根本不讲——第一步就是将苏离的人皇道统贬低为蝼蚁。
然后认可她的义父人皇伏羲为正统人皇。
这样一来，道统方面，苏离就压不了她。
反而她可以反向来以这样的洪荒神话世界的体系来镇压苏离。
因为她本就是金仙以上的存在，实力强大无比匹敌。
而若是苏离动用通天塔大位面世界的功法等等，自然更加不可能是小倩的对手。
因为她的底蕴来自于通天塔大位面世界，是一个能孕育‘中千世界倩女世界’级的存在。
这代表的不是天道之灵，不是在那规则影响之下，而是真正的世界本源，真正的天道。
这样的存在，苏离打不过就真的很正常。
就像是胡辰下界之后和苏离苏忘尘的实力差不多，但是其在通天塔大位面世界却可以轻易屠杀白袍一样。
就像是之前他背负着大山前行，头顶被天幕遮蔽了一样，固然行走艰难，对世界感应困难，但同样那也是一种保护。
就像是地球外的大气层一样，看似一片灰蒙蒙的。
可若是没有这样一层大气层笼罩，地球人的普通人可能会几天就被全部晒死，被紫外线活生生弄死。
这就是现实。
苏离如今的情况也是这样。
没有了大山镇压，没有了黑暗天幕覆盖笼罩他，如今直接呈现在了千洛水面前。
千洛水这样的上层，一念都能镇压他。
这就是能力不对等，如同降维打击一样，毫无办法。
这也是不朽浅蓝一再让苏离不要动用真虚道统的核心原因。
那就是不要吸引到了上层大量的注意，要苟，要稳健。
如今，苏离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心情也并没有多么的复杂，反而很平静。
他在心中，反而还默默的为锦绣仙子超度送行。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就像是苏衍当时被逼迫而自斩一样，大概也会有一些存在默默的为他送行吧。
但这样的存在，也终究是极其少数的。
“哟，你还在超度啊，念诵《地藏菩萨本愿经》和《洞玄灵宝救苦妙经》吗？没用的，她已经死穿了，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千洛水冷笑一声，言语充满了讽刺之意。
就似乎是在讽刺苏离的假惺惺一样。
苏离平静道：“是在念诵《地藏菩萨本愿经》和《洞玄灵宝救苦妙经》，至于有没有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心就好。”
千洛水嗤笑道：“那么你觉得你很有心？”
苏离道：“这不是我觉得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只是在为这样一份伟大的母爱与担当而送行罢了。
至于你？不必在那里阴阳怪气，因为你无论说什么，在我耳中，便是聒噪言辞，完全不会被放在心中的。”
千洛水道：“是吗？但似乎我若是羞辱这锦绣仙子，你反而会很生气？”
苏离道：“你随意便好。”
千洛水闻言，竟是真的不断的对锦绣仙子破口大骂。
当然其责骂都是一种很奇怪的责骂。
比如说有时候明明有些至道知道却要保留着不传给她。
比如说明明被人皇女娲那么器重，却总是不愿意开口去讨要去求取好处，为她求取什么法宝。
总之，就是这类似的各种怨念。
这些怨念累积起来，真的就是多不胜数。
千洛水足足怒斥了将近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都没有怒斥完！
但是所有一切，在苏离听来就是——升米恩斗米仇！
这真的已经不是白眼狼可以形容的了，这简直就是真正的薄情寡恩之极。
苏离甚至难以想象，这千洛水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风锦绣一定要为她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