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一触即发!
未出手的剩余三成秘魔子,纷纷面色大变,往远处遁走。
这里面包括了苍兕真君,令人意外他未出手。
他们遁走的缘由:都瞧出冲突已不可避免,七成魔子默契围杀陶潜,被架起那般高,容不得任一人临时退走,陶潜被迫反击,不得不耗尽一切来用那【斩孽剑】,须知那可是曾斩杀过大量先天、后天神魔的无上魔剑。
哪怕只余下剑柄、剑齿,还杀不得几个极乐圆满的秘魔子?
杀得,太杀得了。
“快,遁远些,这突兀起来的厮杀,只怕要死上十几个秘魔子,包括那祖地来的陶魔子。”
“惨惨惨!”
“果然我秘魔宗,才是最擅内战的道脉……”
就在某个魔子还有闲暇吐槽时。
新的变故,骤然也生。
这一遭,却来自于下方。
秘魔主径极为广袤、幽深,通往那遥远劣魔界。
若往那方位瞧,便似与深渊、大深空对视一般。
就在陶潜与那七成秘魔子,双方都被迫要卷入“生死厮杀”时,主径最幽深之处,那劣魔界内,骤有一道叹息传来。
任何听到叹息之人,躯体心魂随之顿止。
同时,也听到了叹息内附着的一道道诵经声。
尽管场中诸多秘魔子,个个是悟性强大的天骄,此刻却无一人能听清经文为何?
陶潜,是个例外。
但他却是作弊得来,而非真有那本事。
这一刻,他只觉天地静止。
脑海中一道道令他瞪圆双眸的志述缓缓生出:
【正在遭受“白虚之海”侵蚀,不可豁免。】
【此为秘魔宗二代祖师“虚鱼子”伴生魔雾,沾染其道化源炁,非道化境不可抵御,哪怕只是被一缕雾气触碰,也将失去法身心魂之自主,由其宰割。】
【虚鱼子因性情之故,早早离了长生祖地,也不曾霸占诸天任何一界,自愿镇守劣魔界,栖于秘魔残巢之中。】
……
【正在聆听“逍遥游经”,不可豁免。】
【此为虚鱼子之师所撰道经,其得传承后,终日颂念,永不停歇,若有生灵听得能有所悟,可得巨大好处。】
【时机不至,悟性不够,不可解析。】
……
两道志述浮现,陶潜立时晓得发生了什么。
显然,镇守在劣魔界中的一位二代祖师,察觉他们这些秘魔子要提前开启厮杀,是以出手阻止。
他虽有些手段,但面对一位至少是“道化圆满”的二代祖师,莫说反抗,连自主之力都丢了去。
只来得及与其他秘魔子一起,低头往下看,略带着一丝腥臭,一抹冰凉的白色湿雾,转瞬充盈秘魔主径。
这景象,实在骇人。
须知这主径之大,足可塞下好几颗星辰。
如今,却变作无边无垠的湿雾之海。
雾海深处,一道陶潜与其余人从未见过,感受过的巨物阴影一闪而过。
随后,便见得一条条泛着白色、蓝色、绿色等等荧光的触手,或是腕足,从雾海深处探来。
卷住一个个魔子,往雾海深处,劣魔界内拖拽。
许是要惩戒!
过程实在不甚好受。
落定时,哪怕是陶潜也是面色苍白,躯体抖颤,似要将腹中之物都呕将出来。
但现下无人在乎这些,他们每一人,仍被荧光触手卷着,挣脱不得,动弹不得。
一条条柔软腕足,皆蕴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陶潜甚至怀疑,他取出斩孽剑,能不能砍断一条来。
只怕也是不能,至多砍出些伤口。
反抗不得,众魔子其实也都猜出这些腕足触手的源头,应是秘魔宗某一位二代祖师。
祖师未开口,他们也不敢多言。
只得先下意识打量眼前和周遭,第一眼映入目中的,是身下一片广袤雾海。
而后,是眼前一座嶙峋、漆黑,遍布着早年秘魔宗建筑遗迹的巨大冷原。
众魔皆有神通,越过高原,终瞧得这【劣魔界】一角。
无垠!
虚无!
废墟!
这似乎是一个往大渊各处,无限延伸着的废墟世界。
每一个废墟内,似乎都存在着另一个世界,或大或小,光怪陆离,无一重复。
且那些已破碎的世界中,仍存在着许多数不尽的生灵。
它们原来是何面目,是何种族,已是不知。
在此界多年,早被充斥巢中的“劣魔源炁”侵蚀,俱变成了各类妖魔。
种类之多,哪怕是秘魔宗的祖师们,也根本数不过来。
只给了评价:
先天有缺,不可造就,皆为劣魔。
因了这,尽管此间妖魔无尽,依旧遭了厌弃。
即便如此,它们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甚至无一敢接近此地。
也便是这一刻,众魔子身下雾海最深处,一道充满虚无的道音传来:
“吾为虚鱼子,受诸位道友所求,监瞧汝等。”
“先前在主径中,竞选试炼未开始,汝等先行自相残杀,此犯了戒,皆要受惩。”
听到这里,众魔子并无多少意见。
直至下一刻,那虚无声音又道:
“祖地魔子陶潜!”
“不必受惩。”
第580章 蝶梦之术,诸天有瘾
秘魔二代祖师“虚鱼子”补过那句道音,瞬间便让陶潜以及其他秘魔子都是无言。
那七成出手围杀的魔子,是不解且愤恨。
而陶潜,则是不解且幽怨。
不必受惩听来似是个大好处,似是祖师看得上你,照顾你。
但在这个氛围中,自然是替他又狠狠拉了一大把仇恨过来,剩余三成秘魔子也纷纷投来目光,其中蕴含之意,简单明了。
“怪道这祖地魔子出手肆无忌惮,大开大合,敢情是有大根脚,有后台靠山的。”
“倒是不曾听闻虚鱼子祖师与祖地哪一脉有这般深厚的交情?竟也值当这般明目张胆的偏私。”
“虚鱼子祖师这般做,不怕恶了其余祖师?”
“若叫我知晓此次竞选有蹊跷龌龊,事后必要在师尊面前狠告一状。”
……
有这些魔子暗自思量,便也有魔子耿直开口。
如此时,那位神秘清冷披着面纱的“长恨魔子”,她倒是真个与虚鱼子祖师有旧。
毫不遮掩,径直相问道:“蔺师叔,众魔子既都犯了戒,缘何陶魔子不必受惩?”
这句话,除了泄露自己与虚鱼子祖师有关系外,也意外吐露这位祖师的姓氏。
当然,瞧长恨魔子那坦坦荡荡,并不藏私的模样,显然是她并不觉得也不在意这一重关系。
虚鱼子闻言后,竟也无有任何隐瞒,或是找甚借口。
茫茫道音,自雾海深处翻涌上来。
“他非是启衅之人,只自保罢了。”
“二则是我的老师与其另一师门道脉颇有渊源,老师曾吩咐,若遇着了,当照顾一二。”
“汝等若不服,可叫汝等师尊与我言说。”
一字一字,清晰明白。
听来轻飘飘的,却又重若万斤,谁都更改不得。
众魔子也都听出真意,第一条理由算不得什么,第二条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