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从小就有婚约,后面才遇到伊莉娜姐姐,你觉得伊莉娜就这么轻易接受自己只能成为第三者吗?”黛达萝丝笑道:“她也是挣扎努力了很久。”
“既然妈妈这么痛苦,他们为什么最后还是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生下我?”菲利克斯忍不住说道:“如果他们早就分开,如果没有我,或许妈妈就不会——”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第一次见那家伙跟伊莉娜在一起。我还记得那天阳光很好,暖金色的阳光照在医院的病床上,伊莉娜怀里抱着你,她和那家伙都温柔地看着你……我还假装不认识,过去摸了摸你的小脑瓜。”黛达萝丝过来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菲利克斯的脑袋,仿佛穿越回二十年前那个白天,“后面那家伙确实辜负了伊莉娜,但你并不是没有祝福的孩子……你确实是他们的爱情结晶,是他们对未来的美好祝愿。”
“至少在接任公爵之前,那家伙真的努力了。”黛达萝丝轻声说道:“可他的感情还没来得及变质,就先接受了群星祝福,在伊莉娜姐姐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伊莉娜就算想恨,却也怎么都恨不了他。”
菲利克斯愣住,恍惚间将许多事都联系到一起,喃喃道:“所以莱娜小姐你才不惜一切推动粉碎天幕计划……”
黛达萝丝用大拇指擦拭菲利克斯眼眶下的泪痕,说道:“我说这个故事,并不是想影响你或者推动你,只是不想你误会伊莉娜。无论伊莉娜做了什么决定,都跟你无关,你的人生只有你才能负责。”
“但你跟伊莉娜纠结的原因是一样的,那就是你们害怕最坏的可能性,可又愿意相信自己所爱之人。就算再多道理再多困难,你们都还是觉得……他会创造奇迹。”
黛达萝丝站起来,看了她一眼:“伊莉娜信错了人,你觉得你的眼光会更好吗?”
等黛达萝丝离开房间,菲利克斯呆呆看着外面的星空。
过了片刻,她掏出自己的星钻项链,握在手心,向化为星辰的妈妈祈求安宁。
是避开苦难,还是追逐幸福?
我到底该怎么办,人生……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答案吗
就在此时,菲利克斯感觉掌心里发挥微光,她松开手,看见星钻项链化为一个茧,外面的星光注入茧中,形成她的掌中星辰。
随着破壳声,四道星光羽翼钻破了茧,一只曼妙闪耀的术灵破茧而出,停留在菲利克斯的掌心上。
四翼术灵·念星。
一只自主召唤的四翼术灵,一扇通向红宝石山的真理之门。
菲利克斯怔怔看着这只术灵,过了良久将它紧紧握在手心。
我明白了。
相比起相信别人,还不如相信自己。如果迷惘,如果纠结,那就大踏步往前走,别被感情羁绊自己的步伐,拼尽力气到达更远的地方,见识更多的风景,人生还有无数的美好等待探索。
唯有努力不会被辜负,唯有希望不应被磨灭。
她重重松了口气,软绵绵躺在床上。命运给了她一个完美的正确答案,她不会再有任何忐忑犹豫,只需要按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就好,一切都早有安排。
感谢命运,感谢群星。
事不宜迟,菲利克斯立刻激活念星术灵的真理之门,意识与遥远的虚境建立连接。
随着短暂的失神,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来到一座巨大的红宝石山上。
术师圣地,红宝石山!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传奇术师了!
与其追逐天才女术师们的背影,不如自己成为天才女术师,这就是命运给她的答案!什么亚修,什么爱情,全都是——
“小菲莉?”
菲利克斯猛地转过头,看见四位女术师在自己后面,而且其中有三个是熟人——媚娃芙瑞雅,血圣希芙琳,女巫安楠。
另外一位手持盾斧这种重型武器,但衣着却是吊带抹胸配半透明护袖,运动超短裤外面套着透明短裙的劲装少女,菲利克斯不用问都猜到是谁:黑鸦塔玛希!
“真的是小菲莉!”
芙瑞雅好像忘了刚才自己被她气哭,飞扑过来抱住菲利克斯,高兴说道:“你也来加入我们队伍啦!?太棒啦,我们一起在红宝石山冒险吧!”
菲利克斯从日记里知道她们可以组队,但她们自己都不知道组队原理,因此她从未有过奢望,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有这种运气:“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事实上就算你不愿意,下次你进入虚境也会跟我们组队。”希芙琳用微妙的眼神看着她:“你是直接传送到我们队伍周围,凡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都会跟我们绑定在一起。”
跟这群天才女术师一起冒险?菲利克斯怦然心动,感觉简直是瞌睡遇到枕头,肚饿碰见拉拉肥,“我当然愿意!”
“好耶,我们终于有五个人了!”媚娃欢呼道:“比王后组多一个人!”
“王后组?”菲利克斯眨眨眼睛。
“剑姬她们是王后组,我们是王妃组,这是芙瑞雅取的名字。”安楠语气有些古怪:“其实对于这个分组,我们之前有两个更加残忍直接的称呼……”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芙瑞雅叉腰说道:“自从浴池之后,再也没有胜败之分,只有王后与王妃的区别!”
“你好,我是黑鸦塔玛希。”塔玛希颇为腼腆地打招呼道。
“你好,我是……女公爵菲利克斯?”菲利克斯一时间拿不准自己的代号,随口胡诌一个。
虽然王后王妃这个名字让她感觉怪怪的,但都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反正她只是跟着她们冒险。
“现在我们有五个人,那下次我们肯定能战胜王后组了吧?”塔玛希问道。
芙瑞雅斗志昂扬:“当然,她们四个人怎么可能战胜得了五个人!”
菲利克斯听得有些害怕:“各位,剑姬她们现在已经是六翼神主,就算我们是传奇术师,恐怕短时间内也无法——”
“怕什么,爱情战争与实力无关。”芙瑞雅大手一挥:“真挚的感情才是决定性的关键要素,爱可以融化一切!”
伏斯洛达二小姐一怔:“什么爱情战争?”
“争夺亚修的战争啊。”芙瑞雅抱住菲利克斯的手臂,一脸天真仿佛在玩过家家:“现在我们比她们多一人,将亚修拉到我们这边指日可待!”
“啊?”菲利克斯大吃一惊,赶紧摇头:“我不参加!”
“为什么啊?五大于四,我们胜算很大,到时候赢了再二次分配!”
“因为我,我,”菲利克斯结结巴巴说道:“我不喜欢亚修啊!我为什么要争夺他?”
众人对视一眼,芙瑞雅跟希芙琳说道:“原来小菲莉跟你一样,是傲娇呢。”
“我不是傲娇!”希芙琳和菲利克斯异口同声地反驳。
“这里没有别人,你不必掩饰。”安楠说道:“这个队伍的入队门槛好像只有一个,那就是对亚修抱有爱恋之心。”
“但我真没有!”菲利克斯快要疯了:“我最讨厌就是亚修这种从垃圾桶爬出来的渣男,厚颜无耻又不知悔改,非要让所有人都委屈伤心来满足自己的私欲,我才不会——”
“不许说亚修坏话!”塔玛希皱眉,杀意凛然踏前一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哎呀塔玛希,你这就不懂了吧,”芙瑞雅拦住塔玛希,一本正经地解说道:“所谓傲娇,就是心里再喜欢,表面上也要露出一副极其厌恶的态度——”
菲利克斯还没来得及动作,希芙琳就先一步抱住她,后者一副‘看这下轮到你了吧’的看戏表情,令菲利克斯一脸郁闷。
“好吧,我们就先假设你确实不喜欢亚修。”安楠说道:“但我们会定期跟亚修举行开发者大会的哦。”
菲利克斯愣住:“举行什么?”
“○○派对。”
“他又不在红宝石山——”
“第五柱神萤火绚丽之姬会将我们拉到思念空间里,”希芙琳说道:“上一次是浴池场景,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
“不要紧张,你也可以不参加的,反正亚修也不强迫。”安楠说道,但不等菲利克斯松口气,她又接着说道:“你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行。”
在旁边看着……
看着……
想到花嫁之夜的惊鸿一瞥,菲利克斯脸蛋像烧起来一样滚烫,感觉头上都有蒸汽冒出。
“哎?”芙瑞雅的智商忽然重回高地:“你跟着亚修大半年,还没有……吗?”
“没有!”菲利克斯慌忙解释道:“我都说了我讨厌他——”
“说谎,你总是贴着亚修,肯定○过了。”
“我也觉得,在福音的时候就看见她跟亚修形影不离,就算没有○过也肯定×过。”
“几天前我看见她一脸幸福从亚修房间出来……”
“我最多跟亚修亲过而已!”菲利克斯大声维护自己的名誉:“除此以外真的没有更进一步了!”
红宝石山的空气一时间陷入寂静,女术师们眨眨眼睛,一起凝望着她。菲利克斯张了张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脸蛋滚烫得已经没法思考,转身就想跑,但芙瑞雅先一步飞扑过来抱住她,欢快祝贺道:“欢迎加入王妃组!”
群星害我,下次还是向四柱神祈祷吧,菲利克斯心想。
第六卷 七重天堂
第1323章 八翼噩梦
维希以为七翼已经是权能与美学的极致,以至高之光引导知识之银、时间之金、梦想之彩、宝石之异、地狱之暗、秘域之明,诸般术力如同江河入海万法归流,如君统臣,如天御极,浑然天成而又完美无缺。以至于她目前对亚修还有两个贪念,其中一个就是想拆掉亚修的至高虚翼给自己装上,登上至高无上的术法巅峰。
直到她看到八翼。
善的追随,恶也倾慕。
光明在渴望,黑暗也希冀。
是超越一切的存在,是神为万物镀上的色彩。
你可以从八翼里看见一切,仿佛里面承载着世间真理。明明是八道彼此独立的虚翼,但维希却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圆,死亡,熵增,时空,这些微不足道的力量都被圆囊括其中。假如说七翼是以至高统驭万法,那么八翼就是集伟力于一身,全即是一,一即是全。
因为八翼实在是过于耀眼,维希甚至看不清祂的相貌,只能隐约看见祂熟悉的轮廓。
在祂面前,是一棵树,但仔细一看便发现那其实是一条金色的河,只是河分出了无数个分支,分支又不断分出新的分支,骤然看上去就像是一棵枝繁叶茂的金树。
金树每一根树枝顶端都有一个光点,祂伸手触碰光点,光点消失了,祂的八翼似乎闪烁了一下。
当祂将这根树枝所有光点都点掉,这条金河支流也随之枯竭,而祂的八翼仿佛变得更加明亮。
一个光点,两个光点……一根树枝,两根树枝……祂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金色大树过半树枝都已经凋零,但树干本体的河流却越来越奔腾激荡,正如祂的八翼越来越圆满无暇。
所有支流都将汇入主流,所有术法都将归于一体,世界将走向终结,但毁灭将铸就永恒。
这一次,祂伸出手指触碰这棵树上最明亮的光点。当祂触碰的瞬间,维希感觉到有一只手刺入自己的胸膛,她的虚翼瞬间折断,她的知识融化瓦解,她的意识陷入寂寞,她整个人如同灯火熄灭,一切闪耀都流入伟大的八翼之中,成为唯一的永恒——
……
……
“啊!”
维希猛然惊醒,远超死亡的绝对恐惧贯穿了她的脊椎,震颤她的灵魂,无边寒冷侵蚀她的体温。但下一秒她立刻被抱在温暖的怀里,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没事,这里很安全,你什么事都没有,我在你身边。”
非常奇怪,前面三句话都没能抚平维希内心那股不可理喻的恐惧,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她颤抖的身体慢慢平复下来,手指轻轻捏住对方的衣服,像钩子一样勾着,发出一声软绵绵的鼻哼,像小猫一样蜷缩起来,轻轻磨蹭宽阔的胸膛,仿佛在贪婪对方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