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再有埋伏,徐志穹跳出了宅院,来到巷子深处,准备回罚恶司,看看罪业里的魂魄。
他做了开门之匙,初匙媚眼柳腰,正匙咬丝撩裙,尾匙笑傲吉尔,小匙再作一次揖。
瞬间做完开门之匙,徐志穹调动意象之力,原地纵身一跃,然后又落回了原地。
什么状况?
我没进去罚恶司?
开门之匙做错了?
怎么可能?这是我独创的开门之匙!
徐志穹又试了一次开门之匙,做到咬丝撩裙之时,徐志穹刚撩起衣摆,却见一行人经过了巷子口。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徐志穹还认得,正是司礼监掌印秦燕。
秦燕也看见了徐志穹,看着他妩媚的身段,秦燕诧道:“运侯?你这是……”
徐志穹把衣摆放了下来,笑道:“深夜闲逛,出来活动下筋骨。”
秦燕一笑,点点头。
按理说,点点头也就该过去了。
私底下,秦燕是常德才的部下,明面上,秦燕和徐志穹也只有点头之交。
况且千乘国有夜禁律法,徐志穹夜里在外闲逛,本身就违了律法,秦燕虽然不会追究,但此刻若再与徐志穹叙话,却也难免尴尬。
可今天秦燕反常,主动走上前来道:“咱家正要去玉瑶宫,运侯可愿同行?”
他这是有话要说,但碍于身后还有其他内侍,却又不便明说。
徐志穹欣然答应,且问了一句:“秦掌印深夜前往玉瑶宫,不知有何贵干。”
“奉神君之命,请玉瑶公主觐见。”
“此时觐见?”
亥时即将过半,大半夜让梁玉瑶去皇宫作甚?
秦燕点点头:“神君有要事与玉瑶公主相商,今日已是第三次相请了。”
到底什么事,能把洪俊诚急成这样?
秦燕神色平和道:“玉瑶公主想是有些误解,神君屡次相请,几番遭拒,如此以往,只怕伤了和气。”
这话什么意思?
秦燕这是建议梁玉瑶去见洪俊诚一面?
见徐志穹良久不语,秦燕笑道:“咱家只是个传话的,这都是神君的旨意。”
他把意思表达明白了。
秦燕只是在陈述事实,洪俊诚急着要见梁玉瑶,如果见不到,可能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
至于见或不见,这得看梁玉瑶的决断,秦燕心里清楚,若当真去了,只怕凶多吉少。
徐志穹还在揣度洪俊诚的意图,走到路口,不自觉向右转了过去。
秦燕一怔:“运侯,往何处去?”
徐志穹愣了片刻,赶紧转了回来。
回玉瑶宫应该直走,为什么适才要转弯?
徐志穹跟着秦燕来到了玉瑶宫,余杉带着武威军在前院严阵以待。
秦燕表明来意,余杉当面拒绝:“秦掌印,该说的,余某都说了,公主身体不适,今日不能出门。”
秦燕面露难色道:“余将军,好歹通传一声,把神君心意带到。”
余杉看了看徐志穹,徐志穹点点头:“我去告知公主一声。”
从前门走进前院,自前院走到花园,在花园绕了半响,徐志穹又绕回到了前门。
什么状况?
我迷路了?
我在玉瑶宫迷路了?
徐志穹大为惊骇,在旁人面前又不好显露出来,且对秦燕笑一声道:“公主玉体欠安,今日确实无法出门,且待稍有好转,再去面见神君,还望秦掌印多多担待。”
秦燕轻叹一声,带人离去。
徐志穹看着余杉道:“余师兄,带我去见公主。”
余杉诧道:“我带你去?”
你自己不认得路么?
徐志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不,许多日不见,我想你了。”
周围军士瞪大了眼睛看着。
余杉打了个寒噤,横走两步,和徐志穹保持一定距离,伸出手道:“运侯,这边请。”
第750章 矫妄之技的巅峰
余杉带着徐志穹去见粱玉瑶。
粱玉瑶未见异常,只是饭量越发大了,之前从大宣带来的衣裳穿的有些勉强,有些娇贵的锦缎,稍微用点力气就要撑破了。
她身上的霸气也比以往更加明显,透过罪业之童,徐志穹能看出她周围的雾气正在往身体内部收敛。
这是五品向着四品晋升的征兆,粱玉瑶已经过了霸道五品,还在往上晋升。
公主殿下,这事情若是让二哥知道了,你恐怕要在苍龙殿蹲一辈子。
留在苍龙殿也好,虽说生活质量下降了,但以粱玉瑶这份好天赋,迟早能做到苍龙长老之位。
吃完了一盘子羊肉,梁玉瑶又吃起了糕饼。
徐志穹起身告退,将至房门之时,隐约闻到一股腥气。
哪来的腥气?
莫非是粱玉瑶身上?
徐志穹仔细闻了闻,似乎刚才闻错了,好像只有脂粉的香味。
闻错了?
闻错了就闻错了,在意这个作甚?
出了正院,徐志穹请余杉吃酒。
余杉摇头道:“余某有军务在身,改日再与运侯闲叙。”
徐志穹叹道:“莫说改日,咱们兄弟见一次面,容易么?”
见一次面确实不容易,但想起新年时的事情,余杉依旧心有余季。
年初二时,皇城司排宴,余杉喝醉了,被徐志穹带到了掌灯衙门。
当时,没有知道徐志穹对余杉做了什么,连余杉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时候白子鹤为此闹了好久。
这厮平时总在勾栏泡着,不应该有男风之好,可不管怎地,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余杉找个借口回了前院,徐志穹在正院徘回许久,没找到回东院的路。
他确系自己出了问题,这问题,和他与适才那场夜战有着极大的联系。
开门之匙不能用了,我回不去罚恶司,难道说打过这一仗,我又被道门除名了?
这不可能,冢宰录事簿在上官青手上,我和袁成锋打了一架,和除名这事不相干!
徐志穹在正院找了个角落,碰了碰衣带里的中郎印。
意象之力灌注过后,徐志穹立刻到了中郎院。
还好,能顺利回到中郎院,我确实没被道门除名。
可能是适才心不在焉,真把开门之匙做错了。
徐志穹又做了一次开门之匙,却依然留在了中郎院。
为什么进不去罚恶司?
徐志穹确系自己没有做错开门之匙,那么只剩下了一种可能,罚恶司出事了!
有人篡改了开门之匙?
得赶紧想办法联系娘子,问问是什么状况。
徐志穹拿出和娘子对应的拍画揉搓了片刻,画面上原本面无表情的小娃娃,渐渐露出了笑容。
这意味着罚恶司没有出事。
也可能已经出事了,只是夏琥没有发现。
中郎院后院正房里有一个黄胖,杨武送了徐志穹一对,徐志穹给了夏琥一只。
这东西能传音,但距离上有限制,还容易受到干扰,说十几句,勉强能听到一句。
貌似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联络方式,如果再找不到夏琥,徐志穹只能打着指路灯笼,从中郎院一路走到罚恶司。
可从前院走到二道院子池塘边,徐志穹意识到了一个严重问题。
他根本走不到后院,他甚至没找到二道院子和正院之间的垂花门。
这可是中郎院,我最熟悉的宅邸!
我怎么会在这里迷路了?我怎么会连垂花门都找不到?
等等!
我找垂花门做什么?去正院做什么?去后院又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去找黄胖?为什么要急着联络夏琥?为什么担心罚恶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