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亲率本部骑兵冲阵,一举将想要重新结阵的马腾等人冲散。
最后,再和他们摆事实,讲道理。
马腾等人,最终还是被张杨的以理服人,给说服,同意接受朝廷整编,等候朝廷旨意,他们就算不同意也没法子。
拿来和朝廷谈条件的大军,已经被击溃。
人家没有趁机要了他们性命,已是活命之恩。
他们还能说什么,乖乖听话呗。
相对于当天就别打崩了的马腾等人。
汇合了留守长安的樊稠,李傕郭汜等人,还与王允,以及丘志清,对峙了一个晚上,直至第二天,也就是五月初八。
贾诩和张绣率领南阳军来援。
刚开始,李傕等人,还以为是自己人。
没想到,却是丘志清的人马。
同样没想到的,还有王允等人,他们等来了皇甫嵩,可皇甫嵩却是与吴献一起来的,如此一来,丘志清在长安的人马,便突破十万。
比之当初董卓人马,还要多出不少。
加之贾诩的劝说,李傕等三人,很快便放下武器投降。
丘志清其实对这三个浑人,并不在意,想直接杀了了事。
毕竟这三人,这些年中,可是给关中带来了不少灾祸。
不过在贾诩的劝说下,丘志清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让他们前往凉州平叛,镇压那边,蠢蠢欲动的羌人部落。
这是后话,他们也不是负责人。
……
一处偏殿之中,丘志清等五人分坐两列,刘协端坐上首。
虽然脸色端正,一副无喜无悲的样子。
可一直闭目养神的丘志清,还是能从不经意间,掠过自己的眼神中,感受到一丝丝的畏惧,憎恨,已经感激等复杂情绪。
没办法,不是丘志清想要窥视。
而是他就跪坐在那里,可那种情绪太过强烈。
也太过复杂,毫不掩饰,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掩饰。
如果说,刘宏虽然弱,但还能轻易镇压整个洛阳的话。
那眼前的刘协,不仅自身弱,还连国运,以及拱卫都城的“八龙捧珠阵”都无法调用,只能任由阵法本能的对修者进行压制。
这固然是因为传国玉玺,以及赤霄神剑的丢失。
可与刘协自身没有得到刘宏的传承,也是息息相关。
至于说,刘宏当初上位之时,桓帝已死。
他是怎么得到的传承,丘志清不得而知。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刘宏确实是得了部分传承,否则,“张角”也不会这么忌惮刘宏,最终还把张角给坑死了。
且当初那一战,丘志清可是看在眼里。
哪怕“张角”准备的那么充分,依然差点便翻了车。
可见王朝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
哪怕没了“苍天”,按理来说,还可以动用国运,运行都城法阵,一个成年的皇帝,想要掌控都城,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可刘协显然是个例外。
看着眼前,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各式果蔬。
说实话,刘协自己很是喜欢,也想尝尝。
可理智告诉他,丘志清虽然对他还算恭敬。
比王司徒对他还要恭敬,可他感觉,这份恭敬也很是有限。
在他的印象中,皇帝,就应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如同之前,大臣,以及宦官们,对待自己父皇一般。
当然,他可能是没见过,那些大臣当面喷刘宏的场景。
那可是毫不给面子,动不动就是“陛下有所不知!”,“陛下为奸人所惑”等等……
你要问丘志清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蔡伯喈和他说的。
哦,对了,蔡伯喈现在主管户部,还在过来上任的路上,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执掌御史台的郑岩,丘志清感觉,御史台和他的气质绝配。
当然了,这个是真的监察天下百官,而不是喷人。
至于他的另一个得力助手彭脱,则是上任工部。
他的任务便是疏通河渠,为关中的生产恢复,做准备。
见气氛差不多了,丘志清道:“陛下,诸位同僚,而今之天下,想必诸位心中已有计较,能听朝廷号令者几何?
想必陛下,以及诸位同僚也清楚……”
虽然此时还没有那句著名的皇帝宣言:
“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耳!”
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以前的大汉天子,或许真的有“天命”,而今,连“苍天”都被人家给扬了,还哪来的“天命”?
这么久长时间过去,哪怕普通民众不清楚。
他们这些,能坐于此列之人,还不清楚吗?
刘协听闻丘志清此言,面色虽然无有多大变化。
拢于袖中的双手,却是紧紧的握在一起,还显得有些清澈的眼神,瞬间变得精彩起来,三分痛惜,两分惊恐,一分无奈。
痛惜于千年大汉的沦落,惊恐于丘志清的坦诚,无奈自己的弱小。
此刻,他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貌似可以主宰天下人的命运。
可实际上,他还只是一个,在命运与强权面前,毫无抵抗之力的幼年天子罢了。
他们说他是天子,他才是天子。
他们不承认,那拥立其他人,也并非不可能!
想到此,刘协眼神不经意的,看向了刘虞,却恰好对上了刘虞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挑衅一般。
吓得刘协,赶紧垂下眼帘,强装镇定。
刘虞适才感觉自上首方向,垂落一道目光。
停留在自己身上,想来是皇帝想看看自己的想法。
于是便回了个放心的眼神。
见皇帝颔首垂目,刘虞自认为得到了皇帝的允许,便开始了自己的发言:“不知丘使君……”刚开口,便又感觉不妥。
之前丘志清是州牧,称呼他为“使君”,并无不可。
而今大家都是这个所谓“政事堂”成员,行丞相职权。
总理朝纲,分定阴阳。
再称呼丘志清为“使君”,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可称呼什么?
“丞相”吗?
这就更加不妥了……
刘虞思索片刻,本想称呼“明公”的,更觉不妥,干脆直接按职位来称呼,“不知丘相以为,我等该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徐相比较有经验,还是由他来回答这个问题比较合适。”
丘志清觉得,刘虞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既然他们是代行丞相职权,又非丞相。
取一个“相”字,在前边加上姓氏,加以区别。
还是很不错的,便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但是对于解释,丘志清觉得,还是徐荣比较专业,毕竟并州政事堂已经运行数年。
徐荣也是其中成员之一,对于这套比较熟悉。
见刘虞眼中闪过一丝不愉,丘志清知道。
他这是以为自己看不起他,为了以后工作方便,丘志清还是解释了一番。
“伯安兄……切莫误会,之所以让徐相给刘相解释,是因为徐相早年间,在一直在并州‘政事堂’任事,徐相比较专业而已……”
丘志清这么说,一来是解释,并无轻视之意。
二来,也是表明,徐荣也是和他们平等的,而不单单只是他丘志清的手下。
果然,刘虞听闻丘志清这番话,面色好了许多。
这话一来,是丘志清称自己表字,表明大家关系不变。
称呼官职,只是为了政务交流而已,这基本可以表明,丘志清并非只是和大家过家家,做做样子,而是真心想要建设好朝廷。
在座的,都是门清,对于丘志清的戒备,都放松了少许。
纷纷开始倾听徐荣对于他们“政事堂”的工作模式讲解。
在场众人中,也就刘协还不太明白。
他的这些大臣们,已经在不经意间,达成了一项意见交换。
不过他不懂之前的对话,不代表他不懂徐荣所说之事,这所谓“政事堂”,哪里只是代行丞相职权。
连他这个皇帝的职权,都被他们行使完了。
刘协越听,脸色越黑,不过他却没有发作。
这时候发作,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听得多了,刘协反倒是平静起来,他发现,这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他刘协,可以自己管理宫中事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