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新任县令,卞统领所犯何罪?灭门惨案可有证据?就算有罪,也该由本县尉裁决,轮不到新任县令越俎代庖吧?”
说话间,两次重点强调……新任县令!
嚣张!
强势!
完全的目中无人!
武信浓眉微皱,眼神平静看向高欢等人。
轮回之眼,感应!
大半对武信有恶意,这个其他人也看得出来。但是,小半对武信并无恶意,连高欢在内,其实并无杀意。
很显然,高欢等人,此行是吓唬居多,还真不敢杀武信这个新任县令兼城主。
大隋帝国如今尚算稳定,威势尚盛。武信这个县令的品级很高,是正六品。便是正五品的郡丞王世充,也不敢擅自问斩!
想到这,武信笑了,无视高欢的强势问责,平静问道:
“众目睽睽之下,高县尉公然率军冲击城主府,威胁本县。这是打算光明正大地造反吗?”
顿了下,不待高欢应答,又缓缓提醒道:“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别说郡丞,皇亲三公也扛不住。高县尉确定没喝醉?”
“呃……”
高欢神情一僵,便是在场其他人和高欢背后众人,也是错愕了下,没想到武信是这反应。
特别是高欢所带众人,小半人明显后退了不少。
这么多宾客看着,肯定瞒不了人。万一传出点风言风语,就算不诛九族,以当今圣上行事作风,他们死罪难逃!
“休得栽赃嫁祸,他们是自愿跟随而来,是为枉死的同僚,讨个公道,与造反何干?!”
能身居高位,高欢颇有急智,心思一转,迅速顾作义愤填膺应道。又迅速反将一军,问道:
“再说,县令不是今晚宴请众人吗?难道我等军人,舍命守护社稷子民,还没资格参宴吗?!”
武信恍然大悟,故作疑惑问道:“哦?公然率军冲击城主府,想杀县令,还不算造反吗?”
高欢脸色一沉,他没想杀武信。但是,不能明说,那气势就输了!
不过,高欢不答,所带之人可不会这么想。
想想武信所说,也是啊,心中更为忐忑紧张了,还有忧虑和惧怕……
武信也没追问,而是语气一转,看向后方军卒说道:
“晚上宴会,只是宴请句容官员及各方代表,混个脸熟!不想造反的话,非官员及势力代表者,退下!”
顿了下,又补充道:“偏将军、裨将军等军官,也在宴请之列,可以留下!”
高欢脸色阴沉,感觉这县令不好对付,一时进退两难。
众目睽睽之下,又有造反的帽子扣下,还真不适合这么多人堵在这!
“恭贺武县令赴任!”
就在此时,一位中年文士到来,拱手贺道,却明显没什么敬意。
句容县丞,李志和,疑为五姓七家之陇西李氏的人。
武信无视李志和,依旧似笑非笑看着高欢……
李志和眼中阴霾一闪而逝,不等武信回礼,偏头疑惑看向高欢问道:
“县尉大人这是为何?此乃新任县令为自己上任而办的接风洗尘宴。晚上宴客这么多,县尉大人又带这么多人,除让人误会外,也怕新任县令,准备不足啊!”
高欢脸色阴明不定,却是顺势摆了摆手。
后方大半明显松了口气,纷纷退走。
武信出手提醒道:“偏将军、裨将军等军官,留下!”
高欢脸露冷笑,他又不是傻子。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就他自己一个人,他也不敢留下啊!
片刻间,堵满场地人口的众人,退走。只剩高欢及二三十人,其中部分是军官,部分是护卫。
武信向高欢招了招手,示意有话要说。
高欢脸露迟疑,想想这么多人在场,又有诸多护卫和属下,想必武信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应该是想私下妥协。
挺了挺身,走向武信,想听武信到底要说什么……
武信又招了招手,示意高欢俯身靠近点,抓住胳膊,低声说道:
“你不敢杀本县是吗?本县……敢杀你!”
高欢大惊,立刻真气运转,抽身暴退……
但是,抓住他胳膊的手掌,犹如铁钳,高欢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第0095章 胆大包天
抓住他胳膊的手掌,犹如铁钳,高欢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以高欢炼气后期的实力,身躯一缩,却无法扯离分毫!
“轰……”
恐怖巨力传来,高欢身不由己地身形一翻……
武信手臂一挥,抓着高欢魁梧身躯抡起,狠狠砸向地面!
实木案几断折,酒盏菜碟等纷飞四溅,连带地面也被砸出数尺深土坑。
高欢一时气血翻腾,眼冒金星,晕头转向,连聚起的真气,也被震散!
全场大惊,近千宾客纷乱戒备,各自护卫仆从等严密守护。
高欢所带护卫和属下,更是立刻抽刀执剑入手,部分人身形一颤,就要冲上去……
弘伯身形一晃,挡住去路,背后实质化武魂浮现,炼神老祖之威震慑全场。
又有武狼统领,率领数十名信武卫快步而出,堵住宴会出口!
一脚踩在高欢背部,以武信巨力,状若咸鱼的高欢,根本没丝毫反抗之力。
“句容县尉高欢,为官多年,鱼肉百姓,横征暴敛,又勾结贼寇,暗通反军!”
武信眼神凌厉环视在场众人,特别是高欢护卫和属下,朗声宣布道。顿了下,又迅速接道:
“更重要的是,此次秋收,高欢县尉,竟敢私吞秋税,盗卖秋粮。经慎重调查,属实,证据确凿,罪不可赦!”
“啊?!”
一阵惊呼声起,在场众人,早知高欢飞扬跋扈,在句容县可谓一手遮天。
但是,没想到高欢竟然狂妄到如此份上,连秋税、秋粮都敢动,真正是胆大包天了!其后台,郡丞王世充,也没这胆量吧?
一般来说,各方官员的收税猫腻,针对的是黑户。登记在册的人口税收,没人敢动,经不起推敲,很容易查明!
众人没注意的是,句容典史身躯一抖,震惊骇异,双眼凸出难以置信看向武信……
下午,典史才陪县令查看秋税、秋粮,核对无误,近日便会运往郡城江都。
现在,县令竟然当众宣布高欢的罪名,还“证据确凿”?!
这什么意思?代表了什么?
想到这,典史脸色煞白如纸,身躯不由得颤抖起来……
“等等……”
一位偏将军脸色煞白,惊疑看向被砸得晕头转向的高欢,恭敬拱手道:“县令大人,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县尉大人不……没这胆量吧?”
“他有没有这胆量,你们与他共事多年,应该比本县清楚!”
武信杀意凛然,环视在场众人反问道。又震怒接道:“诬陷忠良,勾结贼寇,盗卖国粮,私吞税金,勒索商贾,敲诈子民,强夺民女等等。数不胜数,本县,还真不知道……有什么高县尉不敢做的事!”
包括那偏将军在内,没人出声。
武信所说,在句容县不是什么秘密,在场众人自然也清楚。
不过,不知武信的意思是什么。如果高欢动的是黑户税收,那就没什么了,很多官员都这么做。
一位中年护卫脸露惶恐,焦急叱喝道:“老爷是郡丞子侄,是为郡丞办事。即便有罪,也该由郡丞裁决,你敢?!”
“高县尉是为郡丞办事?此事是郡丞指使?”
武信双眼圆睁,难以置信脱口问道。
那中年护卫脸色大变,连忙解释道:“不……”
“哧……”
不待他说完,青光一闪。
高欢头颅离体,滚出数米远,鲜血如泉喷涌……
“诬陷忠良已经罪不可赦,连上司也敢诬陷?”
武信缓缓收起幽影剑,煞有其事朗声说道,并朝江都方向拱手道:“今晚之事,本县会事无巨细,据实向郡丞大人汇报!”
“不是这样的……”中年护卫大惊,末日临头连声喝道。
“这些是证人,拿下!”
武信懒得听他多说,迅速朝左右吩咐道。又补充道:“若是反抗,视为同党,就地格杀!”
早有准备的信武卫,势若虎狼涌出。
那些护卫、军官等,本想反抗,听武信这么一说,迟疑间被信虎卫捆了个结实,封穴锁脉!
信息太震撼!
事情太突然!
在场众人,有些晕晕乎乎,有点反应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