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如冠玉、相貌儒雅、十分具备书生气质。
放在江湖武林当中，也当得上美男子之称，足以令一些半老徐娘心动。
但崔飞娘只气得身躯颤抖。
她素来高傲，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此时被那中年文士一道法力压得跪在甲板之上，全身骨节都在炸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求仙，我要修仙……纵然此世不成，下一世也必要求仙入道，方能不如此卑微，被视作蝼蚁！”
旁边，阿牛怒吼一声，全身雷霆炸响，竟然勉强站了起来。
“咦？”
中年文士笑了笑：“这小子筋骨不错，堪称人间武道之极了，可拿回去，当个苦力使唤。”
就在这时，天际忽然光芒一闪，有两道剑光浮现！
这两道剑光一道如气冲斗牛，一道繁花点点，满场游走一圈，那漫天的剑仙剑侠，便尽数授首！
气冲斗牛的剑光落在阿牛面前，现出当中一口飞剑。
这一口飞剑剑气森寒，剑柄之上呈异兽牛首之形，乃是一口‘青牛剑’！
阿牛见到此剑，顿时觉得颇为亲切，一把将剑握在手中。
而崔飞娘望着那奼紫嫣红的剑光，悬浮在自己面前，却是一柄两刃开锋的飞剑。
“万花剑？”
她喃喃一声，感觉此口飞剑有些眼熟，似乎是那些蜀山高足之中某人所用。
“啊……这可如何是好？”
逍遥王抹了一把脸上鲜血，惊慌失措：“姚公子死了还有这许多仙家，是你，都是你！”
他望着崔飞娘，神态渐渐狰狞。
“原来如此……”
崔飞娘感受到万花剑与自家亲近，却还有些抗拒。
见到这逍遥王，不由一笑，令百花娇羞：“世俗王权，宛若浮云……”
她一握万花剑，此时剑心通明，与这口飞剑再无丝毫隔阂，一道剑光一闪，逍遥王的脑袋便飞了起来。
“王爷？”
一道人影扑出，正是蓝先生，却在半空之中就被青牛剑当胸穿过，倒在地上，化为一具尸体。
此时甲板之上，可谓一片腥风血雨。
那些仆役与船工、王府供奉全部躲在船舱之中，被吓得簌簌发抖。
“崔姑娘，这剑？”
阿牛收了青牛剑，又有些挠头。
崔飞娘却是福至心灵，向着虚空拜了八拜：“多谢前辈搭救！”
“罢了！”
青光一闪，方夕的身影浮现而出。
他望着崔飞娘与阿牛不由点头：“你们二人一人是我故人之后，一人乃是我好友坐骑转世，都与我有些缘分，我今日赠伱们飞剑一口，其上有剑诀一篇，你们习之，将来必能出入青冥，为剑仙中人，元神有望……”
‘竟然是青禾山主，宇内第一剑仙？’
崔飞娘心中震撼无比，连忙磕头：“还请前辈收我为徒，晚辈愿意任凭驱使，所获善功都愿供奉师尊。”
她从万鸦壶上的留言知晓，善功乃是修行之人不可或缺之物，此时什么都拿不出来，唯有许诺了。
阿牛口拙难言，只能不停叩首。
“罢了……”
方夕摆摆手：“我不收徒弟，不过收你们两个做个学生也可，你们日后叫我老师，不得称我为师父。”
师者如父！
万一收了这等徒儿，不仅得送功法送法宝送洞府，甚至连徒儿将来的道侣乃至飞升都得操心一番，方夕是肯定死活不干的。
老师因果就要轻许多，好似世俗人家中的教书先生一般，合则留，不合则去。
至于这两口飞剑，自然是他随手捡的，如今随手送人，就突出一个随便。
“见过老师！”
崔飞娘与阿牛连忙下拜。
“好。” 方夕一拂袖，施展元磁大挪移，三人瞬息之间便来到一座水汽朦胧的青山之前。
“此地便是为师道场，青禾山了。”
“山中有两个童子——清风明月，你们就先跟着他们修行。”
方夕摆摆手，忽然又掐指一算，呸了一口。
在他袖中，火云剑之上火云层层，委委屈屈地发出一声剑鸣。
“怎么？看到两个同伴有主，你也思念起故主来了？”
方夕擎出火云剑，当即冷笑，对崔飞娘与阿牛吩咐道：“数十年后、也有可能数百年后……若有一命格带云的女子，在山门之前苦苦哀求，不论其身世如何凄惨、经历如何曲折，都不得收她入门，连杂役都不许，明白了么？”
“是！”
崔飞娘还在震撼自家老师挥手之间，便从东海来到大周的无上神通，听到这声色俱厉的吩咐，连忙恭敬应下。
方夕这才满意点头，弹了弹火云剑。
那‘辛红云’乃是自尽可能是蜀山派最先脱劫转世投胎、再世为人之辈。
而天机运转之下，此女想要赎清自身罪孽，搞不好还要拜入自己门下，当个小徒弟，为自己打白工。
相当于欠债欠到最后，不得不卖身抵债！
所得善功，都要交给师父！
而此世师徒关系非同小可，虽然师父有极大责任，但也可以随意左右弟子人生，哪怕让对方去送死！
但方夕根本就不想收！
哪怕是那种劳工一般的徒儿，他看着也是心烦。
如今被他拒之门外，将来辛红云的赎罪之路必然更加坎坷。
她都是如此，蜀山其余众人就更加惨不忍睹。
九成九会错过五百年量劫最后飞升窗口，最终闯入末法大劫之中！
‘活该！’
方夕心中愉悦，回到青禾山洞府，直接选择闭关。
……
地仙界。
“轮回法则，当真神妙。”
方夕本尊演练一番轮回法则，继而便陷入沉吟。
有着‘道君丹’相助，又有一个中千世界的本源为参照，他在法则领悟之上的天赋绝对是妖孽级别。
八门剑阵的八种法则感悟都可以很快凑齐！
甚至，还掌握了真仙界诸多仙人都难以企及的轮回法则之力！
‘其实，蜀山那边的因果法则，与轮回法则一般，俱都神妙无比……奈何，因果太过麻烦，我所不取。’
光看辛红云被自己坑得要卖身，就知道欠了因果有多惨！
更关键的是，因果不仅对别人是如此，对自身也是如此。
比如那月空师太与天龙尊者，乃是纯正梵门佛子，专修因果之道。
面对劫数，反而更加难逃！
反而是玄门中人的蜀山掌教，还可以凭借自身道行压一压。
若不是方夕立即出手送他们应劫，搞不好后续还有替劫、化劫之法！
总而言之，因果法则乃是一柄双刃剑，方夕有大把神妙法则可以参悟，自然不会选择走因果之道，白白给自己制造一个弱点。
“以我的仙阵师造诣，如今八门剑阵都可以勉强驱使了……”
虽然八口飞剑在蜀中一剑的身外化身那边。
但对于方夕而言，如今他与所有身外化身心意互通，以‘诸天宝鉴’之能，所有宝物不论在哪一个化身手中，本尊都能立即取用。
“修成地仙不灭法与八门剑阵，我如今实力，在真仙界仙人之中，都绝不算弱者。”
“哪怕是独孤方那样的天仙，若陷入阵中，搞不好都要授首！”
“再等到身外化身晋升金仙，摸索出‘混元仙箓’为根基的金仙之法，我便可以将本尊元神都提升到金仙层次，拥有一丝不朽金性，万劫不磨。”
“配合‘道君丹’，选择一种天地法则，凝聚道种，化虚为实，也是轻松之事。”
“结合地仙不灭法以本源之力灌注，地仙法力也能很快圆满。”
“到时候，便是一尊‘准道君’！”
至于如何合道？
这一步玄之又玄、难之又难，长青功虽然有相关描述，方夕却看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