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二分之一的霸武王模板。
刘若曦身拥的几种天赋,都是最顶级的。
她能够在八品修为,将所有血脉天赋推升至四阶,那是非常的厉害了。
尤其是四阶的神殇,葬天与万古千秋之血,只要她的对手没法在三百招内将她打死,那一定是她耗死对手。
入夜之后,春雨已越下越大。
元月的天气,寒气未退,冰冷的雨点,让人通体凉透。
楚希声正了正自己的斗笠:“天色已经不早,我们该回去了,否则就得翻城墙了。”
楚希声不打算在正阳武馆继续住下去,预计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来。
《白马非马》已经到手,‘燃血法祭’已经完成,所有功法与武道的五到七重内容,楚希声都已经掌握。
他得回西山镇,把该料理的事情料理妥当。
而就在楚希声带着楚芸芸,陆乱离一行人离去的时候,叶知秋正在看着他的背影。
“这个家伙——”
叶知秋抬起了右手,看着自己的食指与中指。
这两根手指的内侧部分,有着些许的红痕。
这是楚希声的刀芒所致。
两个时辰前,楚希声从藏书楼出来的时候,叶知秋考教了他的刀法。
她却一时不慎,差点没能防住楚希声的刀。
这家伙的刀惑人感观,真假难测,虚实不定,不可捉摸。
叶知秋虽然在最后关头,借助自身‘心有灵犀’的顶级灵感天赋,险险夹住了楚希声劈来的符文蝉翼刀,可手指内侧的罡力却因猝不及防之故,被楚希声的刀力突破,伤到了手指。
幸亏她掩饰的快,没在学生面前丢人现眼。
“白马非马——”
叶知秋眯着眼,低声呢喃了片刻,随后毫不犹豫,走向了藏书楼方向。
她直趋藏书楼的顶层,找到了叶经源。
“叶楼主,我那学生说他参研《白马非马》,将其中的核心道韵,融入了他的养元功?可我记得,藏书楼内只有半本《白马非马》。”
这本书赫赫有名,叶知秋来秀水任职后也曾瞻仰过,不过只看了半册内容。
叶经源白眉一挑,神色自若:“我看过全本的《白马非马》,所以抄给他看了。怎么了?”
叶知秋的眸中,却现出了一抹精芒:“那么他可曾在藏书楼里,留下他对白马非马的感悟?以叶楼主的性格,一定会逼他留下笔记与真意图,拿出来给我看看。”
叶经源一声失笑:“给你看可以,不过你让楚希声亲自给你展示,岂不是更加便捷?且神形皆备,比看真意图强多了。他是你的弟子,绝不会拒绝。”
叶知秋闻言就哼了一声,目光莫测:“拿出来就是,你管那么多?”
真要向楚希声讨教,她这个当老师的威严何存?
※※※※
次日清晨,西山镇几乎所有拥地三千亩以上的地主豪强,都接到了楚希声的请帖,邀请他们在辰时时分,至西山镇新开的山河楼喝酒议事。
山河楼就在‘楚宅’的旁边,元宵前一开业就以菜肴美味,酒水扎实而名闻西山,引得宾客如云,门庭若市。
不过当楚希声在辰时初走入山河楼,这座平时座无虚席的酒楼,却是门可雀罗,冷冷清清。
一直到接近午时时分,才有客人陆续应邀而至。
西山镇最大的地主闻天财,更是在午时四刻左右,才姗姗的来到了镇上。
当他与几位好友从马车上走下来,就看见了楚宅门口,正停着七辆马车。一群身材魁梧,肌肉壮实的汉子,正将车上的货物卸下。
——那都是一些明晃晃的兵器,还有各种样的皮甲。
大宁不禁民间保留兵器,只是禁止军用的各种重兵,大型器械与军用重弩。
这车上卸下来的兵器,大体都在朝廷法度允许之内。却都非常精良,无论是兵器还是战甲,都有九品上水准。
“这是给西山堂帮众买的兵甲?这位西山堂主,倒是挺舍得投入的。嚯!足足五百套九品上的皮甲,二百九品上的铁盾,五百把九品上的刀枪,这得花上十几万两魔银吧?”
闻天财三旬年纪,身材肥硕宽大,胖到让人无法辨识他的脖子。
这位把玩着手中的一对核桃,兴致勃勃的看着那七辆马车。
“不过这些东西是摆给谁看?还特地挑在这个时候,是想要向我等示威?”
在闻天财的身后走下马车的,是一位儒雅中年。
他面容清隽,颌下飘着一缕长须,显得丰神俊逸。
此人名叫殷阳,虽然名下的土地在西山排不上号,不过在秀水郡一带却名声显赫。
他匪号‘云鹤刀’,号称是西山镇的第一高手。
云鹤刀殷阳也看了那七辆马车一眼,随后一声哂笑:“黔驴技穷,贻笑大方。”
他摇了摇头,走向了前方的山河楼。
当几人走入三楼时,发现这层楼内已经坐了许多人。
整个西山镇范围数得着的地主豪强,地方大族,该到的都已经到了。
他们三五一群的坐着,各自高谈阔论,议论谈笑,使得酒楼内嗡然作响,好不热闹。
楚希声则侧坐于正中央的一张八仙桌上,显得形单影孤。
他却毫不介意,此时正拿着一本书,神色专注的看着。对这满楼的喧闹,还有众人略含恶意与审视的目光,都视如未见。
楚希声的身后则立着两个人。
一个是‘良字坛’坛主舟良臣,一个则是‘山字坛’坛主李神山。
二人都面色沉冷,背负着手,以冷厉的目光扫望诸人,使得楼内的众多客人,都不敢太小视那位年轻的西山堂主。
闻天财微觉意外,今日议论西山镇的人头税与田赋诸事,楚希声居然没将铁笑生请来镇场子。
闻天财随即就收起了疑惑。
只因此时,楼内的众人都纷纷起身,朝着他与云鹤刀殷阳二人打招呼。
“闻兄与殷大侠,你二位可算来了。你二人迟迟不至,这议事也没法议。”
“二位来得何其迟矣,让我们一阵好等。”
“两位都是我西山镇的栋梁,这西山镇的事务,还是得靠你们多多尽心,主持公道。”
“闻兄,这才隔了半个月没见,又发福了啊。”
闻天财笑容满面,朝着众人报拳回礼。
他应酬了一番众人,这才与云鹤刀殷阳一起走到楚希声的对面,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闻天财环视了周围一眼,顾盼自雄:“怎么回事?这都午时四刻了,怎么还没上酒菜?店家,将你们最好的席面送上来,可别让大伙儿饿着。这事情要议,可也不能让肚皮受了委屈。”
“是我吩咐的,把事情议妥了再放开肚皮吃不迟。放心,三五句就能谈妥的事情,不耽搁大家时间。”
楚希声此时终于合上了手里的书,将之随手丢在一旁。他目光清冽,扫望着楼内的诸人。
楼内大多数人都安静了下来,却还有一些人大声谈笑,侃侃而谈,对楚希声之言听如未闻,他们甚至连看都没看楚希声一眼,言笑自若。
闻天财似笑非笑,这正是他想要的场面。云鹤刀殷阳,则眼神漠然的看着对面的楚希声。大家卖铁旗帮面子,才让你当这西山乡正,不卖面子,你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
楚希声唇角微扬,将旁边的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先立个规矩吧,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吵吵闹闹。”
李神山眉梢一扬,直接大步走到临窗的一张四方桌前。
他猛地抬起一脚,竟将这里坐着的三人一一踢下了酒楼。
这三位也有一身七品下的修为,他们状似在聊着天,暗地里却都凝神防备。
可当李神山一脚踢出去,他们就是防不住,都被李神山穿心一脚正中胸前。
他们不但整个人撞碎了酒楼的栏杆,如破麻袋一样被踢飞出去,在坠地之后也都唇角溢血。他们努力挣扎,却都没法从地上起身。
云鹤刀殷阳的眉头大皱,手按着刀,眸中微蕴怒火。
在李神山出手的时候他就有意阻止,不过就在这瞬,这座酒楼周围的附近房屋,都纷纷打开了窗户,周围墙头上也翻上二百余号黑衣汉子,他们或手持强弓,或手拿劲弩,遥指着酒楼方向。
楼内的气氛,也顿时一凝。所有人都手按着兵器,气氛剑拔弩张。
其中有一半的强弩,都指着殷阳。
云鹤刀殷阳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可终究没有拔刀。
闻天财眯了眯眼,随后就笑着拿起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一场鸿门宴!楚堂主摆出这副阵仗,难不成是想将我们这些人全都宰掉?太过了,这既不是待客之道,也不合江湖道义。”
楚希声则一声失笑,不以为然:“这里是西山镇,你们可以不来,来了就得守我的规矩。楚某好声好气的与你们说话没人听,那就只有动刀枪了。
还有,我也很不喜欢别人迟到。今日是第一次见面,诸位不知我的为人,就暂不与大家计较了,不过再有下次,就勿谓我言之不预。”
此时整个楼内,都是雅雀无声。
众人面色沉凝,忖道这少年一副小白脸的模样,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行事风格却真是霸道强势,凶狠毒辣。
不愧是能诛杀刘定堂,拿下西山镇的人物。
被李神山踢下酒楼的那三人,好歹也是拥地百顷的地方豪强,此时却都被李神山踢到胸前肋骨尽断,无法从地上爬起。
他们的几个随从也被一群手持朴刀的铁旗帮众拦在旁边,无法施助。
只能任由这三人趴在泥泞地里无助的挣扎。
“这就好多了。”
楚希声见众人都安静下来,满意的唯一颔首:“今日要议的事,是田赋与人头税。我这里长话短说,郡衙定下的数额是八十五万石的田赋,四十七万两人头税,限期一个月缴纳。
这几天我已请人与官府交涉过了,田赋减至五十万石,人头税三十一万两,之后就再减不下来了,郡衙说他们衙门里的黄册就是这个数,必须按这个数来收。
楚某初来乍到,在郡衙中人脉浅薄,在这桩事上已无可奈何。诸位如果有异议,或可合众人之力与官府交涉,不能全指望楚某。”
他话至此处时,楼里的众人都是面含冷笑,不言不语。
这人头税与田赋数额比往年多出了四分之一。
不过这多出的部分与他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