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老人对身后看去，几个部下将极光城的守卫和水渠管理员们押过来。

　　“跪下！”

　　那几个部下神色冷峻，将这群犯事之人踹倒。

　　“上师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求大人开恩。我愿以明珠万枚为自己赎罪。”

　　众人纷纷跪在地上磕头。

　　极光老人冷着脸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你等违背极光城禁令，竟放纵宵小于城中纵火。若非伏道友出手，这场大祸如何终止？”

　　说着，他要将这几人打杀。

　　伏衡华见状，赶忙用羽扇架住。

　　“且慢——”

　　伏衡华望着几人，他们盯着伏衡华，双目迸发希冀。

　　少年长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没有闹出人命，又何必取他们性命。我看，给一个教训便是。”

　　“道友未免太仁慈了。”

　　极光老人见伏衡华如此上道，心中十分满意。

　　逼自己打杀这几人，双方结下梁子。你们商行也不好在我们极光城混了。

　　可接下来，他脸上笑容消失了。

　　伏衡华吩咐啸鱼取出几枚丹丸，喂给这几人服下。

　　“这是我闲来所炼，专治这些罪人。”

　　“啊——”

　　一人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喉咙。他能感觉到，异样的气息穿过十二重楼，流转全身。

　　不自觉的，他表面长出一根根鸡毛。

　　众目睽睽之下，男人化为一只五色斑斓的大公鸡。

　　“喔喔——喔喔——”

　　大公鸡疯狂啼鸣，不断扑腾翅膀。

　　极光老人瞪大眼睛，看看公鸡，再看看伏衡华。

　　其他几人也逐步变成公鸡。

　　伏衡华对恒寿道：“把‘易形金锁’给他们戴上。”

　　恒寿蹲下来，掏出几个金精打造的锁扣，分别给公鸡戴好。

　　伏衡华训斥道：“你们心思不正，擅离职守，间接促成这一场大火。我便罚你们在城中鸡鸣。一为报晓，一为警火。每日勤恳做工，不可再有懈怠。如果有，他日直接拔毛扔火炉烧成烤鸡。”

　　看到这群大公鸡，极光老人后背发凉。

　　伏丹维何等人物，怎么有了一个这般模样的后人？

　　他确定是东侠的后人，不是西侠或者北侠？

　　五侠之中，东侠伏丹维义薄云天，南侠刘阳师宅心仁厚，中侠白河子慈悲和善。至于剩下二人，西侠性格最乖僻，北侠性情最凶横。

　　见伏衡华把人化作公鸡，巫马兄弟也变了脸色。

　　“士可杀不可辱。他如此作践，还不如直接打杀了事！”

　　常月子怔怔看着公鸡，回想起东海那群鱼虾。

　　突然，他肩头一沉，听到宇文春秋沉重道：“你这长辈够狠啊。不过，这真不是邪术吗？”

　　“不是，是胎化易形的运用，”常月子低声道，“这门法术……想不到他精进这么快。”

　　东海变鱼虾，只能维系几日。

　　而眼下却可以长久保持。

　　显然，伏衡华在丹轩子那里收获颇丰。

　　伏衡华满意看着这群大公鸡：“你们就叫做重明卫，日后好生看守极光城。一甲子后，许你们脱困。”

　　说完，伏衡华看向啸鱼。

　　啸鱼微笑着将此事记下。

　　以自家少爷的秉性，几十年后早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到时候来解封的，不是自己就是恒寿了。

　　随后，伏衡华看向那几个纵火商行的主事。

　　他露出一个自认为和煦的笑容。

　　顿时，几位主事跪下。

　　“上师饶命！”

　　看到一群公鸡，他们原本的那点盘算统统抛之脑后。落到这一步，还管什么钱财！

　　保命，保住人权要紧。

　　“你们并非极光城守卫。不是小吏受贿，滥用职权。我岂会用这等手段罚你们？”

　　伏衡华笑眯眯扶起来几人。

　　几位管事不敢大意，站起来后一个个弓着腰，不敢比伏衡华高一头。

　　“我潮音斋损失多少，十倍补偿，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

　　“这是应该的。”

　　“以后生意，大家公平竞争，不要再用这种小手段，可以吗？”

　　众管事点头。

　　伏衡华懒得看他们：“那接下来的，你们跟我家掌柜谈。”

　　他打了个哈欠。

　　报复这些人太累了，他们这次牵扯众多商行，犯众怒，根本不用自己出手报复，自会有人寻他们麻烦。

　　到时候他们商行铺子保不住，正好低价收购。

　　接着，伏衡华与极光老人说了几句场面话，表示自己未来会遵纪守法，按照极光城规矩来。也希望极光城能守住规矩，不要再有一些小吏自以为得势，滥用职权，胡作非为。

　　极光老人欣然应下，喝了一杯茶后，带部下子孙离去。

　　再应付梁正夫妇后，伏衡华实在撑不住，返还房屋歇息睡觉。

　　太累了，折腾一天一夜。强压火海，又施展造物之术，伏衡华精神终于撑不住。

　　回到屋里，倒头就睡。

　　☆☆☆

　　补录：

华莲池，皇朝盛景之一，以莲花万种而名冠天下。

　　魔焰红莲，名莲十品之一，能解火毒。

　　相传伏祖于极光城传道，有奸吏纵火行恶。伏祖火海种红莲，解诸修之厄，贬奸吏为重明鸟。

　　后有木母收红莲养于净瓶之内。百年后，莲子传入人间，遂成红莲一脉。

——《东莱地志考》

第十六章 金木参合传丹秘，斡旋造化第一法

　　啸鱼应付潮音斋庶务后，来到伏衡华房间。

　　恒寿正坐在外间，抱着一本《仙冶》苦苦研读。

　　“少爷睡了？”

　　恒寿点头，看向落下的帷幔。

　　隐隐能看见，伏衡华正用《造化会元功》的睡功篇，侧卧睡眠。

　　通过睡功，他可以加速精神恢复，休养生息。

　　“少爷‘把人变鸡’的手段，你怎么看？”

　　“没问题。是正经的‘胎化易形’法。”

　　恒寿清楚，前些日子伏衡华一直在研究胎化易形，据闻还在天玄道台进行博物勘定。

　　对世间万象的物性深入了解，是胎化易形的基础。

　　啸鱼不再多问。

　　不涉及邪术就好。

　　“这次我回去拿书，不小心拿来几本不方便的书。你回头看着些。”

　　不方便？

　　啸鱼走到书箱，拿书检查。

　　没多久，她脸色大变，指着其中一本红皮书道：“你把《食仙谱》拿来做什么？”

　　“装错了。”

　　啸鱼无语，直接收入袖内。

　　“这东西，莫要让少爷看到。不然……”

　　《食仙谱》，著者琅環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