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馆也热闹了起来。
最近,墨池学馆内,有一件趣事,在私下里传的沸沸扬扬。
其实之前就有小道消息在学子间流传了,只是现如今几乎所有学子都知道了。
即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学子,也大致能从同窗们聊天传来的陆陆续续话语中。
借着那些频繁提到的几个词汇,大致勾勒出这件众人们当作玩笑的趣事。
一个叫赵子瑜的新来学子,嗯,是个中途加入率性堂的特长生。
可能是因为写的字不错之类的原因,和朱先生眼缘,被她任命为书艺助教。
专门来带率性堂和正义堂的书艺课。
而且与墨池学子们印象中只是偶尔替先生上上课的助教不同。
这个叫赵子瑜的学子,全权负责两个学堂的书艺课。
这就让众人颇为稀奇了。
而不久后,关于这个玩笑似的新上任的’赵先生‘的小道消息,在学馆内私下传着。
什么上课从不在固定的学堂内带着,而是带着两堂学子一起在外面瞎晃悠,美其名曰观景悟字。
什么后来被堂内学子们强烈反对后,估计是心虚了,便又回到了学堂上课。
只是他授业时,却从来不带书本,朱先生编写的书也不要,就空着手来上。
什么布置的功课比其他六门艺学先生不知的都多。
还有什么连休沐日都不放过学子们,留下来补课。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其他学堂的学子们得知后,暗笑打趣的同时,也不禁替这两个学堂的同僚们怜悯。
这是碰到了什么神仙人物。
听说率性堂和正义堂,两堂学子几乎都被折腾的够呛,嗯,其实也不全是,传闻正义堂好像挺听这位折腾人的‘赵先生’的话的。
看热闹的墨池学子们其实颇为理解。
正义堂不听话还能怎样。
作为最近六堂之中的黑马,上次月中大考的第三名。
这一次的月中大考,他们肯定是想着超过前面那两座学堂的。
摊上这么一个便宜先生,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呗。
再说了,不是还有六堂第一的率性堂跟着受罪吗?
正义堂学子们心里估计也平衡多了。
不过,率性堂看样子就和他们不一样了。
并没有完全屈服这位‘赵先生’的淫威。
不用想也是。
作为六堂第一的学堂,堂内的学子也大多心高气傲,哪里会轻易服一个刚刚来到率性堂不久,而且还是走后门进来的特长生。
若是这个叫赵子瑜的家伙,书艺教的好,也就罢了。
关键是现在看来,课上的莫名其妙,估计也就正义堂学子们在那个有点憨的顾学长的带领下,能够忍。
说不定还苦中作乐傻傻的认真上课。
所以大多数关于这个赵子瑜的评价与言语都是从率性堂传出来的。
只是,让其他四堂学子们颇为奇怪的是,苦‘赵子瑜’久矣的率性堂竟然还没有‘揭竿而起’。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现在就算揭竿而起,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朱先生好像对这个赵子瑜是放之任之道,而墨池学馆内,包括祭酒在内的几位管事之人……
嗯,怎么说呢。
其中最喜欢管事的那个女人,离开书院,下山去了,暂时还没回来。
所以这叫所投无门?
其他四堂学子们,打趣的想着,看着率性堂和正义堂的热闹。
另外一想到这次的月中大考。
不少人心思活络起来。
如此看来,修道堂似乎是最大的受益者。
原本压他们一头的率性堂,和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的正义堂,都在被那个赵子瑜折腾。
而且,听说之前朱先生在为这个新助教分配学堂时,最初是选择了修道堂的。
只是后来被学长韩文复果断拒绝了。
如今看来,确实极有先见之明,没有掉进这个大坑,反而是借此一跃而上。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正义堂的学长顾抑武。
也不知道他和正义堂学子们,现在是何感想?
看热闹的墨池学子们暗笑。
此时,太阳升起,将墨池学馆的雾霭驱散了不少。
学馆外。
赵戎、范玉树和贾腾鹰,三人一起步入长廊,向率性堂走去。
赵戎看了看左右。
是宁静中又带着些热闹的晨景。
他很早便觉得,这儿确实是个静心读书的好地方,远离了独幽城的喧嚣,也离书院士子之间的辩论争端较远。
嗯,如果眼下周围这些其他学堂的学子们,别时不时的悄悄瞅他,就更好了。
赵戎嘴角微扯。
他现在似乎在墨池学馆内颇有名气,人送外号……
“喏,那就是那位赵大先生……”
“那就是前些天谈的那个赵子瑜……”
“哪一个,中间那个吗?”
“嗯,三人间最高的那个……”
四周的风,捎来一些只言片语。
长廊上,或远或近有着不少墨池学子们同行,其中一些三五成群的外堂学子,低声指点着。
又成了周围人的焦点。
赵戎面色自如的大步向前走着。
只是他微微想了想,突然停步,朝周围的同年们,抱拳行礼一圈。
赵戎笑道:“诸位同年晨安。”
他顿了顿,礼貌且好奇道:“都吃了吗?”
周围的学子们面面相觑,对视几眼后,不少人咳嗽一声,纷纷还礼。
“赵兄,久仰久仰。”
“吃了的,多谢赵兄关心。”
“赵兄客气了……”
他们纷纷回道。
赵戎放心的点了点头,又行了一礼。
然后他微笑正过头去,继续带着范玉树和贾腾鹰大步向前。
只是随后,赵戎的自语声又被风声捎来,传进了后方众人耳中。
“大清早的,原来都是吃饱了。”
墨池学子们:“……”
前方,范玉树闻言乐了,朝身边的赵戎打趣道:
“子瑜,看样子,你成咱们学馆的名人了。”
赵戎点头赞同,“托你们的福。”
范玉树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子瑜,等会儿第二节经艺课,先生布置的那个很难的功课你做完没?”
赵戎一边想着等会书艺课的事,一边随意点头。
范玉树喜道:“太好了,我就知道难不住吾之子瑜,给我参考参考。”
赵戎看了他眼,诚恳道:“玉树兄,我的也不一定对。”
范玉树大手一挥,“错了也没事,给我抄抄。”
赵戎:“……”
贾腾鹰:“……”
赵戎看着范玉树,认真点了点。
感觉这是他此生听到过的最舔狗的话。
不愧是你啊玉树兄。
赵戎语气半是无语,半是担忧,“行吧,不过你记得改几个字……名字也别忘了。”
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