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良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眼前这个家伙为什么这么拽?凭什么这么拽?怎么敢这么拽?!
他厉声,“你……”
“闭嘴。”
赵戎凝眉寒斥打断。
吴佩良话语一噎,
赵戎卷起右手袖子,右手握拳横置腹前。
他忽道:“你算老几?”
吴佩良眼睛一睁,脸色憋红。
赵戎想了想,摇头解释一句,“呵,我是说,每次大考,在这率性堂内,你能排个第几?”
吴佩良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只是对于这个问题,他冷笑不语。
不屑回答。
赵戎见状,面色认真:“第一?”
吴佩良轻哼一声,没有回答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眼前这家伙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有鱼怀瑾在,她除了书艺,几乎门门成绩满分,率性堂谁敢称第一?
赵戎语气犹带着些许希望,“第二?”
吴佩良微微皱眉,还是没有说话。
赵戎这种问法,让他略感不适。
不过,离吴佩良的真实排名也快了。
两次大考,他最好的一次便是第三,而是上一次大考有些小失误,只有第四。
此时,吴佩良又冷哼一声。
旋即他微微抬起下巴,有些骄傲的瞥了眼赵戎,等待赵戎排除法猜测出的,已然接近的正确答案。
“连老二都没有。”赵戎摇了摇头,语气失望,“吴兄……就这啊?”
吴佩良老脸一黑。
什么叫连老二都没有!
你他娘的说话能不能注意点措辞,怎么和骂人一样?
刚刚问他算老几也是这样。
还有……
吴佩良睁大眼,仔细瞧了瞧赵戎遗憾的表情。
他深呼吸一口气。
身后的一众学子们,听到赵戎的惋惜语气,又瞧见这一幕,忍不住无语。
嘶,好逼全让你一个人给装去了。
好家伙,干啥啥不会,装逼第一位?
吴佩良有些抑制不住肝火。
身为六堂第一的率性堂内,前三、前四考核成绩的学子,在您这个特长生‘赵大先生’眼里,连提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吧?
此时,率性堂内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不管是随着吴佩良一起前来站阵的学子们,还是在各自座位上悄悄旁观这一处的事外学子。
都不禁哑然无声。
目光皆是落在了那个面色平静的年轻学子身上。
赵戎从众人的反应中,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
“还以为……多厉害呢。”他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周围人的不满不忿,自顾自的一叹。
吴佩良:“赵子瑜!你……”
“别你了,你什么你。”赵戎撇嘴打断。
他索然无味道:“行吧,没有老二就没有老二,能凑合就行。”
吴佩良脸色憋成了猪肝色,只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将肝火压了下去,尽量让面色平静。
不能生气,谁他娘的的先急,谁就输了。
“呵呵,赵大先生口气真大啊。”
“别叫,大不大,试过就知道。”赵戎想了想,轻笑一声,“我是说口气。”
吴佩良:“……”
赵戎放下卷起的袖子,表情收敛,直接道:“既然吴兄这么自信,排场也不小,能让其他同窗帮忙抄书,嗯,那么咱两……就碰碰吧。”
他话语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着加了句这种场合都会有的中二话语。
“别怂,谁怂谁孙子。”
吴佩良闻言,眼睛一眯,仔细端详了眼语气平淡的赵戎。
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这是要……和他赌?
吴佩良气笑了。
“呵呵,没想到赵大先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扮猪吃老虎对吧?只是您这种直接跳人脸的扮猪吃老虎,我还是第一次见,哈哈,你先说说怎么个碰法?”
虽是如此说,但是吴佩良心里并没有放松丝毫警惕,一直盘算着身前这个人畜无害似的男子,已经展露过的实力。
若是赵戎提出比一比书艺这一门艺学的大考成绩,他是万万不会傻缺似的同意的。
虽然赵戎做了书艺课先生,让吴佩良不爽。
但是在被打过一次脸后,二人间书法孰高孰低,他还是有理智认识到的。
又不是书院门外书肆里畅销的话本小说里的反派,被打完了左脸,凑上右脸。
另外,往日里,赵戎的一些让他轻视的地方,吴佩良也重新审视一番。
就在吴佩良思绪急转之时。
赵戎也笑了,露出了洁净耀目的白牙,“吴兄最得意什么,同窗们又最看重什么,我们就‘碰’什么。所以,简单些,就比这一次月中大考,儒学七艺的总体成绩!如何?”
吴佩良眯起眼,一时间没有马上同意,而是上下打量了一遍面色平静的赵戎。
赵戎似乎也看出了吴佩良在想什么,轻轻点头。
“嗯,在下也劝吴兄多想一想,一定要思虑周全了啊,呵,多想想我是不是在虚张声势,故意诈你,亦或是将计就计,激将法激你,思维可要多发散些,勿要漏了,结果输了个不明不白。”
吴佩良忽然挥手。
“无须多言,赌就赌,哼,我刚刚只是防止你玩文字游戏,才多想了想,呵呵,这次大考,儒学七艺的总体成绩对吧?那就比这个,咱们先规定好,是总分高者、排名靠前者获胜,你别玩什么语言陷阱。还有,你要和本公子赌什么?”
赵戎眼皮微垂,“分高者胜,这不是废话吗。”
他摇了摇头,旋即随意的伸手,指向杂物堆里刚刚被扔弃的纸稿。
“两百遍罚抄,你再抄一遍就行了,这一次给我老老实实,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哦,对了,之前那个一直替你写功课的书童,也带来给我瞧瞧。”
赵戎语气懒散。
吴佩良拳头一捏,语气尽量放松道:“好,很好,可以。只是你有什么能让我看的上的东西赌?”
赵戎瞧了眼他。
“你不是一直不服气在下这书艺课助教的位置吗。嗯,你若是分高,我就将这书艺助教的位置给你。”
赵戎话语一顿,又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你们不是一直私下议论那正冠井水的味道吗,说不定也有些机会能尝尝了。”
吴佩良眼睛微亮,只是旋即连忙抑制住了一口答应下来的冲动。
关于赵戎之前在朱幽容的课上,喝到正冠井井水一直,前段日子一直在六堂学子之间传的沸沸扬扬。
这件事连不少书院士子都有耳闻,暗道一句这个师弟好运气之余,也不禁有些羡慕。
所以,便弄的那段时间,墨池学子们都盼着朱幽容的书艺课,希望表现出众后,可以获得正冠井水的奖励。
只是可惜,那日朱幽容第一次拿出正冠井水做奖励,也成了最后一次。
之后再也没有拿出来了。
这也让墨池学子们可惜连连。
不过,却也有小道消息说,某人作为书艺课助教,又备受朱幽容青睐,时常去往猗兰轩作客,是能经常喝到正冠井水泡的茶的。
这种让人艳羡眼花之事,也是吴佩良等学子们看赵戎不爽的原因之一了。
然而眼下,取代赵戎书艺课助教的机会,就在眼前。
不过,吴佩良还是暂时压住了心热,冷静思考。
其实,此刻的他怎么想,都想不通赵戎怎么有胆子敢和他比拼儒学七艺的总体成绩。
目前,据吴佩良所观察到的。
赵戎的乐艺是短版,而且看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但是吴佩良并没有轻敌。
如果只是乐艺这一门成绩不好,赵戎倒是也有可能极限翻他的盘。
毕竟书艺这门课,吴佩良几乎可以预见的是,赵戎能满分。
这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其乐艺的短板。
可是就算是如此,赵戎想要赢他也是极难的,除非其他几门都是接近满分的变态水准,就像鱼怀瑾一样。
虽然这几乎不可能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