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青黛摇摇头,为某人说了句公道话:
“没有,都是真话,奴家发现子瑜很适合当奴家先生,上课讲解的深入浅出,教了奴家很多墨家学说的知识,还给奴家挑选了本博大精深的墨学典籍当课本,他有什么,也是倾囊相授,让奴家醍醐灌顶。”
小芊儿拧着眉毛,瞅着苏青黛。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刚刚听错了,身前这黑裙女子说到知识和课本等一些词时,似乎咬字有些重了,而且还偷看了眼戎儿哥?
小丫头咬唇转头,看向某人。
赵戎:“……”
醍醐?字典上的解释好像是由牛乳精制而成的最益人体,你都灌顶了,好家伙。
赵戎眼皮狂跳,他娘的都是些什么奇怪的词。
面对苏青黛这样一个活灵活现他的学问语录的三好学生,乖乖女,他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在小芊儿的注视目光下,赵戎一叹,“嗯,你能有收获就好,也不枉我认真和你讲解……咦,好像到皇城了,咱们准备下车。”
说到一半,他伸手微微掀开窗帘一角,笑着朝二女道。
苏青黛言笑晏晏,轻轻点头。
赵芊儿凝眉,仔细想了想,似是没有想到过往有何疏漏之处,能让某个坏女人乘虚而入。
她眉头松开,亦是颔首。
“你进宫小心。”
“好。”
某个小丫头哪里知道,上一回书桌授课,竟然不只是她一人在使用那张书桌。
竟然还有个同桌在一起上课。
马车颠簸了下,三人也安静下来。
赵戎微微吐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
旁边有某只小手悄悄伸来,掐了掐他的胳膊,赵戎老老实实的守着。
这是某只小醋坛子在惩罚他之前私自指点苏青黛学问,也不和她提一下。
就在二人做着私密小动作之时,对面的苏青黛忽道:
“子瑜,上回你给我挑的那个课本,好像有点黑啊。”
赵戎:“???”
小芊儿皱眉,停止掐他,不解道:“课本书页黑?”
赵戎立马转头,解释道:“嗯,那是墨家学说,是墨经,这学派就喜欢黑白二色,要不一身白,要不一身黑,典籍和建筑之类,也总得风格契合不是?所以课本黑一点很正常。”
小芊儿有点懵了,唔,还有这讲究?
她小小的脑袋里,是大大的疑惑不解。
不过小丫头之前没有看过什么墨经,或者说压根就不看书,除了赵戎写的东西,她都不感兴趣。
于是此时,赵芊儿鼓嘴想了想,便装作了然的点点头,“哦,确实。”
呼~
赵戎猛提起的一颗心,往下放了放。
苏青黛嘴角挂着笑,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赵戎无语,悄悄瞪了眼她。
他五指摊开,示意了下某只手的巴掌。
苏青黛丰满玉股处的肌肉下意识的绷了绷,竟还有了些火辣辣的反应。
今日特意为某人梳成黑长直发的绝色女子,羞涩低头,不再言语逗弄芊儿,让他为难了。
于是乎,三人话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多时马车一路进入了皇宫。
在小芊儿犹然有点觉得不对劲的气氛中,三人下车。
赵戎和小皇帝一起进了皇宫。
执意要跟来的苏青黛和小芊儿,在外面待他归来。
……
第四百七十七章 罚跪与彩带
广寒宫内的宫廷午宴和赵戎来时预计的一样。
长长的餐桌,琳琅满目的菜肴,多的他都记不住名字。
独孤氏、赵戎还又小皇帝等寥寥几人就座,且相隔极远,恪守礼仪。
但是赵戎还是没有瞧见独孤氏长什么样,甚至这回还不如上次在灵堂,可以看见上方那未亡人的身段。
这一次,她连身形都没露出,隐藏在重重帷幕后。
不过赵戎听帘幕后方独孤氏的语气,她对于他的主动到来,应当是颇为意外与欣喜的。
原因不言而喻。
似乎是为了避嫌,不只是三人就宴,独孤氏还请来了张会之等文官儒生坐陪。
于是乎,赵戎颇为无聊的吃了场一板一眼的宫廷宴席。
席间大都遵循食不言的儒家礼仪,独孤氏偶尔一些暖场的客套话,也是遵守君臣问答的模式。
赵戎边吃饭,边数着帷幕后方那道女子身影取手帕擦嘴角的次数。
她身前的每一道菜,都只夹一筷子,一筷子只嚼八到十次,随后必会放下筷子伸手,接过一旁的弦月离女递来的手帕,擦拭嘴角,然后重新接过一双新筷子,夹下一道菜。
赵戎点点头,心里嘀咕了句,随后便也没多瞧了,只是偶尔看看小皇帝李望阙。
小皇帝自从来到他母后这儿,便顿时乖巧安静了下来,吃饭也恪守礼仪,毫不东张西望。
两炷香后,午宴结束。
“赵先生还有诸位先生可有闲趣,饭后去后花园游逛一会儿,顺便欣赏一下我大离宫廷的编钟乐舞?”
帘幕后方,那道朦胧身影放在擦嘴的手帕,清音问道。
这种邀请,在场的都是读书人,当然不能答应,嗯,至少现在人多,不能第一个答应。
赵戎与张会之的等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拒婉。
一旁的小皇帝面色略微遗憾,不过少年也不敢说什么,乖乖低头,似乎生怕上首的那位未亡人母后注意到了他,把他留下来。
独孤氏闻言也没强求,客气几句后,便放赵戎等人离去了。
离开广寒宫后,赵戎与张会之等人寒暄几句,便分开了。
后者走前,又提了提闲暇时饮酒一事,赵戎轻笑应承下来了。
“赵先生,你刚刚为何不答应了母后邀约?宫内的歌舞,是离地一绝,而我们离地的离女舞姿,又是望阙北部山上之最,不知有多少仙家想要一睹,先生,你之前有未听说过?
“然而离地最能歌善舞的纤腰美人都在乐坊司和宫廷内,全在母后身边,外人一般瞧不见。”
赵戎想了想,点头,“听抑武兄提过一些。”
小皇帝学着赵戎,抄着袖子,和他并肩而行。
此时,他小大人似的一声长叹,脸色遗憾道:
“我虽然做了皇帝,但是母后很少我接触这些,那些乐坊司的姐姐们也从不在我面前表演,像豆蔻姐姐,没次来都是监督我温习功课……赵先生,刚刚那么难得的机会,你推拒了,也太可惜了。”
小皇帝在赵戎面前,自称他自己时,现在很少用到朕或孤之类的称呼。
额,你是也想蹭一蹭,所以才替本公子感到可惜吧?听你这么说的,要不是因为最近这段日子要‘见心明性’,本公子高低得去见识见识,好好会一会你们大离宫廷的纤腰美人……
赵戎眨眨眼。
他眉头忽皱,伸手拍了拍李望阙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辈读书人,岂能沉迷此道,你又是一国之君,耽于女乐,是亡国之象也。”
小皇帝面色一肃,“谢先生教诲。”
赵戎谦虚的摆摆手。
他瞧了瞧前面的路,突然小声道:“其实这女乐,你也不是不能看。”
李望阙一愣,“先生此话怎讲?”
赵戎皱眉,面色为难的一叹,“汝为人君,观看这靡靡舞乐,需要有高风劲节的长者在一旁监督点醒。”
他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哎,这样吧,下次吧,下次你有机会看这靡靡舞乐了,可以来找我,我替你把关。”
小皇帝:“……”
“怎么?不说话是不相信我?”
“不……不是,我只是在想,会不会连累到先生,玷污到了先生清心寡欲的心境?”
年轻儒生摆摆手,“没事,就她们那点道行,还想坏我境界?你且放心来找我,我替你把握。”
“好……好吧,先生。”
小皇帝挠挠后脑勺。
年轻儒生满意点头。
其实他也没说谎话,等熬过了这段日子,他成功的见心明性了,心如止水寡欲清心的境界想必可以大有提升。
虽然到现在,距离那夜已经几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彻底摸清楚见心明性究竟是什么,不过想必定然是个很厉害的境界……
“喂,归,要是还活着就吱个声。”
赵戎想了想,在心湖中唤了句。
等待了片刻。
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