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拉网大概要四五个小时,所以每次我们出船往返都要三到四天,期间没有通讯设备与岸上联络,过程还是挺不容易的。”
徐云这才心下了然。
上辈子他买鱼……咳咳,钓鱼的经验虽然丰富,但鱼竿能钓上来的鱼数量还是有限的。
因此他虽然在原子城参观的时候听说过渔业队一次能捕捞好几万斤鱼的事儿,但对于鱼舱和渔船的规模却很难有个准确的认知。
后世他见到的渔船基本上都是七八米长两三米宽,因此他下意识便以为基地的渔船也就这个规格而已。
随后田志欣顿了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老郭,说道:
“郭工,你和韩顾问不是想着钓鱼么,我有个方案你看看可不可行。”
“咱们的两艘船历来都是联合拉网捕鱼,一般情况下是一艘船原地待命,另一艘船沿竖直方向拉网,二者形成一个【l】的形状。”
“等抵达合适的方位后就会静待入夜,然后整个【l】开始向左或者向右平移拖行。”
“所以你和韩顾问就先待在待命的那艘船上,按时间看大概能钓个五六小时的鱼,待命的那艘船离岸边很近,等时间到了我就让小高他们开小船来接你们回去,你看如何?”
老郭闻言沉吟片刻,转头看了眼徐云的轮椅:
“我倒是没问题,但是田处长,小韩的身体情况可以负担的了在两艘船之间的移动吗?”
老郭原先的想法只是想着带徐云在码头边上钓个鱼,这种方法方便确实是方便,但近岸想要钓到鱼还是比较困难的。
如果能跟着船到达湖内,即便位置离岸边只有几百米,其中的鱼类资源也仍旧要高出许多。
但是这样一来,徐云的身体情况就必须要先考虑在内。
两条船之间的移动对于正常人来说可能都有点难度,遑论徐云这么个坐着轮椅的残疾人了。
如果徐云因着这个原因出事,那么钓上多少鱼都是不划算的。
然而面对老郭的顾虑,田志欣却很霸气的一挥手:
“这事儿简单,郭工,坐着轮椅的人确实很难在两艘船之间往返,但换个东西不就成了么?”
“我们这次带的工具里头有好几副担架,到时候让韩顾问先躺在担架上,然后再找几个人合力把他抬到小船上不就行了?”
“如果韩顾问担心仰面的姿势太阳太大,我们还可以给他盖个白布,唱片机里还能放个大悲咒祈祈福啥的……”
徐云:
“……?”
不是,为啥感觉这描述怪怪的……
不过老郭沉默片刻,还是同意了田志欣的想法:
“好主意,但韩立同志在欧洲待得比较多,大悲咒恐怕有些抵触,我感觉还是换成贝多芬《降E大调第三交响曲》的第二乐章吧,唱片我刚好带在身上呢。”
徐云继续:
“?!”
随后老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对田志欣说道:
“田主任,按你这说法,你不和我们一起下船吗?”
田志欣闻言迅速摇了摇头:
“我就算了,渔业队出船的时候负责人员必须随行,这是队伍成立之初管理人员就统一达成的约定。”
“毕竟……出船的条件太差了,危险性也高,我们这些领导层只有与船员们同吃同住,才能稳定大家的思想和斗志。”
老郭闻言默然。
过了片刻。
他方才有些沉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辛苦了,志欣同志。”
的确,正如田志欣所言,船上的工作环境非常艰苦,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同时青海湖入夜后的温度哪怕在夏季也依旧低寒无比。
这种情况下船员们的思想肯定会有所动摇,必然会有很多人想要离船上岸。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证打鱼工作顺利进行,也为了稳定全体船员的思想,鼓舞全体船员的斗志,所有渔业队的领导层必须要次次随行。
毕竟【给我上】和【跟我上】是两个概念。
实际上别说田志欣这个农副处主任了,李觉这个基地一把手其实也跟着出船过。
同吃同住,同甘共苦,风雨同舟,这才是【同志】。
总而言之。
在与田志欣确定了可以上船后,老郭便开始清点起了随船的人员:
“小韩……小乔……开达同志……袁……咦,袁国粮同志呢?”
听到老郭提及袁国粮,一旁的周开达连忙说道:
“郭工,国粮去上厕所了,应该很快……哦你看,人来了!”
说着周开达便朝某个方位一指,老郭顺势望去,果然见到了快步朝众人走来的袁国粮。
不过待袁国粮近身后,老郭便又是一愣:
“国粮同志,你这是……”
袁国粮此时刚好走到了老郭和徐云身边几米,闻言忍不住笑了笑:
“郭工,我在找厕所的时候见到了几个鄯州矿业局渔业队的同志,他们抓了个偷鱼的小贼嚷嚷着要打死它,我就没忍住给它求了个情把它讨了过来,代价则是以后要养着它了。”
说罢,袁国粮又朝徐云等人展示了一番这只被他拎着后颈的小奶猫:
“这家伙长的斑斑点点的,我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花花。”
第606章 看看我钓到了什么?
“……”
此时此刻。
看着袁国粮手中的这只几个月大的小奶猫。
老郭等人尚且表情还算正常,一旁的徐云却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震惊。
这只小奶猫大概巴掌大小,眼中的蓝膜已经褪去,但看起来也就三四周的样子。
它的身上带着很清晰的黑白条纹——也就是袁国粮所说的斑点。
同时头部椭圆形、眼部浑圆、外角比内角高,很明显是一只美短串串。
虽然按照历史发展。
美短这种美国佬要在2000年前后才会进入华夏,但这指的依旧是它的商业化引进时间。
美短这种猫早在17世纪便已经出现在了美洲大陆,华夏有关美短的最早记录则是在1913年,当时威斯敏斯特猫赛结束后便有两头美短被带到了华夏。
更别说过去这些年有不少华夏留学生从海对面归来,不少人回国时还带着宠物。
例如此前提到的王承书院士,她回国时就带了整整五只猫……
还有老郭的妻子李佩也是个资深猫奴,当年与老郭回国的时候,也带了一只美短和一只德牧。
可惜其中的那只美短在路上因为水土不服死亡了,倒是德牧被顺利带回了国内,一直养了十多年才去世。
再比如华夏知名的大气电学家汪德昭院士,他从高卢回国的时候除了十几本书外,另一件被带回的‘行李’就是一只蓝胖。
因此理论上来说。
西海这边有留学生带回了一只美短,这只美短又恰好和本地狸花猫发生了某些羞羞的行为,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儿——甚至大概率那只美短还是基地里谁养的猫呢,毕竟整个基地里的留学生有数百号人……
同时码头这边每天都有渔船出海,岸边几乎天天有各种大鱼小鱼可以偷吃,怀孕的母猫跑到这里觅食也是合情合理的。
或者准确点说,码头这种地方没猫才怪呢。
徐云上辈子去自己老家的沙埕港玩海钓,听人说码头上下最少都有五十多只猫。
后来徐云在岸边甩杆的时候,还有一只奶牛猫相当自来熟的叼着一条鱼在他边上吃午饭,徐云还一度想着把鱼抢来塞自己桶里来着……
因此单纯在码头捡到一只美短奶猫,从逻辑上来说倒还真没啥,哪怕是这年头同样如此。
但问题是眼下捡猫的人是袁国粮,他还给这只奶猫取了个花花的名字,那就彻底不能用巧合来描述了……
因为众所周知。
后世的袁国粮便曾经养过一只美短串串,名字就叫做袁花花,还曾经上过热搜呢。
可惜花花还没有长大,袁国粮便先一步仙去了。
随后徐云又看了眼被袁国粮拎着后颈的小奶猫,眼中露出了一丝古怪。
这不会真是花花来找袁国粮了吧……
恰好此时袁国粮又将花花平放到了手掌上,后颈脱离了命运的掌控后,花花非但没有任何反抗,反倒是很亲昵的舔了舔袁国粮有些粗糙的大手。
见此情形。
妻子是个资深猫奴的老郭扫了眼袁国粮,有些好奇的对他问道:
“国粮同志,你这是……真准备养下这只猫?”
袁国粮对他点了点头,继续拨弄了两下花花的耳朵,解释道:
“嗯,一来之前已经答应了那些矿业局渔业队的同志,不把它带走的话估计它得被人打死。”
“二来我看它和我还挺投缘的,就寻思着干脆养着它了吧,干我这行的刚好也需要只猫去田里抓老鼠。”
“反正巴掌大的猫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实在不行我就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换点鱼骨头给它——这次托基地的福,我的待遇被提了一级,倒是也有底气说这种话了。”
听闻此言。
一旁的周开达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正如袁国粮所说。
这次野生水稻的发现虽然让他们几个农业大佬暂时性的被留在了221基地,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被限制了行动能力。
但在徐云提及了杂交水稻的研究价值后不久,周开达和袁国粮的待遇倒是莫名的提了不少,工资加了整整十二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