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手里正很毛熊的拎着一瓶伏特加,看起来应该是从贵宾休息室顺来的。
见到此人之后。
早已等候在此的侯星远连忙上前一步,热情的伸出手,迎向了对方。
毛熊老者见状也很客气的与他握了握手,甚至还拥抱了一下。
由于距离太远,徐云一时半会听不清二者说了些什么,只能看出双方态度都很积极。
不过在见到老者的面容以及第一个出场的顺位后。
他的心中隐隐冒出了一个猜测。
只是他没怎么见过对方真人,具体是不是还不太确定。
于是他轻轻碰了碰陆朝阳的胳膊,低声问道:
“陆教授,这位莫非就是毛熊的那位……波利亚科夫先生?”
陆朝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肯定道:
“嗯,我当初在普林斯顿听过他的讲座。”
徐云尽管心中早有准备,但在得到陆朝阳的肯定后,整个人依旧为之一震。
居然是他!
波利亚科夫。
如果你在国内搜索这个名字,百度出来的结果大概率是一位同名的毛熊飞行员。
但实际上。
在现今的物理学界,有一尊名气更大的巨擘同样也叫这个名字。
他就是亚历山大·波利亚科夫。
比起这个中文名,Alkexander Polyakov这个名字应该更加广为人知一点儿。
他在二维共形场论有着开宗立派级别的贡献,1986年的时候曾经获得过狄拉克奖章。
无论是普利雅科夫作用量还是共形自举法,都是奠基性的工作。
他没有获得过诺奖,但这不是因为他不够资格,而是因为诺奖更加看重于成果。
遑论他名气和地位,他甚至要超过80%的诺奖得主。
知名物理学家朗道曾做过一个物理学家排名表,从0到5按照创造力的对数标定,或称朗道标度。
朗道排名是对数坐标,每隔一级相差十倍。
0流最高,5流最低。
朗道认为小牛是0流物理学家,无人能比,意为“神”
爱因斯坦则是0.5流物理学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玻尔薛定谔海森堡狄拉克费曼等人为1流,是顶尖物理学家。
3分则是“平庸的物理学家”。
4分则是“勤劳的笨蛋”——实际上,不少被评4分的物理学家拿过诺贝尔物理学奖。
例如早期的华夏知名物理学家赵忠尧,就是解释硬伽马射线散射理论的那位大神,发现了正电子的华夏人,他也仅仅被朗道评为4分——他和安德森的成果只差了很小很小的一步,要知道,那可是1932年的华夏人。(赵忠尧先生的事迹碍于篇幅不好在这边多说,建议各位可以百度一下,华夏核物理的真正奠基人,两弹一星功勋有八个是他的学生,可惜去世时间早了一年,不然勋章必有他一份)
最后。
普通物理学家被定在5流。
意为“愚蠢的傻子”。
朗道一开始给自己评为2.5流物理学家,拿诺奖后给自己改为2流物理学家。
在去世前给自己又改成1.5流物理学家。
可惜朗道在1968就去世了,无法为后人继续评级。(原件可上Physics Today搜索“New Einsteins Need Positive Environment,Independent Spirit“)
但如果按照朗道的标准划分。
波利亚科夫客观来说大约能排在2.0流左右。
极端点甚至能达到……
1.5流。
另外顺带一提。
现在有很多人用朗道排名来作为武器,抹黑说杨老没有进朗道排名前百,所以杨老徒有虚名。
实际上的真相是什么呢?
朗道第一次搞出排名的时候杨老tmd才27岁,刚从芝加哥大学哲学博士毕业。
能进前百才离谱好不好……
至于杨老获奖后,朗道就没修改过排名了——因为这个排名相当于他自己做着玩的,只在小圈子里传播。
即便是高傲固执如朗道本人,恐怕也没想过自己的排名会具有如此的权威性,还被拿来用作攻击杨老的武器。
这事儿也算是典型的语言的两面性吧。
本身表述的话并没有错,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和真相截然是两码事——就和所谓的“强如巴西,在世界杯上也只赢过华夏队一次”一样。
视线再回归原处。
今天到场的除了部分媒体外,大多人都可以算是业内人士。
因此他们很清楚波利亚科夫的地位,纷纷上前与之拥抱握手。
波利亚科夫在过去一年里因为政治局势的问题受到了一些不公等的待遇,业内人士对他依旧尊重,但各种会议的主办方却拒绝邀请他参会。
如今面对如此热情的华夏接机团,他顿时激动的眼眶都有点红润,甚至连达瓦里希都喊出来了。
波利亚科夫丝毫不像是一个刚下飞机的八旬老人,用比接机团更为热情的动作一个个招呼了过去。
几分钟后。
波利亚科夫来到了陆朝阳和徐云面前。
“嘿,陆!”
波利亚科夫不认识徐云,但他对陆朝阳却很有印象,见面后便给他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五年不见了,一切还好吧?”
陆朝阳被波利亚科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只能勉强拍着对方的肩膀,不过脸上的表情同样很开心:
“托您的福,近来一切安好,当初您的那堂课对我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
一旁的翻译小姐姐很快将这句话翻给了波利亚科夫。
于是……
波利亚科夫勒着陆朝阳的手又加上了几分力气,搞的陆朝阳都快阿黑颜了。
过了一会儿。
波利亚科夫松开陆朝阳,看向了他身边的徐云,问道:
“这位是……”
陆朝阳呲着牙揉了揉肩膀,拍着徐云的肩膀介绍道:
“这是我的师弟,如今科大在读博士生徐云。”
面对素不相识的徐云,波利亚科夫的态度就没那么热情了。
他只是简单的和徐云握了个手,便在几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离开了现场。
看着逐渐远去的波利亚科夫。
陆朝阳露出了一丝略带奸诈的笑意。
他很期待波利亚科夫在了解到自己这个小师弟才是真正的万恶之源的时候,脸上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嗯。
只是为了给波利亚科夫一个惊喜,才不是因为他的脖子被勒疼的报复呢……
在波利亚科夫离开后。
又过了大概十多分钟。
第二位……或者说第二批大佬走出了通道。
这次出现的大佬一共有四人,年纪看上去都在五十以上。
领头的是个带着灰色眼镜框,身着美式小翻领,前额光秃秃一片、颧骨凸出的小老头儿。
走在他身边的是一位穿着米色便服,前额同样光秃无毛,嘴角蓄着一缕很整齐的灰白色胡须的老者。
剩余二人则跟在前两者身后,差着半个身位左右,看起来年纪同样不小了。
徐云伸着脖子打量了一番四人,很快判断出了其中三者的身份:
其中灰色眼镜框的小老头身份最好认,一眼就能看出是戴维·格罗斯。
戴维·格罗斯是海对面生人,出生于1941年2月19日。
现任海对面科学院院士以及华夏科学院外籍院士。
他是是20世纪理论物理学界的一个重要人物,也是强相互作用具有渐进自由特性的发现者。
在2004年的时候,他靠着上述贡献得到了诺奖。
中国科学院卡弗里理论物理研究所能顺利创建,其中便有戴维·格罗斯的一份功劳。
他算是为数不多的挂着华夏外籍院士名头但不只开讲座、在科研方面对华夏有所贡献的人物了。
当初某疫情刚爆发初期,他还捐助了五十万个口罩支援华夏。
但有意思的是。
那批物流进了海关以后就离奇失去了踪迹,戴维·格罗斯还为此发过一条推文表示费解,结果依旧石沉大海。
总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