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们,把那鬼东西给我赶过来,看本将军发威——”
话语间,蟹将军御水急行,他也根本无需立刻对上水中尸影,反正所过之处胡乱挥舞,大片尸气直接被剑光消融,水域的清明之色越来越明显。
“好你个孽障,在这呢!”
尸影终于再次被看清,正有数名水兵合力围攻,蟹将军踏水带出一串气泡冲了过去。
“散!”
水兵立刻散开,蟹将军则在心中默喊一声。
看剑!
一剑挥过,如同挥出一道光波扭动的鞭影,光芒照过尸身,即便在水下也好似蓬起一阵阵白烟带出无数气泡。
蟹将军也不用什么精妙剑法,一剑抽得尸影不断在水中溃退,但此刻水族大阵的白光也绕了过来,立刻又将尸影困住。
蟹将军直接御水向上,从上而下一剑刺入尸影顶门并贯穿而下,随后松手立刻闪开。
这一刻,一道月光好似从天而降,自水面一直落到尸影之上,整个尸身都在不断颤抖……
“吼……”
尸身口中发出低吼,声音持续了几息,身体先是带起一阵木炭沾染火星的光点,随后直接化为灰烬,只余下一些残破布仍旧随着水流荡漾。
这一刻,那一道显眼的月光也越来越淡,水下的光线恢复平常,再也找不到那月光中的剑去哪了。
易书元在天空之中一直观察着水下的动静,此刻已经将剑影收回葫芦之中,剑气至少少了四五成。
这让易书元不由抽了抽嘴,蟹将军在下面挥剑倒是挺痛快的。
不过消融了水中尸气,剑气去得也值得。
只是这剑锋锐倒是尚可了,但意存形散,存虚而弱实,形变方面,易书元心中早有打算,但火候也还差不少。
所幸蟹将军经验不差,又有大阵辅助,再加上天生克制,对付水中的东西是足够了。
当然,这是易书元自己的评价,在水下的水族那可不是这样的。
当尸影消失之后,几名夜叉率先围了过来。
“将军,解决了掉它了吗?”“将军,刚刚您用的什么法术这么厉害?”
蟹将军这会还在体会刚刚的感觉,闻言露出笑容。
“嘿嘿,刚刚借来一件仙家宝物,直接破了这尸孽的依仗,又引来天光将它给烧成灰了!”
“烧了?”“这可是在水中!”
“仙家宝物非同小可,岂是你们能明白的?也就是本将军道行深一些才能借来一用!”
“那阵可以收了?”
蟹将军想了下摇了摇头。
“先不要收,仙长都没有现身,许是怕打草惊蛇,说不定还有妖怪!”
一条大黑鱼怪声道。
“我们都在水下斗半天了,什么蛇还能不惊啊?”
蟹将军正要说话,远处水域游来一个夜叉,正是此前去城里的那个。
“将军,刚刚在岸上听到了易仙长的传音,说叫我们先不要放松警惕,说不定还有妖怪,不过搜寻一遍河底收拾一下残局,之后可以先行撤走。”
蟹将军大概明白易书元的意思了。
原本暗流涌动的大运河此刻逐渐平静了下来,就连河面上漂浮的死鱼,这会也渐渐又沉入了水下消失不见。
除了一些刚刚被浪推开的大船上还有人在张望着水面,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第155章 我又成了?
不过在其他水族部将都退去的时候,蟹将军和几名手下夜叉却神色严肃的回到了那巨大的铜棺前。
此刻这口棺材已经重新合上了,但不是他们合上的,而是自己合上的,这令棺边的几人陷入沉思。
“将军,好像最邪乎的是这口棺材啊……”
“做好分内的事情,我先去见见仙长,此事等结束了仙长自有安排。”
话语间,水族纷纷散去,棺材也再次被淤泥覆盖,这下水底是真的安静了下来。
而岸上原本惊疑的鬼神也随后散去,按正常程序本就是两边互不统管,既然水中没有事了那岸上自然也就不多加留意了。
……
易书元没有选择立刻离开,而是一直在河边静坐。
深夜的时候有一只小螃蟹爬上了岸,跑到了易书元的脚边停留了一会,然后又回了河中。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易书元才站起身来。
“先生,您就说该不该记我一功吧,是我建议您去找河中水族的!”
看起来危机解除了,灰勉这会还是有些得意的,谁都看得出来水里的水神部将晚上发挥了大用处。
“是是是,记你一功。”
“先生,您说那尸体是什么东西,不会是飞僵吧?”
易书元看着太阳即将升起的东方,又看向此刻已经恢复正常的河面,回忆着昨天浮光剑影收回时的感觉。
虽然算是借给蟹将军,但其实并没有太强的切入感,反倒是剑气本身和尸气抵消才是关键。
“我怀疑昨夜那个东西,并不是实体……”
“啊?”
灰勉显然还没理解易书元的话,但易书元也不过多解释。
“别多想了,解决了便好。”
说罢,易书元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十三楼坊,到了这时候,那边终于也算安静了下来,不再有笑声和尖叫声传出。
真能忍啊,这都不出来看看的?
“先生,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本来就只有河里的东西作祟?”
易书元瞥了一眼肩头。
“蟹将军没必要骗我们,就河里那东西的样子,上了岸可不只是在十三楼坊留下一些尸气那么简单,所以那些尸气是别的东西留下的,从棺材上蹭来的。”
灰勉点了点头,那这样的话反而能证明猫妖在这的可能性更大了。
“那她可不可能已经跑了呢?”
“那就不清楚了,不过还是那句话,猫就是猫,戒心是一定会有的,但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虽然仅仅只打过一次交道,但易书元却仿佛已经看透了那九命猫妖,或许也是当初那一次近距离接触,通感到她的一些性格。
……
科举考试终于结束了,一些考生从贡院考场出来的时候都几乎虚脱了。
忐忑不安紧张期待的情绪在所有考生那边蔓延。
三天之后会试放榜,贡院之外人山人海。
楚航和杨本才挤在人群中尽力查看着大榜上的名单,从最末开始看,一直看到榜首,并没有他们两个的名字。
“唉……”“唉……”
两人的叹息声淹没在人群的嘈杂之中,有人惊叫有人痛哭,还有人笑声如狂。
而身边很多儒生已经簇拥向一个人,不断向他拱手恭贺。
“时兄,恭喜恭喜啊!”“以后就要改称时兄为时会元了!”
“我早知时兄可以的,不成想还是低估了时兄啊!”
“呃呵呵呵,谬赞了谬赞了!”
人群中一位书生略显腼腆,不断拱手回礼,但兴奋之情也是溢于言表,这人便是此次会试的榜首时念东。
整个贡院之外闹闹哄哄一片,而一部分落榜的儒生则在黯然神伤之中准备离去了,更有人打算发奋图强,直接住在京城,等几年后重新来过。
各个酒楼里人满为患,名次最高的那几位自然全都被簇拥着,多得是人庆贺,多得是人请客。
贡院外的酒楼中,时念东占据主座,桌上的都是榜上有名的儒生。
大庸前些年整顿官吏,缺不少人手,如今能进殿试的,基本都等于踏上了仕途,所以这里一群人也等同于半只脚踏入官场了。
推杯换盏之间,有人笑嘻嘻对着榜首说道。
“时兄,听说那云香阁的陆潇潇姑娘今晚就出阁了,至今却无人能过了诗对那一关,时兄才学无双,何不去试试呢?”
“对啊,而且十三楼坊历来有个规矩,花魁初夜若能被会元得了,则分文不取啊!”
“这明显是为时兄所留的啊!”“我听说陆潇潇姑娘艳丽动人,还时时挂念着我等考试儒生呢,必定是等才子前去采摘啊!”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时兄艳福不浅啊!”
“就算真的要收钱,我也愿资助时兄啊!”“时兄带我们去见识见识那花魁如何?”
人群一阵起哄,令今次会元时念东心中也蠢蠢欲动。
花车数次游街,陆潇潇的身姿和一颦一笑中带着忧郁的容颜,早已经刻入众多儒生的心里。
只不过绝大多数儒生只敢想一想,而此刻的时念东则已经有了几分底气,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
在十三楼坊,一处阁楼上休息的野猫也忽然睁开了眼睛,有人踩着小碎步上了阁楼,周围另外几只猫也纷纷起身走了过来。
上楼的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手中则端着一碗撕好的水煮鸡肉。
当女子将碗放下的时候,几只猫就纷纷过来吃肉了。
女子就蹲在一边看着。
自从两年多前在梦中梦见一只猫后,她就经常做和猫有关的梦,更荒唐的是,还有的梦中居然见到了猫咪化为一个绝美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