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飞剑一闪,化作剑光飞向远方,显然胥子昌此前追逐的方向又是错的。
但飞剑有灵,对气机的把控还要胜过此刻的主人。
没过多长时间,飞剑已至一座城池上空,虽被人火气数阻隔,但依然有一缕气机若影若现。
剑光在天空一闪,一刹那已经落到下方,剑锋带起呼啸,在一条长街上划过,其中有人发出一声尖叫。
“啊——”
一名女子在尖叫中倒在街边。
这会街上都是行色匆匆的百姓,有的归家有的收摊,女子的动静立刻引来不少行人的注意,更有人围拢过来。
“姑娘你怎么了?”“姑娘?”
其中有一个书生凑得近一些,刚看清女子的样子就忽然好似听到一阵锋鸣。
“嗡~~~”
女子脸上露出惊慌,脚下长腿一伸,正好点在书生的脚背上,让原本准备跨出一步的书生瞬间一个踉跄,直接趴倒在了女子身上。
“哎哎哎……”
剑光直指下方,几乎在书生后心三寸处停下,但在这一瞬间女子却反而惊慌中又尖叫一声。
“啊——”
好似是忽然被陌生男子扑倒,惊慌地将书生一推。
飞剑剑势之末正好撞上男子后背。
“噗……”
剑刃见血,带起一阵肉眼可见的红光,刹那间返回了天上。
而此刻男子受那一推和一剑,已经仰面摔倒在地上,口中的痛呼这才发出来。
“哎呦……痛煞我也……”
书生只觉得背后刺痛,意识都显得模糊,周围或惊慌或不知所措的围观之人也带着重影……
一个女子趴到了面前,似乎在摇晃自己,那呼唤声好似远在天边。
“公子,公子……”
……
远方的天空之上,飞剑折返之刻,胥子昌的神色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从容。
“人血?人血!难道我竟然误斩了凡人?难道我又被心魔所影响?”
飞剑沾染的凡人之血给胥子昌的打击,远比之前数次追丢的影响还要大,以至于心神震动,魔念再次开始浮现。
“嗡……”
飞剑再次一阵锋鸣,散发出一阵阵寒芒,这一股寒意似乎又将胥子昌震醒。
不论如何,那画中仙定然也在刚刚的方向,而且被飞剑斩中的那人应该还没有死,虽定已经被剑气所伤,但说不定还来得及救他一命!
胥子昌虽心神动荡,但还是立刻起身,这会他直接踏在飞剑之上,以剑带身,带着他飞往刚刚的城池方位。
第244章 另一场斗争
一个相对幽静的小院内,一个书生渐渐苏醒了过来。
书生睁开眼睛,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再感受身体的知觉,顿时一股强烈的疼痛从背部传来。
“嘶……哎呦……”
书生这才发现自己是趴着睡在一张床上,他向着周围望了望,显然并不是在自己家中。
这是一间整洁的卧房,自己趴在一张纱帐大床上,身体有些麻木无力,抬起脖子看周围都有些费劲。
室内并不奢华,但有桌椅有柜体,还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铜镜,以及一些女儿家上妆所用之物。
一个炭盆摆在床边,让室内的温度保持在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
“吱呀~”
一个身穿襦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面容清秀,即便冬衣略厚,那出众的身姿也难以掩盖。
像是忽然发现床上的人醒了,女子关上门之后惊喜地跑了过来。
“恩公!你醒了?”
女子跑到床边跪坐在书生跟前,伸手把书生垂落的头发拨开,再小心掀开被子查看他背部的伤口。
书生只是愣愣看着女子,直到被子被掀开感到了寒冷,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处于上身赤膊状态。
“姑娘,你是谁,为什么叫我恩公?”
女子看着书生背部包扎处的血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在听到书生的话,她先再次盖上被子,然后笑着看向书生。
“恩公你忘了,日前我被恶人当街追杀,是你奋不顾身扑上来救了我,自己却被一剑刺中背部,虽然伤口不深却被剑气所伤,差点丢了性命!”
说着女子将被子给书生塞好,认真打量着书生道。
“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书生苦思冥想也不记得什么恶人,此前也只是在街上看热闹而已,但听到女子的问题,虽无法起身但还是张口回答。
“在下杨本才,不知姑娘芳名是?”
“我叫郑颖,为躲避仇人逃来东庐,公子先歇息吧,我去看看药有没有熬好。”
女子起身出门,杨本才依然愣愣看着对方的背影,不过等对方走了,忍不住嘀咕一句。
“我救了她?不可能啊……”
杨本才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若举手之劳,他能帮肯定会帮,但是若真的恶人追杀,自己哪有胆子站出来啊,更不用说替人挡剑这种事了。
“嘶……唉……”
背部痛感袭来,又好像告诉杨本才,你确实中了一剑,难得进城一次怎么这么倒霉啊。
但再细想这件事,让杨本才又是难受又有些恐慌,在东庐城敢当街杀人,那得是多穷凶极恶的存在啊,自己这指定是摊上事了啊!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女子再次端着一碗药回来了,关上门之后,室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药香,似乎比一般的药剂更浓郁一些。
“恩公,快把药喝了,助你固本培元!”
女子拖过一张凳子,先把药碗放凳子上,随后坐在床边奋力将杨本才搀扶起来,后者虽然身体酸软但也尽量使劲起身。
期间杨本才的身体蹭到旁人胸膛,那柔软触感和近处的气息难免让他心中起些涟漪,甚至都不觉得赤膊冷了。
等杨本才靠着郑颖起身坐在床边,她才一只手扶着人,一只手拿起凳子上的药碗凑到杨本才嘴边。
“恩公,不要嫌苦,再喝两副药你就会好转了。”
“唉……”
杨本才张口喝药,但这药一入口,简直和咬破了苦胆一样,已经不是单纯的良药苦口能形容的了。
“呜……咕噜……”
强忍着想吐的感觉,杨本才将一口药咽下,但死活不愿意张口了。
“缓缓,先缓缓,这药……这药太苦了……”
女子笑了。
“良药苦口嘛!”
“呃,等等,你刚刚说再吃两副药?难道我昏迷的时候也喝了这药,那,那怎么喝的?”
女子顿时有些语塞,杨本才看着近在咫尺的侧颜,两人如此之近也显得过分亲密,再看女子丰润的红唇,他下意识抿了抿嘴。
该不会是……
“恩公,还是先喝药吧……”
“呃好……”
杨本才又张口了,这次药入了嘴里甚至都不觉得太苦了,咕噜咕噜几下就喝光了,让郑颖都略微惊讶。
随后郑颖重新扶着杨本才趴下,自己就坐在床边和他聊天。
似乎是药入了腹中就开始起效了,杨本才自觉依然无力,却不像刚醒之时那样难以动弹了,背部的痛苦也减轻了不少。
两人相互之间也增进了了解,杨本才父母已逝,同叔叔一家共同居住在城外杨家祖宅,而郑颖则之前就说了,为躲避仇人追杀逃来了东庐。
交流期间,杨本才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但还是尽量克制。
若是易书元在这看到了,一定也会有些诧异,毕竟这可是杨本才啊,这种艳遇的情况只会欣喜,哪会克制啊,而心猿意马则是人之常情。
到了饭点,女子出门一会之后又端进来有荤有素的菜肴,依旧是坐在床边喂着杨本才吃。
这让杨本才觉得虽然中剑,但有这份带着关切的艳福也算是值了。
等杨本才趴着睡着了,女子轻轻抚摸他的脸庞,随后伸手向下,在其背部抚摸片刻之后伸手一抓,顿时一股淡淡的白气就被抓了出来。
这一刻,女子手中立刻出现一个画卷,迅速将白气封入画中,随后才微微松一口气。
“明明心中十分渴望,手脚却规矩,虽然想要克制却依然管不住眼睛,但也算是个好人……”
再看了一会床上趴着的书生,女子才起身走向屋外,只不过到了屋外,院墙外部的一切景色都十分怪异,似乎白茫茫一片。
而斜向上的天空方向,白云之后竟然隐约能看到桌椅床铺和墙壁门窗……
在东庐城外二十里处枫林村的杨家祖宅内,杨本才的卧房中空无一人,对于这个侄子没有回家,叔叔一家并没有人在意。
房间的墙壁上,正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座小院。
院墙内,有水井有屋舍,一个女子正站在院中似乎抬头看着画外,没过一会院中的女子又不见了。
东庐城内,胥子昌已经找寻了许久,既找不见那画中女子,就连被飞剑所伤的凡人,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会终于找到了那条街道,夜色中,胥子昌算是能确认飞剑最终落下的位置就在此处,已经被人施法掩盖过了。
看着地面上的痕迹,显然已经过去一日有余,这让胥子昌不由又有些自我怀疑起来,难道已经被她走脱?
胥子昌揉了揉眉心,缓解精神的疲惫,他是不可能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