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死者是因瘟疫而死,我们在这会不会也染上瘟疫啊。”小童满脸痛苦的低声说道。
“不会!”
张小侯心里也没有底,刚想开口说不知道,刘明辉突然很笃定的说道。
“我父母过世的时候我也有接触他们的身体,可我并没有感染瘟疫。这种瘟疫好像不是靠身体接触、空气传播的。当年村子里噩耗连连,人心惶惶,有专家说感染瘟疫的途径是水、血液、唾液、食物。”刘明辉似乎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声音夹杂着痛苦的挣扎。
张小侯拍了拍刘明辉的肩膀,目光坚定的注视着车后倒退的夜色道:“这类瘟疫受害最严重的是家庭,一人感染全家遭殃。”张小侯很明白刘明辉此刻的心情,当年没有找到瘟疫的来源,瘟疫就突然的消失了,如今三年后,瘟疫卷土重来,刘明辉比谁都更想找到瘟疫的真相。
凝重的谈话间,军用车到了义庄的门口。
“例行检查!”
义庄门口的哨兵的声音传来。
车上的三人相视了一眼,毅然决然的躺在了车厢最里面的尸体堆里面。
很快,车后方的帘子被掀开,一束灯照射了进来巡查了一圈。
“我靠,这味道老子都闻了一天了,用鼻子闻都知道里面全是死人!”一个军法师捂着鼻子大骂了起来,拿着手电含糊的照射了一圈应付了事。
检查车辆上瘟疫的尸体,就是个形式的过场。瘟疫早就让人闻风丧胆肝胆俱裂,没有人愿意去触碰,染上瘟疫的下场就和车上的尸体一样,认真检查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这些军法师忍受不了车上的恶臭大喊:“吗的,快走快走!”
车辆进入了义庄,右拐进入了宽阔的庭院内。
“真是晦气,回去一定要消毒。”开车的司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点燃了一根烟,撒腿就跑进了义庄里面。
没有了动静,张小侯在车上等候了一会,才低声说道:“下车,快下车!”
三人手脚麻利,借助夜色灰溜溜的跑进了义庄的一处破败的屋子内。
三人刚离开,就有一队穿着防护服的人到了之前那辆军车前开始“卸货”
小屋子的窗子是纸糊的,常年的风吹日晒,窗子上有许多的破洞,通过破洞可以看到穿着防护服的人推着拉货车把瘟疫死者一具一具的搬运动托运车上,十几分钟后,这些人拖着搬运车进入了义庄的一处侧门,那间侧门像是存放柴火杂物的地方。
张小侯以为他们一会就会出来,等了有将近半个小时也没见那些人从那间柴火房里出来。
“义庄就那么丁点大的地方,这些人进去半天不出来?”小童疑惑的问道。
“有密室!”
张小侯和刘明辉同时说道,两人相视了一眼。
“和我们之前猜测的一样,这些人在义庄里面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要接触真相就得深入调查。”张小侯说道。
第4章
夜,很深。
月亮越升越高,穿过一缕一缕的微云,穿过那略闪烁的星光。显得格外诡异,寂静中似乎又有让人恐惧的力量。
义庄内格外的安静,看不见进出的人,也听不见荒郊野外的虫鸣蛙声。
这时,一缕不同寻常的风以肉眼难以察觉到的轨迹穿过了庭院到达弄堂,随后悄无声息的进入到了义庄右侧的一间破败的房间内。
有轨迹的风,有三个一闪而过的影子顺着风的轨迹闯入了破败的屋子内。
进入到破败房间,张小侯、刘明辉、小童立刻驻足了下来。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破旧的屋子,屋子的一角有一个废弃的灶台,灶台的左侧堆放着高高发霉的柴堆,屋子上方蛛网横陈,瓦顶有几个破洞,月光一缕缕的倾洒而下形成了独特的光柱。
张小侯巡视了一圈,这狭小的房间内所有的东西一眼就能收入眼底。
“这里应该有密室,分头找找。”张小侯说道。
他们亲眼看见那些运送尸体的人进入到这个房间,就再没有出来过。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消失在屋子里只有一个原因。
屋子里有机关,可以开启密道、密室之类的通道。
三人反反复复的在狭小的屋子里揣摩了有一会的时间,刘明辉忽然踩到了灶台前的一块地砖,这一踩地砖塌陷了下去。
刘明辉抬起头注视着张小侯和小童,得到两人的示意后,他加大了脚下的力度,用力的踩下去。
“喀喀喀~~~~~~~~”
与此同时,灶台后方的墙面内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而后整个墙面翻转了一百八十度,露出了一条深邃盘旋而下的阶梯。
三人立刻走了进去,蜿蜒旋转的阶梯一路通往地底更深处,在中央区域有一个绳索吊车,是用来装运货物或者是运送那些尸体所用。
三人没有选择做吊车通往下方,吊车一动就会产生巨大的动静,在这个旋转幽深的地下发出刺耳的响声,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三人紧贴着蜿蜒而下的旋转的阶梯,紧靠着墙面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这个蜿蜒而下的楼梯可以看做一个巨大的圆柱桶,桶内壁上镶嵌着阶梯通往最底层的区域。
里面非常的漆黑,从顶端看下来像是深不见底的样子,实际上因为漆黑无光的缘故,下降的高度只有二十米左右,走了一会,三人就到了楼梯的最底端。
刚走到这,前方就传来了脚步声。
张小侯立刻做出手势让两人躲起来。
张小侯躲在了一根巨大的立柱后面,环境漆黑昏暗的缘故,的确很难看见小童和刘明辉躲的位置。三人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斥候,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发出任何的声响,甚至是呼吸声。
“真是搞不懂,这些腐烂的尸体有什么好研究的,血液都坏事了,心脏和器官全部都腐烂了。当初说什么为了魔法研究打着高尚的旗号从军部招人,我要知道是干这些又累又臭随时有生命危险的活,打死我也不会来。”
前方走来两人,穿着白色防护服带着口罩的高个子一边走一边抱怨的说道。
“你小声点。”矮个子的防护服男子左顾四盼像是深怕被人听见一样,确认没人在附近后,才低头说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不闻、不看、不问,这是行动的规定。”
“可拉倒吧,说是研究对抗瘟疫的疫苗血剂,这都过去一个月了,感染瘟疫的人越来越多,研究没有一点结果,每天运送过来的尸体越来越多,不要等到哪一天,我们也感染了,再后悔莫及。总之今天过后我就神情退出,我可不像死。”高个子男子依然带着抱怨的口气说道。
“也不是没有发现,我听说已经发现瘟疫的感染源了,好像是西岭的某种奴仆级的妖魔导致的,三年前就有人被咬伤了,没有防备,然后整个村子都感染上了瘟疫。”矮个子男子说道。
“说的是凤阳村吧,我也听说过一些。其实瘟疫可以很好防备的,只是当初他们没有意识到那是瘟疫,才会那么严重。”高个子男子说道。
“按理说瘟疫的根源都找到了,为何还迟迟制不出疫苗血剂?”
“医学上的研究我们哪懂……好了,马上要出去了,这些事就不要说了。”
“嗯。”
两人直接乘坐吊车通往上方,等到离开了,张小侯他们才从黑暗中出来。
“可恶,军方既然已经知道了瘟疫源,为什么迟迟不发放疫苗!”刘明辉双目赤红,在两人谈到凤阳村的时候,他就差点忍不住冲出来一问究竟,还好最后比较理智。
“明辉你先别激动。”张小侯安抚着,看了一眼那幽深冗长的通道说道:“这里表面上义庄,是染上瘟疫死者的停尸房,是焚毁尸体的地方。没想到居然是局方的秘密研究所,研究那些死人的地方。”
“他们研究死人,真的是为了研制出疫苗吗?”小童也深深的带着疑惑。
真正的研究所一具尸体或者几具尸体足以成为研究的材料了,像这样大量的运送尸体过来研究的,他们也是闻所未闻。
“走,进去看看。”张小侯低声说道。
三人继续进入前方的通道,通道两侧有森冷的绿色照明灯点亮整个通道,他们的影子在狭窄的通道里忽长忽短,灯光映照在人的脸上,一片惨然的绿色,在加上这是停放众多死人的地方,三人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发凉。
通道并不长,前方出现了一个T字形的岔口,右侧同样是一条深邃的通道,左侧则是一道铁门上面贴着“闲杂人等禁止入内”的标识。
“能不能打开?”张小侯看向刘明辉问道。
“我试试。”刘明辉低声说道。
星子快速的连成,幽幽的绿光在刘明辉手中呈现,出了释放魔法之外,植物系魔法还有许多的小用途,比如撬锁。
刘明辉的手中缠绕着一根细小的藤蔓,小小的藤蔓如有生命般缓缓的生长,钻入铁门的钥匙孔内。
张小侯知道刘明辉能撬锁,是在一次密室的集训中。玳星河教官将新兵关入一间巨大的密室内,然后在密室内注入大量的海水,海水蔓延的速度很快,密室如铁桶没有任何的出口,只有一道锁死的门。当初他们几乎快被海水溺死的时候,刘明辉才尝试着用自己的植物系魔法来撬开那道门,反复的实验了几次后,果然成功了。
自那之后张小侯才知道植物系的魔法的用途要比其他魔法要广泛的多。
第5章
【咔嚓】
一声门锁打开的声音。
刘明辉露出喜色,转头看向张小侯。
“走,进去看看。”张小侯低声说道。
打开了锁死的门,三人悄悄的潜入房间内,而后悄无声息的关上了门。
屋子内部是一个没有任何通风口的密室,小明用火系魔法在指尖点燃了一簇小火苗,犹如一根蜡烛般。
微弱的火焰照亮了整间密室的屋子,张小侯这才看清屋内的情况。
屋内中央有一面墙,墙上挂满了各种旧报纸、老照片和一些老旧的贴图,奇怪的是有人用红线和红圈将这些这些东西拼凑连接在一起,就像是情报连线寻找着什么线索。
在墙的一边有一张古董级别的桌子,桌子上堆满了老旧的书籍,有些书籍还是打开放在桌面上的,几乎每本书上都有便签纸和红笔标注过的痕迹,整个桌面看上去非常的凌乱,包括地板也是随处可见一些纸篓和废纸。
“猴子,你觉不觉得这里像是个做秘密情报的地方?”刘明辉诧异的说道。
“嗯,很像以前军法师搞地下工作的地方,不过这里看上去荒废了很久的样子。”张小侯说道。
两人都有这样的感觉,这间密室存在义庄的地下就很不合理,义庄的地下居然有这么大的一个地下空间也极其的不合理。张小侯无法知道这个地下密道到底是军方参与后建成的,还是在义庄建成之前就存在的。
而且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座义庄存在了一百多年以上,那么义庄的明面上是停尸中转站,暗地里难道是情报站?
到底什么人在这秘密的做情报,为什么要用义庄做幌子?
“队长,你快过来看看。”小童发现了什么,急忙将两人喊了过来。
小童食指点着火焰,站在那贴图的高墙面前,他的目光死死的注视着某个旧报纸上的信息。
“小童你发现什么了吗?”张小侯走近后问道。
小童神情有些奇怪,他指着一张旧报纸说道:“这个……这件事曾经发生在我的老家。”
张小侯与刘明辉相视了一眼,两人带着疑惑看着那份报纸。
“我老家是江苏滨海县的,滨海县有一家全国有名的制药厂,生产各类药品售卖,曾经这家制药厂一家独大,江南的药店大部分都是这家制药厂的药,但在三年前,这家厂突然就倒闭了,倒闭的非常的突然。因为我的父亲是这家制药厂的员工,所以我才对这家制药厂印象深刻。”小童说道。
“制药厂倒闭很正常,市面上只要出现一款有问题的药品,一下子就会受到冲击,舆论媒体抨击、股市崩盘倒闭,就象那什么奶粉一样。”刘明辉觉得小童有些大惊小怪了。
“倒闭的原因不是这个,那一年我父亲垂头丧气的回到家,我才知道他被制药厂裁员了,而且裁的不是他一个人,是全场的员工,包括高层都全部被裁了。自那之后整个制药厂就只剩下个空壳了,突然间就人间蒸发了,并且宣布了倒闭。”小童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全部下岗,没有原因吗?”张小侯也感到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