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自己修为不够,无法一脚踏碎这天始无终群山。
“轰!”
一脚踏在地面,脚下出现无数道地裂。
血绝族长飞了出去,身上的肉身物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消失,直直的撞向浮空千流中心的阵海。
别无选择。
对上长生不死者的手段,做为半祖,只有自爆神源这一招才能撼动。
……
黑暗尊主望向天始无终群山上密密麻麻的万界万族大军,内心极为诧异,感到不可思议。
时空人祖留下的手段不可谓不强,若只从外面打进去,黑暗尊主自认自己绝对做不到,大概率会死在山中。
但现在,有他、白玉神皇、玄帝残骸三位始祖留守的天始无终群山,隐隐出现被攻破之势。
黑暗尊主在继续等。
等阎无神、天姥、石叽娘娘登上山顶荒原。
三人已经重伤,就算登上去,也不可能是玄帝残骸和浮空千流的对手。
更何况,主祭坛内,指不定还有什么可怕手段。
虽时空人祖极力否认主祭坛中镇压着天道本源之力,但,以黑暗尊主对其的了解,主祭坛绝对不简单。
真要是天道本源之力……
那可就危险了!
黑暗尊主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他要等天始无终群山中的四大始祖拼到法尽力竭,再出手收割始祖大药,从而一举恢复修为。
就算不恢复到天始己终的境界,也要先恢复到始终如一境的巅峰。
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染指天道本源之力!
正在黑暗尊主谋思之时,空间异变,整个神界的天地规则变得静止。
“轰!”
一道光束,划破空间,降临到天始无终群山的山下,顿时一圈圈能量涟漪扩散出去。
在能量涟漪的中心,站着两道身影。
其中一人,正是问天君。
“总算是没有来迟!”
站在问天君身旁的,是一位身穿锦衣华袍的年轻男子,虽然年轻,但眼神却充满岁月的沧桑感,闪烁着忧郁和智慧。
黑暗尊主看着这年轻男子,在脑海中,将他与昔日残灯的俊美面容重叠在一起。
“长出头发的残灯!有点意思,你终于脱去了僧衣,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
黑暗尊主当然知道,僧衣是残灯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现在,将之脱下,始祖级的修为将再也不受压制。
但黑暗尊主也今非昔比,自是不会忌惮于他。
“心中枷锁解开,所以回去了一趟。”
年轻男子向天始无终群山走去,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对黑暗尊主说道:“我不叫长出头发的残灯,我叫林刻!刻不容缓的刻!”
问天君有些疑惑:“我们相识那会儿,你不是说,是刻骨铭心的刻?”
“不都是一个字?”
林刻发现,自己被黑暗尊主的始祖秩序场锁定了,犹如身陷泥潭。
眼神略带诧异,他道:“尊主要与我交手?”
“我们这片宇宙的事,外来者还是莫要参与为好。”黑暗尊主笑道。
林刻极有涵养,谦逊而礼貌:“原本我也是这般认为,但受人之托,没办法拒绝,所以我又赶了过来。”
随他一抬手。
“哗啦!”
天地生异景,刀鸣似风起。
整个神界,无论是三千大道和十万小道,还是七十二至尊道和九大恒古道,所有规则尽数化为锋利的道法飞刀,齐指黑暗尊主。
……
在张若尘看来,第二儒祖施展“彼此连天”助他,是想让他与时空人祖拼得两败俱伤。最好,张若尘逆转道法,自爆己身,与时空人祖同归于尽。
做为能够将精神力修炼到九十六阶的人物,怎么可能是时空人祖身后的盲从者?
既然如此,张若尘自是要逼他出手,让他先去与时空人祖对决。
时空人祖单手展开,化为五指小天地,接住威势无匹的七十二层塔,依旧神态如常:“为什么?”
七十二层塔的确堪称是单件战威第一的神器,在第二儒祖的催动下,压得时间长河都在扭曲。
也就时空人祖的修为,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接下。
第二儒祖与时空人祖千万年交情了,太了解这位老师。
他这句“为什么”,并不是在问为什么背叛他。
而是在问,为什么要拼死,与其为敌?
时空人祖见第二儒祖不言,于是,又道:“你本该明白,老夫最不可能杀的人,就是你和轻蝉。我们多少年交情了,早已亦师亦友。”
“若尘与我为敌,我理解他,因为他就是那样一个充满理想主义的痴儿,从来都不会在乎自己的利益,将亲情、感情、义气看得比什么都重。”
优昙婆罗花那样的世间奇物,张若尘都能不顾一切的找来,根本不据为己有,只为给他疗伤和续命。时空人祖是真的有着许多触动,所以他知道张若尘的性格,能够理解张若尘的一切行为。
“但你呢?”
时空人祖问道:“老夫实在难以理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有活路不选,偏偏选一条死路。你不是说过,只要能够渡过大量劫,死再多的生灵,都是值得的?”
“莫非……你认为与我为敌,自己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第二儒祖摇了摇头:“都说要拼死了,怎么可能还让自己抱有生还的幻想?行事,最忌三心二意。”
“其实今日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身上的人性和感情。”
时空人祖道:“那你怀疑的是什么?”
“你根本不是我们这片宇宙的人!”第二儒祖一字一句的说道。
时空人祖没有去辩,只是静静盯着他。
第二儒祖道:“在此之前,我只是心有怀疑,并不确定。直到残灯出现,方才能确定,边荒宇宙之外并非虚无。”
“直到知道你捕捉了天道本源,直到你要将全宇宙都祭祀掉,连物质和天地规则都不留,你的欺瞒和谎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真正有人性和感情的人,面对自己出生、嬉闹、奋进、游历过的天地,怎么可能是这般的绝情?我做不到,因为我还想给这片宇宙留一些火种。”
“冷漠似我都做不到,而你却能做到。你告诉我,你真的是昆仑界修士?你真的是人族之祖?”
时空人祖眉头紧锁:“我本是打算,末日祭祀后再告诉你一切的真相。现在,你想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真相还重要吗?”
第二儒祖反问了一句,目光向身后时间长河的下游看去。
只见,张若尘长发披在脸颊两侧,一手持沉渊,一手持滴血,四鼎环在身周,脚踏岁月洪流,一步步向二人走来。
每一步跨出,时间长河上都掀起时空飓风。
第二儒祖道:“此时此刻,老夫与张若尘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想回到过去,阻止末日祭祀。你何不让开一条道,放我们过去。到时候我们自会坐下来,细细听你的故事。”
时空人祖轻轻摇头:“迟了,开弓哪有回头箭?小丘,你认为若尘的理念是痴心妄想,认为老夫是残忍极端,你呢?你想取中?你真的没有三心二意?没有自欺欺人?你早就摇摆不定了,却不自知。”
以三人的修为,自是能够感应到神界战场发生的一切。
战到这个局面,哪还有停下来的可能性?
“没错,生死面前,没有中间选择。”张若尘高呼。
时空人祖遥望下游的张若尘:“时间逆流已经被打退,罗祖云山界也毁灭。帝尘,现在动手,必遭时间反噬。就算闯了过去,阻止了末日祭祀的开始,天地因果也会让你灰飞烟灭。”
“你在劝我?”张若尘道。
时空人祖道:“不,我是在告诉你,你现在的一切行为都没有意义,除非你还有第二艘时间之船,除非时间能够再次逆流。你有第二次机会吗?”
“无需人祖替帝尘忧思,决定天地生灭的大事,命运神殿自会出手。”
凤天的声音,从未来而来:“命溪逆流!”
北方宇宙边缘,命运神域。
凤天将命运奥义完全调动,顿时,宇宙中的命运规则尽皆通过三途河支流,涌向命运神山,化为一条浩浩荡荡的洪流。
“命溪逆流,逆伐时空。”
“命溪逆流,逆伐时空。”
……
神域内,所有命运神殿旗下的修士,将神气和规则释放出来,打向命溪。
“轰!”
在神气和规则的包裹下,命溪化为奔涌的洪流,直向山顶的神殿而去。
一切都像早有预言一般!
这股逆命运的力量,将命运神殿推动进入时间维度。
神殿在前,命溪在后,撞击向岁月洪流。
顿时,时间长河掀起滔天巨浪,逆转向上,往过去流淌。
“走,进时间长河!不阻止末日祭祀,便绝不归来。”
血屠大吼一声,第一个冲入进命溪,跟随命溪一起进入时间长河。
“命运神殿的修士相信命运,但若有人操纵命运,那就要打,以性命捍卫命运的公正。”海尚幽若飞向命运神域,追向进入命溪的神殿大军。
谁都知道,时空人祖肯定不会让时间逆流,一定还会将时间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