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里时间不可估算。
看苏禾表情，道主就猜了个七七八八，笑道：“看来小师弟在未来已有所得。”
他环指一圈本源空间：“小师弟可知此地来历？可知为何黎要将时空通道带入此地？”
苏禾摇头。
苏禾觉得本源空间当然是诸天万界自然形成，但道主既然这般问，那肯定就不是了。
道主戳了戳身旁的世界投影，目光变得深远起来：“其实此地比我出现的要早，有此地时大约大师兄刚刚拜师罢了。”
说道这里，他忽然变了话题：“小师弟在后世可凝聚了自己的山？”
这话题听得没头没脑，苏禾却知道他在说什么了，点头道：“刚刚立起，师兄替我承载的人气，我取走了。”
道主哈哈笑起来。眼睛深处都松了口气：“可算完成一件老师交代的任务了，不然老师分配下那么多任务，亿万年了一件都没完成。等老师归来，不得将我吊起来抽？”
白音和苏禾同时抬起了头。
“道祖还能归来？”
“那老家伙还吊起来抽人？”
两人异口异声，说完又同时看向对方。白音眨眼，她家小族弟已经这般可怕了？对道祖都没好称呼了？
苏禾摆摆手：“族姐不用太在意，道祖性子顽皮，当面说也没关系。”
登仙鼓后，看那老头抱着大鲶鱼的模样，就能猜到是什么性子了。
后来几次残像，果然如此！
道主赞同的点头，眼中带着向往的笑。此刻再回忆起来，其实这辈子最舒服的日子就是原初时候，天天被他们仨欺负的时候。
道主笑着：“若说家里四座山，是咱们师兄弟四人的道标，那本源空间……便是元的道标！”
苏禾一怔。
道主神色端正：“‘道标’本就是元最先弄出的东西，只是还不太成熟。又被咱家老头偷家摘了果子。他想归来，一则要黎手中的时空通道，一则需要道标！”
道主静静看着苏禾：“我盼着你来，只想你要么将此地核心带走，要么将时空通道带走。二者总要带走一个。二者缺一便能大大延缓元的到来。玄黄与元终有一战，但不该是他杀来。当是我们杀上去！”
道主双目中，一道凛冽闪过，嘴角又微微弯起来了。后世师弟能占据此地，那证明此地已经彻底抹除元的痕迹，化作无主之地。
他们成功了。
其实无需苏禾向他说明什么，苏禾出现无意识透露出的情报，往往就告诉他，他们此刻谋划的结果。
去做一件注定成功的事情，信心满满！
苏禾不言，安静理着思路。
难怪后世的本源空间缺了核心！
串起来了！
他左右看了看，却没在本源投影向看到玄黄洞天，也没看到归望山世界。
不由好奇，问向道主。
道主哈哈笑了起来：“你把玄黄洞天当此地核心？”
道主笑着：“怎么可能！若说此地是元的道标，玄黄洞天便是老师的道标！怎可能在这里有投影？”
道主笑着：“元最先做出道标，老师参考，便有了玄黄洞天，只是与这里已经截然不同。参考本源空间，凝聚玄黄洞天有了经验，才帮助咱们凝聚了山。”
说到这里他认真看向苏禾：“其实本源空间与玄黄洞天，都不是真正的道标，并不能完全发挥道标的作用，只有你我的四座山，才是完美道标！也是这世间在不可复制的四座道标！”
他看着苏禾：“小师弟，元的道标，想要么？”
苏禾一怔，一时间不知该从哪里吐槽。
感情他们跑到元的老巢来了！
道标是什么，他可太清楚了！
以前穿越时间，不会有任何感觉，这一次身处时间长河，便能感知到归望山世界中，太阿山的存在。
便是已经遁出时间长河，身在真实世界，依旧能感知到太阿山。
苏禾此刻就像拴着一条鱼线，走到哪里都回得去。
一样是道标，哪怕是最初版本的，元强大如斯，就在这里探讨怎么针对元……是元脾气太好了么？
道主哈哈笑着：“不怕事，不怕事！”
师兄把元挡在亘古之前，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白音若有所思，眼中露出更强的疑惑：“此地是那一位的道标，为何要青龙才能沟通，才能进来？”
疯了？
道主呵呵笑起来，眼中闪过几分傲然：“这便涉及古时的事情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会儿可没有这么多世界，目之所及皆是玄黄。玄黄之上神兽为尊。”
“大概无敌太久了，那些个神兽就有几分肆无忌惮了。尤其龙族，龙性生淫，也不知怎么就把主意打到师姐身上了。”
道主嘴角撇了撇，若有所指的瞅了苏禾一眼：“分明是兽，非要喜爱人类女子，还挑战高难度，去撩拨仙尊存在，世间竟有这般不知死活的存在！”
苏禾：“……”
讲故事就讲故事，莫要阴阳！要不你点我名字可好？
苏禾瞪视回去，伸手拉住白音，挑衅似得看着道主。
道主嗤一声笑了出来，摇头笑道：“龙族打主意就算了，还有那么几条蠢龙不知死活，想用下三滥的手段。然后……”
道主停了一下才道：“其他龙没啥事，龙族老祖——虽然不是初代了，但也是很靠前那一位，用现在的境界看，彻彻底底的超越仙尊境的存在，就被老师一巴掌拍死了。内世界大道被老师生生抽了出来。”
道主说着话，指了指本源世界上空：“这里的大道长河第一条便是那老龙的大道做种子所凝聚。”
道主笑着：“元不知不觉背着诸天生灵，弄出这么个东西，咱家老头就想参一手。他汲取了诸天本源信息，老头便帮他凝聚诸天大道。”
当然，这是不经过主人同意的。因为这事儿，两人足足斗了数千年——老头输了。打了半个时辰，被元封印了数千年。就封印在此地！
分明道祖被封印了，但这里不属于元的大道长河却一天天多了起来。
那老家伙蹲监狱都不消停，甚至其他人怀疑，他就是故意蹲监狱，来给监狱做装修的。
直到元忍无可忍，将道祖生生打出此地。但是已经凝聚的大道长河，却无论如何都剔不出去了。
“第一条大道长河，总要有些特殊。”道主笑着：“黎是元手指而来，能进来理所当然。其他人想连通此地，却要纯粹的青龙做媒了。”
“问月呢？”苏禾问道。
道主面色严肃了几分：“不知，不过我知晓无论玄黄洞天，还是本源空间，甚至归望山空间，都与皓月相关。但我记得我拆过皓月，却没有什么发现。就是一个空心石头蛋子……也或者有发现，但是此身没有记忆。”
归望山问月门的名字可不是他起的，是道祖！
“小师弟现在可要抢了此处妙地？”道主笑着：“不用着急做决定，便是现在让你抢，你也抢不走，只能侵染此地核心，任时间腐蚀，待你归去时，在你的时代自然而然的收走。”
苏禾一愣，恍然大悟。
难怪在后世，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在本源空间活动，道印便自然而然的落下！
一直以为那是本源空间的特质。
原来是他的？
“怎么才能抢了本源空间？”苏禾问道。
道主笑了笑：“不知！”
苏禾：“……”
不知道你一本正经半天做什么？
得亏你是道主，当世最强者，不然你一天不知得挨多少遍打了。
道主看他神色，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极其开心。
“打过哟！他们都打我，尤其师姐，小师弟要小心她，很凶的！”
苏禾目瞪口呆。
道主在说自己挨打，却笑得欢喜。
亿万年了，不见师父，不见师兄，不见师姐。一个人行走在轮回中，隐匿时稳定轮回，转世后便是无尽的元尊。
一年又一年，一世又一世。
一代又一代过来，便是死在他手里的元尊仙尊都够重组一个元尊族群了。
亿万年来，见惯了风雨。
见过玄黄崩断，形成混沌演化新的大世界。
见过一个个族群从无到有，又到消失。
见过一个个惊才绝艳的存在，证道仙人，证道仙尊。
唯有师父、师兄、师姐不在，杳无音讯。
要不是时不时能看到幽冥碎片，能感知到师姐气息。
能潜入星海，能看到师兄残像，不知自己怎么走过这亿万年。
也不知何时开始，就在压不住的就在幻想，师父说的小师弟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又该是什么模样。
雄姿英发？古灵精怪？老实木讷？
唔…倒是没想过，色胆包天！
道主至今想象不到，一头龟，怎么搞定仙尊的？
还不是一个！
道主看着白音，又看看他，笑着：“此地是那一位初次凝聚的道标，当年连老师都不曾抢过来，咱们安能随意炼化？！”
“不过，你也无需炼化此地！要这么一片谁都不可来的空间做什么？你该要的，是此地浓郁的世界本源气息。是此地翻滚的大道！”
道主看着他笑着：“我有十三种方式强抢此地本源与大道，你可自行选择。”
他说着话，伸手一点，一道光芒点向苏禾。
苏禾却抬手一弹，将那光芒转向白音，嘴角带笑道：“我不学无术，不懂这个。族姐学富五界，帮我参谋一下，告诉我怎么做就好。”
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