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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诡异人生_分节阅读_第1643节
小说作者:白刃斩春风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4.32 MB   上传时间:2024-08-03 20:01:02

  初玄答道:“弟子在伏牛山脉龙脉伏延之末尾落葬,当时劫关之下,弟子也难再挑选更合适的葬地,只得在伏牛山脉落葬了。”

  “钟大先生称你与婴初离开景室山门,云游各方去寻葬地了……你怎么会又在伏牛山脉伏延末尾落葬?

  你经历了何等死劫?却连当时的钟遂都不曾感知,未有援手?”

  初玄抿了抿嘴,小声道:“当时弟子确与婴初师弟分别下山,各自寻找合适时机,修行‘魔身种道大法’。

  但是弟子下山以后,未出伏牛山脉,便遇着了自己的死劫。

  当时有一诡道,自称‘通玄天师’,言它与我有缘,称我是它‘因果化身’之一,要令我归回本尊,我自不从,与他争杀,最终濒临死劫,以‘魔身种道大法’将他封押……”

  苏午听罢初玄所言,看着初玄问道:“如此看来,你的第一劫身,便是这自称‘通玄天师’的诡道了……”

  “是……”

  初玄微声应是。

  她手掐法印,一道道符箓自她头顶飞纵而起,于她身下铺展而开,天地劫运如海翻沸,丝丝缕缕劫影交汇在初玄膝下,形成了一道劫影长河,那劫影长河之中,浮出一个一身明黄道袍的人影——

  那道人影,遍身苍白,没有五官脸容,不见指纹与掌纹!

  此即是所谓‘通玄天师’的诡道!

  “通玄天师,便是这样没有五官与掌纹,他先前曾试图移转弟子面容与他身上,弟子正是因为看他这副诡异模样,料定他乃是鬼祟之类,所以与他拼命相搏。”初玄向苏午出声解释着,她看向那劫影长河中浮现出的‘通玄天师’,眼神依旧有些惊悸。

  可见她当时遇见了何等惊险的情形,今下即便经历过一次生死接关,也难忘怀当时情景。

  “既然当时须要修魔身种道来转死为生,可见当时,已临死关……”苏午缓缓出声,同时伸手按向通玄的头顶天灵,“也或许,你当时已经死了,今下之所以能‘生’,并非是因为你修成了魔身种道大法……”

  初玄从未见过苏午对自己这般陌生而忌惮的神情,她心中更加惶恐,解释道:“可是弟子修成了劫身——”

  “今下究竟你是他的劫身,还是他是你的劫身?

  也或者说,究竟我的徒儿初玄变成了通玄天师,还是通玄天师成为了我的徒儿?”苏午手掌按落初玄头顶,他的身形化作了血红太阳,覆淹了初玄的身影,“如此种种,却说不定了……”

  赤红太阳覆盖之下,初玄自身所有隐秘,尽被洞穿!

  苏午照彻初玄性识内外,却未见到有分毫异常!

  他便借势为初玄灌顶,栽种了自性,继而收拢人王象升,伸手拉起了神色惶惶的初玄:“没事了。”

第1373章 、问鼎(七)

  苏午以自性映照初玄性灵肉壳,确未在其身上发现任何与‘想尔’有关的因果气韵。如今纵然亲眼见得‘通玄天师’成为了门下弟子的劫身,日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隐患,但苏午却也不能因那还未曾发生之事,就对门下弟子痛下杀手。

  他只能绷紧心弦,对此种种防患于未然。

  “婴初与你同时下山,你可知他的下落?”苏午将跪倒在地的初玄拉起来,他神色缓和了许多,向初玄问道。

  今下如无意外,婴初应当也已转劫成功,会在唐时出现。

  其大概率亦已拥有一具与‘太上玄元’有牵连的劫身,和初玄今时的情况差不多。

  初玄感应着那般沉凝若铁的气氛顷刻消散去,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到师父和缓的神色,她惶恐紧绷的心神顿时放松了下去,眼圈微微泛红,心里有些委屈:“弟子下了景室山以后,便与婴初师弟分别,各自选了一条山路,去向不同地方。

  ——他从前还是个童儿的时候,就被师父收在门下,也是无法无天的个性,从前就只有师父能压得住他,自师父离开以后,他虽也受钟大先生严厉约束,但桀骜性情终究未被磨炼干净,所以弟子作为大师姐,对他教训过甚,以至于他后来长大成人以后,对我也不亲近。

  是以我俩同时出山,下山以后便各自选了一条路,分道扬镳。他后来如何,弟子更不知消息。

  不过钟大先生说婴初的天资最高,修成‘魔身种道大法’的可能,其实比我更高,我今时都渡过了第一重生死劫关,他或许也早已破关而出了。”

  “嗯。”

  苏午点了点头,看着那在初玄身后若隐若现的‘通玄天师’,叮嘱初玄道:“这具劫身暗藏诡秘,它如有任何异动,你皆不要隐瞒,立刻告知于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亦不要运用这具劫身。”

  先前师父那般严肃地向初玄询问种种,初玄亦看出了些许端倪,大抵与自己背负的这具劫身有关,她跟着郑重答应:“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因有种种变数,你历经生死劫关以后,却并未来到后世,而是被逆转光阴,来到了唐时。

  见得今时风物,也不要惊讶过甚。

  有人询问你甚么,你一时拿不准该如何回答,便不作回答就是,不要透漏后世发生的事情。”苏午又道。

  初玄闻言,顿时有些紧张:“甚么样的变数,竟将弟子这样埋在土地的人,也轮转回了唐朝?

  莫非是那‘三清之肠’又一次复苏了?”

  ‘三清之肠’带给她莫大的心理阴影,当下情形又与三清之肠转动轮回有些类似,她难免会有此般疑问。

  “与‘三清之肠’无关。

  你记住为师的话就好。”

  “好,那弟子记住了。

  唐朝是甚么样子,弟子还未见过哩……弟子从前也只在戏里听过唐明皇、杨贵妃的事情。”一听师父说当下情形与‘三清之肠’无关,初玄便安下心来,转而对这唐时风物生出了好奇之心。

  “或许不久以后,你便能见到那真正的唐明皇了。

  至于杨贵妃……她今时被厉诡纠缠了因果,纵然你以后见到了她,也莫要与她有任何接触。”苏午与初玄闲谈了几句,转而道,“你对见到为师之前的事情,可还有什么记忆?”

  初玄是因想尔紫籍化身被苏午压住以后,方才‘苏醒’了过来?

  还是她先前已萌意识?

  苏午今下亦要厘清此事。

  初玄蹙眉思索了一阵,道:“弟子今下方才聚拢性意,彻底由死转活,脱离劫数,先前发生了甚么事情?弟子并不知晓。”

  “好。

  待会儿见得了外面人,若有人询问你甚么,对你做甚么奇怪动作,你俱不要作表示,由师父来作应对就是。”苏午道。

  “弟子遵命。”

  师徒二人商量好了事情,苏午拨去前头遮盖而下,仿似透明的轻纱布幔,那一道道轻纱布幔被清风卷动着,顷刻间消隐无踪。

  外头身影朦朦胧胧的群道,一瞬间映入苏午与初玄的眼帘。

  群道亦看到了高岗某处站着的不良帅与‘通玄天师’的身影。

  正在闲谈的群道,立时将目光尽投向了苏午与初玄,在二者身上来回转动,多数道人不能辨明当下情形,于是犹犹豫豫,并未在第一时间招呼苏午、初玄。

  尚庸在众道犹豫之时,忽然向那跟在苏午身后、分明十分乖顺的女冠稽首行礼,高声道:“贫道见过通玄大天师!”

  先前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这个女冠,极可能并不是天师道通玄天师,实是张大洲请来强援,为之冠上了‘通玄天师’的尊号,当下尚庸仍称女冠为通玄天师,看似是谦恭有礼之举,实则是借此狠狠地抽张大洲的耳光,进一步将张大洲钉在‘罔顾伦常,乱认祖宗’的耻辱柱上!

  是以,当下尚庸一出声,张大洲就被臊得面色如血。

  而武魁道白胜等道人,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便也跟着一同向初玄稽首行礼,口称‘通玄大天师’。

  他们这番作为,委实惊住了初玄。

  初玄惊慌失措,躲在苏午身后,她记得师父先前说过的话,便只是躲藏在苏午身后,对群道的大礼不作任何回应。

  这番表现,难免让尚庸有些遗憾。

  假若那女冠此时再点头答应一声,那天师道的乐子就大了。

  张大洲僵在原地,犹如一根木桩一样,对当下情景不作任何反应,只是面皮充血,红得发紫,心火催逼五脏,终于令他嘴角淌出了暗红血线。

  李含光瞥了一眼张大洲的神色,他摆了摆手,说了一句:“好了。”

  还要再有进一步举动的尚庸等道士,闻言都安静下去。

  含光子转而向苏午点头致意,看了看苏午身后的女冠,出声道:“道兄,当下究竟是甚么情况?不知道兄是否了解个中原委?”

  “此人道名‘初玄’,实是我门下弟子,与‘通玄天师’无关。大抵是天师道将她误认作通玄天师,迎回了山门之中。

  ——她先前性意分散周身各处,浑浑噩噩,尚未转脱死劫。

  只是见到我以后,才将性意聚拢起来,彻底转死为生,由此苏醒了过来,所以才会有先前与我交手之举。

  不然这场闹剧早该收场。”苏午回答道。

  听得苏午所言‘聚拢性意’、‘转脱死劫’、‘转死为生’等言语,李含光眉头跳了跳,深深地看了苏午一眼,忽然说了一句:“魔身种道大法?”

  “是。”苏午点头道。

  李含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坐在石头上、老神在在的陶祖,按捺下心中那纷纷而起的众多猜测,转而面向张大洲,出声道:“你请来这所谓强援,实是张道兄门下弟子。

  这场比试,你欲如何收场?”

  含光子说过话后,便退至苏午身后,他的目光在苏午与陶祖身上来回转动,眼神惊疑不定。

  张大洲神色木然,抬目看向苏午,道:“阁下欲如何收场?”

  “还能如何收场?”尚庸扬声道,“你所拜通玄天师,实是不良帅门下弟子,令师徒二人交手,是师父大,还是徒弟大?

  自然是师父大!

  这场比试,早就是不良帅胜出了!

  如今不过是含光子递来一个话头,你却还有颜面来接?你该不会是输不起,连愿赌服输都做不到罢?!”

  此番言语之下,张大洲俯下头颅,低声道:“依此来论,确是贫道输了……”

  他摸摸索索着,从怀中取出‘天师金印’,将之递向苏午:“贫道自不是不守信诺之辈,此天师金印,交给阁下——”

  苏午看着张大洲递过来的印信,只是道:“这场比试做不得数,你我之间,须要再比一场。”

  听到他的话,围观群道都安静了下去。

  有些道人面露不忍之色。

  尚庸亦叹息着摇了摇头。

  他虽因先前事与张大洲生出仇隙,但到底不是解不开的矛盾,最后那番言语,看似仍是在讥讽张大洲,实则是给对方递台阶,令对方‘不得不’愿赌服输,交出天师金印。

  以此为结尾,其实对双方都再好不过。

  然而张大洲先前却将不良帅得罪狠了,那张午不认这场比试结果,执意要与张大洲再比一场,张大洲却就不能当场认输了——他拿出来作赌注的是代表天师正统的掌教金印,乃至天师道五成权柄,苏午提出与他再比一场,他若干脆认输,他在天师道的威望,及至天师道的体统亦将荡然无存!

  可若他接下这场比试——

  比试之下,他可能留得性命?!

  不良帅提出这一场比试,便必令张大洲陷入两难之境!

  应,则自身多半身亡。

  退,则天师道体统不存,代代积累,一朝行差踏错,顷刻沦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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