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出‘殃莲肉供’,成功脱离了诡母‘诸生巢’的笼罩。
但在一些残存的野史里,
却说哲丹尊胜已经死在了诡母‘诸生巢’中,被它重新孕育过了。
再出现于人间的那个‘哲丹尊胜’,
已经不是人了。
而是一只真正的诡!”
大雪山有一代呼图克图,乃是厉诡?
苏午闻言心头发毛!
远比黑暗天穹中的子宫不断向自己发出召唤,要将他收入其中,更让他觉得惊悚!
“当然,野史终究是野史而已。
哲丹尊胜呼图克图假若变成了诡,那便解释不了他八十岁时圆寂,安葬其遗骨的佛塔,至今屹立于大雪山佛塔林的事情。”广法看到苏午脸上表情,笑了笑。
忽而又道:“不过,
哲丹尊胜所在的‘哲丹呼图克图家族’,在后来出了一位贤僧,这位僧侣,变成了真正的诡——‘意之放魂僧’。
就是这位僧侣死后所化。”
苏午闻言一时沉默,
他隐约从广法的言语里,理出来了一些线索。
但细细回想,
那些线索似乎又都并不重要。
这时候,广法又道:“佛子,我可以替你抵挡诡母真形一段时间,趁着这段时间,
你快些返回自己居处吧。
——逃下山已不可能,在你的居处,还有八大系缚之器,它们提供给你的加持力,
可以让你支撑一段时间。
佛子——卓杰!
你只要在我死之前,学会使用那八件大明神系缚之器,待我死后,用它们来系缚我体内的诡。
这只诡,
应当足够你应付当下的诡母了!”
广法中间转换了对苏午的称呼,
直称苏午为‘卓杰’!
苏午对他能看透自己伪装作童子并不意外——自身进入模拟后,首先利用的身份,即是卓杰的身份,
此后他虽换骨易形,矫造出童子身,
更成为无想尊能寺的佛子,
但是因他真身进入模拟世界,
尸陀鬼之手与他本身相连,
在尸陀鬼之手与‘卓杰身份’的双重作用下,广法能够认出他来,虽然让他有些意外,但稍稍一想,却能够想通了。
他迎着广法的目光,
点了点头,道:“我父让我投奔于你,但我另有别的机缘,直到此时才与你相认,也请你莫要见怪。”
广法笑了笑:“我自见你第一眼开始,
就已经认出你是卓杰了!
你是我……你是独达的血裔,只要站在我面前,我看一眼你的骨骼,便能确认你的身份了。
好了,
不要多说了!
快走吧!
记住,尽快掌握那八件系缚之器。
将来用以系缚我体内的诡——它会沿着血脉来找你的!”
广法对苏午说完最后几句话,
倏忽化作一头猛虎,走向了那自天穹中压落的诡母真形!
苏午深深地看了广法一眼。
对方至死都未说出,其就是‘卓杰’的生父——只是最后以言语暗示了一下,
用心可谓良苦。
然而他并不是真正的卓杰,
只是在顶着这个身份做事而已。
他最后看一眼广法化作的猛虎,转身拔步狂奔,逃出戒律院后,催动‘山君咒印’,
骤然间化为一头人立而起的白虎,
白虎飞檐走壁,
迅捷如风,
在最短时间内逃进了苏午所居的院落里!
他就地一滚,
化为人形,
扑入房中。
正见那八个盛装有大明神系缚之器的密匣,好端端地摆放在房屋中。
因着苏午走入房中,
八个密匣震颤起来,莫名的气韵在八件系缚之器上交织,化作莫大加持力,覆盖于苏午之身。
他是得了法座亲传的佛子,
八件大明神系缚之器,本就该庇护于他!
苏午猜测,诡母屡次三番示现在自己周遭,固然可能有自身具备某些特异的原因,
但或许还有更深层的缘由,
乃是因为自身的出现,
对密藏域当下的‘生态环境’而言,乃是最大的破坏者!
诡母要保护密藏域当下的生态环境,
它有必须将苏午变成诡子的理由!
不过,很可惜的是,诡母还是晚了一步,让苏午成功跻身密藏域诸法寺形成的‘生态循环’当中,
窃据了其中一个较高位格的生态位!
他拿出法座真印,
将八大密匣一个接一个打开,
八大系缚之器从中漂浮出来,牛首悬于桌案之上,虎皮袈裟披覆于苏午之身,莲花宝座将他承托而起,骷髅骨架环抱着他的身躯。
镶金流银、干枯却坚韧的人心;
以银线勾勒血管支撑,填入铁汁的牛肺;
由人皮假造鞣制,篆刻了无数金粉经文的肠;
全金丝线交织缠绕成的胃袋,此四件系缚之器在他座下依次排列。
这八大系缚之器,常人利用其每一件都极其困难,要付出极大代价,譬如那‘虎皮袈裟’,
但八件系缚之器相互克制,相互统合,
却只会带给苏午以莫大的加持力,不会损伤他分毫!
并且,
他已经习得《鹏王摩日大法》,
领悟‘鹏王尊能密咒’,
两大法门在手,
操纵八大系缚之器,系缚一只厉诡已不在话下,却是不必再系统学习诸系缚之器的催使方法,以及各自对应的密咒!
诸系缚器加持下的苏午,显得分外诡异。
他并不在意,将心、肺、肠、胃此四件系缚之器交于身后的骷髅骨架保管,自己手捧起‘嘎巴拉碗’——嘎巴拉碗在诸多仪轨秘法中,都是作为中枢法器使用,这件法器并不在八大系缚器之列,
此时,苏午手捧起嘎巴拉碗,碗中就有莫名气韵弥漫,渐渐积蓄起一汪清泉甘露,
那甘露飞快消散,
八大系缚之器的加持力顿时在他身上交织,
他脚踏血光莲台,
走出了居室。
院落以外,
黑天之下,
一棵枝桠蔓延、缠绕着或银亮或紫红筋腱的白骨巨树撑天而起,抵住了天穹中压下来的诡母真形!
白骨树冠上,
无数骨殖缓慢虬结,形成一颗骷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