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诡韵便尽归于无!
哗哗,哗哗!
像是有人拨弄树枝,穿越密林的声音响起。
未过多久,
老道士手执一柄断裂的桃木剑,
龇牙咧嘴地站在了苏午跟前。
他手里握着的那柄桃木剑上,生出灰白色似筋脉般的细密纹路,有诡韵萦绕木剑,时时流转——苏午看一眼那剑鞘,瞳孔顿时一缩!
先前那只因着木剑被鬼匠掰断,
进而逃脱的凶级甚至凶级以上层次的厉诡,
当下又被老道收入了断剑中!
几句经咒,
便能产生如此强横的威能,
直接把一只层次在凶级乃至此上的厉诡,就给束缚到了一柄断剑里?!
如今,
苏午的右眼乃有完整的‘阎魔尊口噬生死大轮’咒印,
以此关押一只凶级厉诡,
并非难事。
可凶级以上的厉诡,
他却就全然无法了!
然而老道士似乎有法子做到——他手里的残缺桃木剑应当亦是一种容纳、关押厉诡的优质载体,就像收魂米一般,
或许需要用此物配合,
才能容纳、关押一只厉诡?
脑海里思绪纷转,
苏午还未开口向老道说话,
老道龇牙咧嘴地笑着,向苏午炫耀自己手中桃木剑,道:“想不想学?想不想学我的这个——”
他挥舞着手里的桃木断剑,
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像是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这一套法门的名字,却怎么也思索不起来。
冥思苦想片刻不得答案,老道士嘴里哇哇乱叫几声,忽然拉住苏午的衣角,拽着他往林外走:“跟我来,跟我来,我给你看!”
对方身形干瘦,看起来是个一拳就能撂倒的角色,
但其拽着苏午,却迸发出一股巨大的气力,
哪怕是苏午想要抗御这股力量,
也得用出自身三四成的力量才行!
这般力量,已经超越许多拳击手、大力士了——看起来枯瘦的老道,怎会生有这样大的气力?!
苏午内心一惊,
并非抗御对方拉拽自己,
跟着他走出了荒林。
老道士跳上骡车,从自己收拾好的包裹里翻翻找找,
找出了一本皮册子,递给苏午:“就是这个,给你给你!”
苏午眼睛一扫,
就看到那皮册上几个黑色大字:插泥发兵剑诀!
插泥?
发兵?
剑诀?
这几个字,每一个苏午都认识,
可它们组合起来以后,
苏午却看得迷糊了。
老道士坐在车沿上,把那本皮册子直直地杵到苏午跟前,
仿佛苏午不把书册拿走,他就要一直杵着一般,
苏午看着这本皮册,
承认它对自己的诱惑力极大。
可看看老道的疯癫模样,一时间又有些犹豫。
“他给你的,你拿着就是了!
你看他傻,他比你可精多了!”这时,旁边驴车上给狗剩掖着被角的李岳山转过头来,看着老道士嗤笑着道。
“对对对!”
老道士连连点头,看向李岳山:“我比这老瓢把子精多了!”
“嘿——你这该杀千刀的老牛鼻子!”
“你这该浸猪笼的老瓢把子!”
“老子干了甚么要被浸猪笼?!”
“那我干了什么要被杀千刀?!”
……
最终,苏午还是收下了老道士送他的皮册子。
他虽然好奇薄册当中的内容,
但当下却不是研究此事的好时候。
便上了骡车,
与师父一同驱车往荒村外走。
先前老道士一番耽搁,天色又亮了不少,四下里的蒙蒙雾气散去许多。
两匹大牲口拉着车,
哒哒地行在荒草渐生的土路上。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四周笼罩的雾气倏忽消散。
苏午再回头时,
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
只能看到身后枯藤老树掩映下,一条小河翻山越岭,从远处缓缓流淌而过。
“沿着河往下游走!”
师父驱赶着青驴跟在骡车后,洪亮的声音从苏午身后传来:“既然有河,附近八成是有村落聚集的,只管往前走就是!”
“好!”
苏午应着声,
驱赶马骡在草丛里迈开四蹄。
这匹马骡昨夜虽受了些惊吓,但苏午把剩下的药汤喂给它与青驴,已让二者都变得精力充沛起来。
马骡的肚子并不见小,
反而又膨胀了一些,
让师父看着直犯嘀咕,自觉配制的活血化胎的药物未有奏效,寻思着换个方子。
可惜,
这事却不是换个方子就能做成的,
还需把喂牲口的大弟子也给换了才行!
河边空气更凉,
寒风阵阵铺面。
两辆车驾行过荒草滩,便看到一条小路弯弯曲曲,通向了远方的一处高坡。
路上少见杂草,
两边皆有阡陌纵横。
“果然是有人家的,沿着路走吧!”师父又发话了。
苏午依言而行。
马骡踏上那条小路的瞬间,
忽然一股清风拂面而来——这风虽起自寒意深重的初春,但偏偏无有一丝寒气,反而暖意融融,吹得人浑身毛孔都仿佛张开来,
沐浴在这清风里!
苏午感受着这股清风,内心诧异的同时,连忙侧头去看旁边的老道士,
发现老道士手上掐了个印记,鬓发微扬,显然也受到了清风吹拂,
身后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