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哪怕没有在‘天人感应’中的记忆,至少自己将这种状态,留在了所铸的刀剑上。
现在,就看自己铸造出的刀剑会是什么品质了。
上品?
还是可以稍稍期待一下的‘极上’?
至于‘无上级’,苏午当下想都不敢想。
未过多久,
一脸严肃地安纲捧着一柄以丝绢包裹的太刀走进了铸剑室内。
虎彻尾随其后。
安纲捧着那柄刀,目光扫视过在场的两位入墨匠师、吉良、苏午四人,虎彻从其身后走出,将一道神位摆放在了铁桌台上,
立下香炉,奉上线香。
“大勇、刚木、吉良,你们须在天照大神前立誓:走出屋子以后,不得透漏先前在屋子里看到的所有情景,不得向任何人泄露这把刀的情报!”
安纲神色严厉。
被喊到名字的三人,顿时知道事态十分严重。
他们都点头应声,
各自立下‘神前誓言’。
这‘神前誓’反应到苏午这边,转瞬就被他的‘遮跋陀见誓咒’给收拢了,一旦他们违背誓言,东流岛所谓的最高‘天照大神’是否惩戒他们,尚未可知,
但苏午的‘遮跋陀帝’,一定会施与他们最酷烈的惩罚!
安纲神色微微放松,目光看向了苏午:“烛照小友。”
他一边说话,
一边揭开刀身上包裹的精致丝绢。
寒光如水,
其上朵朵莲胎交叠错落纹路殷红如血的刀条,呈现于苏午眼中。
这根刀条仅仅是经过了打磨,还未装配上刀柄、刀镡,却亦已显发出一种凛冽的美感。
“极上!
此刀品质极上!”
安纲加重了声音。
虎彻神色肃穆,捧来一整套契合的漆木鱼皮刀鞘、刀柄、黄铜刀镡。
这位一直未出声的大匠师,甚至拿出了一个小铁锤、一把小凿子。
他眼神希冀地看向苏午,
安纲同样以如此眼神看着苏午:“烛照小友,不知欲为此刀取何刀铭,刀铭之上,是否要加上匠师的名字?”
苏午闻言,
瞬间明白了二人为何有如此企盼的眼神。
二人想要在刀铭上留下他们的名字!
甚至于,
听到安纲的话后,
苏午身后那两位入墨匠师,乃至吉良,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几分。
他们同样有如此想法。
一柄‘极上级’的太刀,在当前的东流岛内,存量不超过十把,任一把都是一个大贵族、公家传续后代的名刀!
若将自己的名字留在刀铭之上,
相当于自己也将因此而流芳百世!
“两位大匠师协助于我良多,我欲将两位大匠师的名字留在刀铭之上!”苏午从善如流。
至于身后的三人,他也顾及不得。
相信安纲、虎彻会给予他们合适的奖励,让他们不至于为此事而心生怨恨。
虎彻闻言咧嘴笑了起来。
安纲也松了一口气,
但他却摇了摇头:“此刀请以烛照小友与我虎彻弟之名留于刀铭之上!”
虎彻闻言,又是不解又是感激地看着安纲。
却听安纲接着道:“烛照小友接下来如若有铸刀之计划,我当在旁全力辅佐——刀成之日,请在刀铭之后缀以我名!”
虎彻张了张嘴,
原来安纲兄在这等着呢!
……
当,当,当!
虎彻拿着小锤与凿子,在刀条的尾端刻下一行繁体汉字:大红莲胎藏虎彻烛照。
随后为刀条加装刀镡、刀柄,收入鞘中。
将‘大红莲胎藏’交给了苏午。
第385章 、真榊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安纲看着拿着粗布将‘大红莲胎藏’包裹起来的苏午,目露赞许之色,他同苏午叮嘱了一句话,
转而从虎彻手中接过一柄黑漆木刀鞘的‘太刀’,同样以粗布包裹着,交给了苏午:“烛照君,你如今受墨程度太低,自身战力不足,把持‘大红莲胎藏’这样的利刃在外招摇,
就好像幼儿拿着黄金过闹市一样,
必定会引人觊觎!
所以,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
我希望你隐藏自己拥有一把极上级神兵的事情,
这把良品‘天魔丸’就赠送给烛照君,供烛照君日常练习剑术,以之防身。
你的父亲阿熊君,便是一位强大的武士。
跟随他学习剑术,必然没有问题!”
东流岛敬重强者而蔑视弱者,苏午在安纲等人面前,展现出了绝高的铸剑天赋,安纲为了将苏午留在安纲铸剑所,不仅号召几个匠师立下神前誓,更以良品刀剑相赠,
已经算是关怀备至。
安纲铸剑所已是‘伯耆国’最出众的铸剑所,
苏午也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对于安纲表现出的种种善意,他自然通盘接受。
他伸手接过了那柄黑漆木刀鞘的‘天魔丸’,将两刀放在一处,用粗布包裹起来,进而向安纲、虎彻等人道谢:“谢谢安纲大匠师、虎彻大匠师、刚木……
我一定会精研技艺,
争取在受墨程度提高以后,再次铸炼出品质更高的刀剑!”
“少年人意气风发,当如是!”安纲面露笑容,捋着自己的胡须。
他掀开铸剑室的窗板,看看外面的天色,接着又向苏午说道:“没想到‘大红莲胎藏’,我们仅用了一个时辰就将它铸造出来,
还是极上级的太刀!
现在时候还早,烛照君,趁这个时候早点回家吧。
把自己随身的刀剑安置好。”
“好。”苏午点了点头。
他抱着被粗布包裹成长条的两把刀,离开了专属于安纲的铸剑室。
看着他的身影走近隔壁的共用铸剑室,叫出大木和他同行,先一步离开铸剑所,安纲铸剑室内的气氛松动了几分。
名为大勇,先前曾试图刺死苏午的入墨匠师忍不住低声开口道:“极上级的刀剑,两位大匠师,为什么不将它拿来作为己用?
他这次能铸造出极上级的刀剑,
下次未必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以及灵感了!”
大勇旁边的刚木抬眼看向两位大匠师。
吉良眼神畏缩,
觉得当下这般谈话,不该为自己听到。
好在,在场众人无一人在意他。
安纲长长地叹了口气,
合上窗板。
昏暗的房间里,他的面容都显得有些模糊:“我拿着那把刀的时候,能够感觉到,那把刀在抗拒我——它并不属于我,一时贪心将它据为己有,只怕会为我——为整个铸剑所带来绝大的灾祸!
我有预感,那种灾祸绝非我们所能承受!”
“他第一次铸剑,就已铸造出良品刀剑。
第二次便在我们的协助下,铸造出了极上的太刀。
天赋才能已然如此,
谁能料定他的以后?”虎彻出声了,“与其争一时之利,不如真诚相待,让他留在我们的铸剑所,或许,一个时代以后,我们的铸剑所将因烛照之名,得以遍传天下!
铸剑师追求铸造出无上的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