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站在苏午对面几步外,却是没有动作。
此时,其将全部心力都投入到了运用‘心相’之中,正是他运用的心相,才使得四周长出绿鬼眼,制造出有光无影的区域。
却是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协助林光远夺回文件夹!
“你说就这些话,能是汉字或者外文吗?”
“裔剌嘶庹雒罘罳咄,朏蠹菈仫亼颏捩咄!”苏午的语速越来越快,怪异的腔调混合着汉语从他嘴里不断吐出,“你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吗?”
“你怎会认识神灵语?”
林光远站在苏午三步外,没有再贸然抢夺苏午拿着的文件夹,而是眼神震惊地道。
对方当下吐露出来的‘神灵语’,已经超过林光远自己认识的那几个了!
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成功蛊惑住苏午!
他是怎么抵御住神灵加持下,自己语言中的蛊惑力的?
林光远眼神惊疑不定。
一时拿捏不准,自己该以何种态度面对苏午。
“神灵语?”苏午转头看他,道,“我看是鬼话而已!”
“……”林光远无言。
毕竟其是心诡的手下,根本不敢回应苏午这句话,而是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做你做过的事。”
苏午冲其笑了笑。
林光远愣了愣。
——做我做过的事?
其目光在苏午和那份文件夹之间流转,蓦然明白了过来:“你想都不要想!”
“阿文,不要再牵制他了。
快把文件夹夺过来,他想抢我们的位置!”
林光远猛扑向苏午,
四周堵塞玻璃墙的伥尸纷纷转身,朝苏午这边汇集而来!
一只只惨绿眼睛于此时倏然收缩!
‘医生’抬头,眼神定定地看向即将被尸群包围的苏午——一瞬间,毛骨悚然的危机感在苏午心头炸开!
死亡预兆!
第75章 、画大饼
苏午眉心生出钻心的痛!
这种疼痛皆从诡异韵致带来的死亡预兆中生出,
一瞬升起,立刻让他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生与死的中间地带,一步踏错就会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这是那只伥鬼的力量吗?”
“你们就是用这只伥鬼,杀了一公交车的人?”
迎着咆哮着扑杀而来的群尸,以及笼罩自身的强烈濒死感,苏午脸色冷峻。
浓郁的黑影将他包裹,
他立在原地,变成了一具漆黑的雕塑。
手里托着的文件夹变成了暗红的纸页。
嘎啦,嘎啦——
漆黑的手臂从他腋下生出,如蛇一般蜿蜒过他漆黑的身躯,而后一把抓向了虚空——从空无一物的半空中,扯出了一根血红的丝线——一把扯断!
这根丝线被扯断的瞬间,笼罩苏午的强烈濒死感如潮水褪去!
四周的伥尸彻底围攻了上来!
没有了绿光的照映,
外面走廊里的灯光倾泻进来,为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投射出阴影。
下一瞬,
以苏午为圆心,在他身周三步以内的阴影变成了陡然立起头颅的巨蛇!
巨蛇卷起一具具伥尸,将它们尽拖入阴影中,尸骨无存!
不断有伥尸逼近,不断被巨蛇卷入阴影里,失去踪迹。
苏午立身于汹涌‘人潮’中,从包裹全身的黑影里露出一张面庞,望着手里的暗红纸张,口中连续发出怪异的强调:“薩鬘谟,髁谟喇哆契菈咔脱,咄!
靰鞡毋咄,喺吧喇偲咄!
……”
他开始尝试与心诡沟通了。
心诡的诡异韵致如烟般萦绕于苏午四周,使得他的言辞尽能被心诡‘听到’。
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顺利成为心诡的文书,苏午把态度摆得很低,言辞很恭敬。
这段诡异语言的涵义即是一个类似‘个人简介’一般的东西。
“你好!
我是苏午,今年多少岁,专业如何如何……”
但他这番比较正式的言语说出以后,心诡却丝毫没有回应他的意思,反而那股萦绕苏午周围的诡异韵致更变淡了些。
它不吃这一套?
苏午深深皱眉。
随后换了一套说辞:“锲馍鬘……”
‘兄弟,行个方便怎么样?
等我做了你的文书,一定拉来更多的人帮你干活……’
心诡的韵致停止了流动。
空气宛若凝固。
苏午盯着文件夹上静静躺着的暗红纸页,内心有些焦躁——他在尝试与心诡沟通的同时,还在不停运用诡异的力量,隔绝医生、林光远对自己的侵扰。
诡异力量每多运用一次,厉诡复苏的概率就强一分。
即便现下自己未以真身进入模拟,此中诡异复苏根本影响不到现实里的自己,但也不愿意就这样徒劳地消耗时间,浪费机会!
他沉默了片刻,
忽然脸色一冷,托起文件夹上的暗红纸页就道:“倕龑庅蠡毂,咄!喺吧喇偲咄!”
‘入你娘!
让不让老子做文书?
不让老子做文书,老子可就直接签字当祭司了!’
心诡扭扭捏捏,迟迟不肯对苏午的请求做出回应,他就索性不再这只诡面前装孙子,直接用最恶劣地语气表达了自己的要求!
轰!
这段话音刚落,
滚滚红光就从暗红纸页上漫溢出来,能将人血液冻结成冰的心诡韵致缠绕苏午周身,霎时与他建立了勾连!
似真似幻的感应中,
苏午看到了暗红纸面变成了一条长河,蛇虫文字就变作长河里挣扎的人形,被河水冲刷得东倒西歪。
而无数人形不断挣扎,簇拥起来中央处的河水。
那暗红的河水里,一张面孔渐渐浮出水面,面孔没有眼睛、耳朵、鼻孔,只有暗紫色的嘴唇蠕动着,发出只有苏午才能听到的声音:“喺吧啦偲咄?
龘鬘咄!
嚄芤攞偈咄?”
它在向苏午询问,假若让苏午做了它的文书,苏午每个月能给它带来多少伥尸?
“嗬鬘嗒喺吧啦偲咄——
燭瞾,鹜麓芴麓!”
苏午口中传出诡语。
他告诉心诡,如若自己做了文书,能为对方带来无穷无尽的伥尸,远远强于前面那两个废物!
不过在此之前,得等自己安顿好以后,才能展开工作。
反正就是画饼而已,随便吹嘘就行。
“咄!”
河中的人面嘴唇轻点。
答应了苏午的要求。
它的韵致缠绕上了苏午的‘意’,那张面孔被‘意’提举着,脱离了河流,渐渐上浮,浮出了纸页!
模拟器的提示音在苏午耳边响起。
此时他无暇去顾及模拟器说了什么,拿起手里的笔,在那张脸暗紫嘴唇也消去的空白面孔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签名的同时,他感觉自己的意也渗透进了文字当中。
名字写就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