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是!”
匆匆步入仓库的一行人,又匆匆离开。
他们前脚离开,在库房某个角落里,就有一道阴影蠕动起来——
阴影中漫溢出大量粘稠黑液,
苏午的身形从粘稠黑液中走出。
地上的粘稠黑液不断涌动,一条条漆黑蟒蛇从中蜿蜒而出,身形在光影变化中不断膨胀、拉长,渐能包围整座仓库!
此前,那在管家等人暗中监视下离开的苏午,
早就通过阴影世界又一次折返回仓库。
管家一行人去而复返,检查清点库房物资的情形,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扫视着库房内被众多漆黑蟒蛇包裹、缠绕的物资,心里斟酌着‘尸陀鬼之手’所能容纳的极限。
片刻后,
一条条蟒蛇拖拽着一袋袋粮食,将它们拖入阴影世界中。
而后将藤甲、皮甲等种种简易甲胄、御寒衣物、武器刀剑依次拖入阴影内。
短短一分多钟的时间,
库房内的物资被苏午‘鲸吞’一空!
他周身散溢着浓烈诡韵,四下的影子被他身上散发出的诡韵渲染,渐渐变得诡异可怖起来,像是有未知的存在即将从阴影中苏醒。
将一整座仓库的物资搬空,
对苏午造成的负担极大,
仅仅凭借自身,他已经难以约束尸陀鬼之手的诡韵散发!
尸陀鬼之手容纳事物终究有极限,
一旦突破这个界限,
苏午将再次回到高频率运用尸陀鬼之手的状态中,进而引致影诡对自身的追杀!
“已经快要到临界点了吗?”
他低声自语。
衣衫里延伸出的漆黑手臂化为蛇头,缓缓吐出了一柄八尺长的苗刀-‘黑地藏’!
一手抽去刀鞘,
漆黑的刀身显露于半空中,
仿佛能吞噬周围的微光。
从苏午自身散发的浓烈诡韵,尽数被这柄漆黑的八尺苗刀吞噬,四下里躁动的影子尽被压制,一张张狰狞的人脸在漆黑刀身中浮浮沉沉,
整把刀的尺寸在这个瞬间不断延长,
长出狰狞骨刺,
骨刺上依附着一个个虚幻而扭曲的人形,使得虚空都扭曲起来,好似变成了缓慢流动的‘流沙’!
黑地藏就是由鬼铡刀、部分杀生石矿脉之诡、部分影诡相互在‘婴石’中融合形成的一把‘诡刀’——厉诡所有的特性它都有,
但它比之厉诡更多出了可操控性!
这把刀锻打的地点、时机都选得非常巧妙,汇集了天时、地利、人和,哪怕让苏午再一次在同时间、同地点去锻造刀剑,
他也绝不可能再打造出第二把类似‘黑地藏’的刀剑!
确认了黑地藏能压制自身诡韵,平复‘尸陀鬼之手’的躁动状态之后,苏午就将这把苗刀重新收入了阴影中。
‘黑地藏’形象恐怖不下于厉诡,
拿着这把刀出去,必然会提前惊起源氏的反弹,无疑于他今晚去取得各项‘封国将军文书’的计划。
收起‘黑地藏’以后,
苏午周围的影子都开始扭曲颤抖起来,
浓烈的诡韵从他身上散发。
此种情况只持续了一个刹那,随着他心念一动,一道缀着各种符牌的漆黑锁链缠绕上‘尸陀鬼之手’,苏午周身散发出的浓烈诡韵亦跟着倏忽消寂。
四下的影子恢复平静。
‘尸陀鬼之手’缩回他的体内,
仅留那根符牌上铭刻种种大手印的‘缚诡索’缠绕在苏午肩膀上。
这道由‘鉴真大师’锻打出来的‘缚诡索’,被苏午收入‘掌刑印’之中,他随时可以通过掌刑印,运用缚诡索的力量。
苏午检视自身,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便就此离开了仓库。
留下一整个空空荡荡的库房。
源氏的鬼武士在苏午离去不久后,带着众多普通武士将库房围拢了起来。
浑然不知,
他们着重守护的这座仓库内,已然空空如也。
第446章 、刀剑奉还
暮色四合。
平安京‘太政大臣’宅邸内,华灯初上。
西院中堂。
诸平氏人、家臣聚集一堂。
当朝太政大臣、平氏家主‘平清盛’盘腿坐于上首位。
在他左右,二子平凌盛、四子平知盛端正站立。
平氏长男‘平羽盛’长久不在京都,在‘陆奥国’做守护将军——此人软弱无能,偏偏刚愎自用,好意气用事,在京都的时候,已不知给平清盛惹出过多少祸事。
将他打发去陆奥国做守护将军,平清盛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三子‘平维盛’当下还在长船国历练,
是长船国的守护将军。
四子平知盛是平清盛诸子之中,官职最高者,已然是‘兵部大辅’。
平清盛预备在四子再积累一些功绩以后,
就令他进位从四位上‘左近卫中将’。
平清盛身形瘦削,纵然已是四十余岁的年纪,但仍然是眉清目秀,看起来不像是武家出身,反倒像是公卿世族。
他目光看着桌案上的茶盏,开口道:“诸国仍未监测到源氏运刀队的动向吗?”
“未曾检测到。
源氏这支运刀队神出鬼没,先前分明途经了长船国,长船国依旧毫无收获。
也是平灵子小姐在源氏的内应那里得了消息,
才阻截过这支运刀队一回。
但运刀队中有强大鬼武士,冲破了平灵子小姐的阻截。
在下以为,那支运刀队可能有某种遮掩行藏的方法,如今极可能已经接近京都。”诸家臣之中,一位身披黑红大铠的武士越众而出,向平清盛躬身汇报道。
平清盛看着那只漆造的精美茶盏,忽然出声道:“今在殿上公议之时,右大臣源赖刚忽然为一边陲小国守护家族的长男请求封官,
并请录仙籍,可以升殿议事。”
众平氏子、家臣默不作声,
但都竖耳倾听。
平清盛不徐不疾道:“这个小国,名为伯耆国。
那里的守护家族,是‘井上家’。”
众人闻言都皱眉不语,还在脑海里检索着‘伯耆国井上家’是哪个贵家。
此时,平知盛开口,温声道:“源氏所运送的无上级太刀,便是自伯耆国安纲铸剑所中铸造而出。
那个击退了罗生门之诡,连家妹都无可奈何的鬼武士,即是井上家的‘井上烛照’。
父亲,今日源赖刚既为伯耆国的井上家请求封官,看来井上烛照带领着运刀队,已然踏入源氏宅邸之内,与源赖刚碰头了。
请下令围攻源氏。
此时尚有亡羊补牢之余地。”
平知盛话音刚落,就有家臣迟疑着道:“只是因为源赖刚为井上家长男请求封官,便认为井上烛照可能与源赖刚碰头了?
这样判断,未免过于武断了吧?”
他说完几句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平知盛地背影,又接着补充道:“在下并非刻意反对平知盛大人,只是围攻京都源氏宅邸,此事重大。
一旦做出决定,必然就是双方不死不休的局面。
此时我平氏势强,但源氏在平安朝经营了数百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尤其是他们还知道了我们都未能掌握的家神‘酒吞童子’的具体位置……”
家臣未有将话说完,但他的担忧已然明了。
众人附和着点头。
“如非井上烛照与源赖刚碰头,将无上级太刀相赠给源氏,便无法解释源赖刚在公议上为井上家请求封官的举动。
这可以看做是源赖刚对井上家的奖赏。”平知盛神色平静,未因下臣的反驳而流露丝毫愠色,依旧不徐不疾地向父亲陈述着自己的判断。
平清盛微微应声。